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引邪,我知道陈凯这件事根本没完,所以我并没有让众人封棺。
这件事一直折腾到下午五点多,当时天已经不早了所以我和父亲便没有再继续拜年而是准备回家了。
坐在炕上时母亲已经给我们温好了酒还炒了一些新菜。
“李婶儿那边你去看过了吗?”
母亲点了点头,说道。
“他儿子昨天就赶回来了,情绪依旧不稳定但好在有人照料了。”
“你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掉进水里呢?”
我看了一眼父亲,笑道。
“你不是一直都告诫我不要下河嘛,可能有些地方已经很薄了,他……”
父亲摆了摆手,说道。
“不太可能,河面消冻最少还得两个礼拜左右。”
“您是觉得有人故意害死了邢凯?”
“邢凯这孩子平日里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仇人啊,而且这大过年的……”
父亲这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父亲接通电话脸色却陡然间变得严肃起来,一连应了几声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父亲看着我,疑惑道。
“你大婶儿家的麻烦不是处理了嘛,怎么……”
老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刚过七点,按照我的估算那光头现在应该醒过来了。
白天折腾的时候出了这么多的汗醒来时必定干渴难耐。
这时候他要真喝到水了,那恐怕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我没有让父亲跟着我去,而是自己穿衣服出门了。
走过那条小河之后我再次来到了大婶儿家,进屋之后那股恶臭扑面而来。
此刻那光头就倒在地上,他整个身体都被大水包裹,倒在水泊之中不停地抽搐着。
他的肚子再次胀的很大,而且他经过白天的摧残之后身体变得极度虚弱。
我上前检查,却依旧能看到有大量的水顺着他的牙缝流出。
就在我翻开他的眼皮时,发现他已经彻底翻了白眼。
随着嘴里最后一次涌出大量的黑水,它的肚子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慢慢地瘪了下来。
他已经死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又一次从我的手中流逝。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绝望地看着落在地上的塑料水杯。
“怎么样小观……他……”
“已经没气了,给他收尸吧。”
“你不是老瞎子的徒弟嘛,你一定有办法啊,你救救他啊。”
我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
“我说过他午夜十二点之前不能碰水,只要碰到水那东西还会找上门来的……您为什么不听啊。”
“他醒来就一直喊渴……我就只是给他倒了一点水啊。”
女人跪倒在地上绝望的哭喊着,但其实我现在的心情比他好不到哪去。
就在我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却看到这光头躺着的床上落着一根细细的五彩绳。
这绳子在白天的时候一直被他压在身下我都没有看到,此刻在空荡荡的床上显得异常的明显。
又是这个该死的五彩绳子。
走在昏暗的村道上时,我突然想起一个网上的小故事。
曾经在医院里有一个出车祸的司机,医生再三嘱咐家属千万不能饮水,可是这位司机口渴难耐。
家属看着司机实在口渴就给他喝了一小杯水,而就是因为这一小杯水让司机死在了病床上。
当时我并不理解,可现在我也终于理解了医生的无奈。
尸体总不能就这么一直躺在水里吧,所以我从大婶儿家出来以后就直接去了棺材铺。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但是棺材铺老板还没有休息。
当我表明了来意之后,那棺材铺老板便准备送棺上门。
虽说棺材铺里一般都会准备一些棺木。
但是村里突然发生了这么多怪异的事件,每次来找他的时候他总能及时提供并且能够上门服务。
而且每口棺材就像是专门为死者量身定做的一般,不大也不小。
老板拉棺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这屋子里最少还安放着4口黑漆大棺。
我从口袋里抽出来一根儿烟递给了老板,笑道。
“我看里面还放着这么多棺木,是有人提前预定了吗?”
那老板朝我憨憨一笑,回答道。
“没人预定,就是放在那里以备不时之需。”
这棺材铺老板的长相十分憨厚老实,但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如此渗人。
抽完了这根烟之后我便跟着老板上了车,带着棺材又回到了大婶儿家。
这一晚上又是换衣服又是擦身子,一直到把棺材封死差不多都到凌晨一点多了。
当时那老板提前走了,我完事之后便一个人步行回家。
走过那条小河朝西走便是上山路也是干爹的家。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干爹家门前。
望着那两扇大门,我这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当年就是在这儿我被黄皮子摄走了一魂。
也是因此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当我走上这条路就意味着我的人生轨迹和常人不同,生活中多了许多的生离死别。
在干爹家门口独坐许久便准备要回去了。
然而就在我沿着那条水泥里回家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我的面前窜过。
我快步追了上去,却发现那东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周围的阴气很重,空气中还带着些许的湿腐之气。
所以我猜测那黑影就是邢凯,而他此时就在某个角落里幽幽地盯着我。
我迈步向前走,那股阴邪之气始终笼罩着我。
我突然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背后除了路灯之外便什么都没有。
我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那东西,但我确定他就在我附近。
于是我继续迈步上前,此刻我已经走到了二伯家门口。
他家门前正好有一根电线杆,那路灯就安装在电线杆上。
而在那电线杆下头有一滩污水。
巧的是从我此时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那污水反射的画面里有一张诡异人脸。
我刻意将头转到一边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紧接着我便用余光扫到,一串沾水的脚印顺着水泥路一直延伸到了二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