我来到村长家里的时候,他躺在炕上面色极其的难看。
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劲儿来。
那村长媳妇见我来了便赶紧询问道。
“小师傅,他回来就一直是这样,该怎么办?”
我摆了摆手,笑道。
“村长只是受到了惊吓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去熬点红糖姜水给他暖暖就好了。”
村长媳妇听罢赶紧跑到厨房熬水,所以这屋子里便只剩下我和村长了。
他歪着脑袋看着我,眼眶红红的满是血丝。
看样子他遭受惊吓是一方面,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孩子又一方面。
“赵老三母亲这事儿你怎么看,起死回生……”
“怎么说呢,大概率是中邪了,不过我现在还搞不清楚他身体里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所以不敢下手。”
那村长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即叹了口气说道。
“小师傅,我们村子最近怪事不断……难道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下山了?”
“怪事不断?除了赵老三的母亲死而复生之外,还有什么事儿?”
“唉,前天夜里我们村里所有的狗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紧接着昨天下午我家孩子也不见了。”
村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之中满含着泪花。
“你说这些事儿是不是赵老三他老娘干的,自从她活过来以后这事儿就……”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村长便有些哽咽,我则赶紧安慰道。
“您先别着急,村里的事儿我肯定给您解决掉,但是您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村长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赵老三的母亲上山,听说是您帮忙找到的,我想知道当时找到赵老三母亲的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
就在我说出这话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看起来也不过30岁左右,身体很壮实,面相上看起来也挺憨厚。
经过村头一事之后,整个村子的人对我都是毕恭毕敬的,所以这大哥进来以后便非常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建邺你来的正好,快把那天晚上发现赵老三老娘时的情景,和这个小师傅讲讲。”
那大哥听罢先是一愣,而后便同我讲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
当天下午村长家的儿子走丢之后便上山寻找。
当时天已经黑了,所以便动员了很多人帮忙寻找。
他当时沿着上山路一直走到了一片林子里,刚刚进去耳边却忽然响起一个人“窸窸窣窣”的哭声。
要说在那荒郊野岭的山上,空无一人的地界儿凭空响起一阵痛哭声,这多多少少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当时这建邺大哥也害怕,但是转念一想有可能是村长家的儿子在此地迷路了,于是便壮着胆子闻声走了过去。
当时那林子就在半山腰,而且越往深处走这路就越是不平坦。
耳听得那痛哭声是越来越亮,这大哥拿着手电便隐约间看到一个人蹲在一颗大树下面。
于是这大哥便尝试呼唤着那孩子的名字,而后缓缓地朝着那人走去。
然而当他走进了却发现蹲在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个孩子。
但当时那人背对着他,所以他一时间也无法辨别这个人的身份。
当时他心里也害怕,拿手电筒照着那个蹲在地上的人,而后沿着原路慢慢地后退。
眼看着距离是越来越远时,那蹲在地上的人却突然扭头看向了他。
这一看不要紧,却见一张惨白而满是褶皱的脸上有两个绿油油的眼睛,而此时那一双眼睛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
当时他虽说害怕但却一眼便认出这个人就是赵老三的母亲。
于是扭头便直接跑出了那片树林,就在树林外他遇到了村长和赵老三。
“建邺大哥,当时您在哪棵树下看到的她,您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了,那是一颗槐树,在整片树林里就属它长得最奇特。”
“奇特?怎么讲?”
“怎么说呢,他整棵树干分成了两叉,左右分开各自生长。”
听着他的描述我也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于是我便让他带我上山去看看。
这个小村庄就只有一条路,沿着村道一直向东走到尽头便是两个岔路口。
一条路能蜿蜒上山,而另一条路则是通往下一个村子。
建邺大哥带着我上山,大雨过后这大山上的空气异常的清新香甜。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那片树林,起初在这林子里还能看到条路,可走到深处可就没有路了。
建邺大哥走在前面,我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他一边走这嘴里还一边嘟囔着。
“这破地方坑坑洼洼的,老太太是怎么走进来的。”
说话间,我却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深深的脚印。
这个脚印看起并不大但却很深,我忽然间想起赵老三说过,他是沿着他母亲的脚印上山追寻的。
虽说那天刚刚下过大雨,土地湿滑。
可是一个80多岁的老太太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沉重的脚印。
如果是恶鬼上身的话,留下的脚印应该是非常的浅显才对,怎么可能如此的深重。
我跟着建邺大哥一直走,最终找到了那颗大槐树。
不得不说这颗树的造型确实够诡异的。
一整颗大树像是被劈成了两半。
左右各有一半,分别朝着南北方向生长,而且郁郁葱葱看起来长势很好。
“就是这儿了,那天晚上她就蹲在这里。”
我走到那颗大树旁,果然看到那树底下有两个深深的脚印。
这两个脚印很小,所以能确定就是赵老三母亲留下的。
“大晚上的她为什么蹲在这儿?这难道有什么东西?”
建邺大哥摇了摇头,笑道。
“要不要挖开看看?”
“你带铁锹了?”
大哥憨憨一笑,而后从背后真的拿出一把折叠的工兵锹。
我接过铁锹便开始沿着那两个脚印向下挖。
然而我这一铁锹下去,却挖出一铲沾满黑血的泥土。
我见此一愣,而后将那铲子凑到面前闻了闻。
随之一股浓臭的血腥气传进了我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