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就像是把一块硕大的黑布,蒙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他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眼看着那血肉越勒越紧,里面的人形便开始不住地挣扎。
可是他只是白鬼,在面对阴煞的时候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只是在那血肉之中不停地挣扎。
耳听得他的骨头声“卡巴卡巴”作响,就见他的身体越缩越小。
那声音听起来特别的清脆,就像是我身上的骨头被生生折断一般。
我听不到他的呼喊声,却只看着那头骨也渐渐地碎裂。
石头安置好那女人后跑了回来,眼看着面前的情景也是一惊。
老教授顺手抄起了石头手里的棺材钉,而后直接扎破自己的手掌。
鲜血流出之后,他拿棺材钉蘸着自己的血开始在停尸房的大门上,龙飞凤舞地绘制。
那偌大的铁门上需要用不少的血,而此时老教授的面色惨白,显然有些支撑不住了。
石头见状也割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挤出后两人一左一右在那铁门上绘制。
“小观,去隔壁拿两只白蜡和三只清香来。”
我点了点头,便赶紧跑了出去。
而当我拿着东西再次回来的时候,两人的脸上已然没有了一丝血色,但是那铁门上却留下各种奇怪的符号。
这些符号沿着门缝对齐,铁门合上之后,一副偌大的敕令符竟然出现在了面前。
这东西名字虽说也是符咒一类,但却并不属于三清的范畴,而是奇门独有的秘术。
铁门关闭,石头拿着蜡烛摆在大门左右,而后三支清香就插在门缝之中。
清香缓缓上升,老教授手持五色令旗在空中挥舞。
“门分左右,敕令鬼神,地造天堑,鬼门大开。”
老教授突然张开双臂,那本应该缓缓上升的香气竟然垂直向下流淌。
上下颠倒之后,我眼前的所见的一切都犹如一面开裂的镜子一样慢慢地破碎。
“敬请鬼神,送尔上路,途径黄泉,阴阳分隔。”
老教授手里的令旗越挥越快,眼看着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而就在此时,我却意外的发现那殡仪馆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脚下。
此刻我脚下的画面就犹如一面透亮的玻璃一般,那停尸房就倒扣在下面。
忽然一阵熟悉的钟声响起,我下意识地一回头,却见到了那两座黑漆漆的大山。
而在那大山之中,却是一条泥泞的小路。
“这是……这是两界山?”
老教授此时就站在那那条泥泞的路中央,他手里的五色旗依旧在不停地挥舞着。
那刚才夹在门缝之中的那三支清香已经燃到了一半。
“生前行恶,死后偿还,孽镜地狱,增苦无期。”
说罢,那两界山之间竟然出现一道炙热的光束。
那道光束直接透过脚下的“玻璃”照在了椅子上面。
那光束尽显庄严,而后那阴煞百鬼便在那道光束之下寸寸燃烧变成了灰烬。
光束消失之后,周围的黑暗犹如潮水一般慢慢褪去。
当我再次出现在了停尸房中,老教授手中的五色令旗随之掉落,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面似土灰。
我和石头见状,便赶紧上前搀扶,将其安置了大厅的沙发上。
就在我找来一个抱枕并将那其安放在老教授脑袋下面的时候,他脸上的墨镜却不小心滑落下来。
而此时我却惊讶地发现,老教授的左眼竟然睁开了,而且瞪眼如牛。
那一双眼睛上面布满了血丝,而那些血丝包裹着的却是一颗颗绿豆大小的眼睛。
那每一只眼睛里都有一个红色的眼球,在他的眼窝里不停地上下张望着。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退几步跌坐在了一旁。
石头见状赶紧把墨镜扶好,然后拽着我走出了大厅。
“让师傅休息一会儿吧……”
“师叔……师叔不是瞎子吗?”
石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师傅的眼睛平日里不睁开,但这并不代表他看不见。”
“那……那师叔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师傅的正统身份是孽镜巡逻人,师傅的眼睛可以看透人心,不管你藏得多深他都可以一眼看透。”
“这么厉害……那什么是孽镜巡逻人?”
“地府有十八层地狱,最关键的一层便是孽镜地狱,孽镜地狱能根据人生前的罪恶来定罚。”
“但有很多作恶之人通过种种手段逃脱了惩罚重入人间,所以师傅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些人,把他们送下去。”
“每一次送人下去,师傅自己也要遭受千刀万剐般的痛苦……唉……”
说着,石头一脸担忧地望着大厅。
晌午过后,老教授也算是缓过劲儿来了,不过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
“孩子,刚才吓到你了吧。”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
“师傅……您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吗?”
老教授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这些都是我的业障我得慢慢还……不过我感觉那个最大的业障也快要出现了。”
当那殡仪馆负责人下午回来的时候,棺材里的死尸已经四分五裂了。
我和石头把棺材重新合上,笑道“这尸体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可以火化了。”
男人的尸体虽说是被火化了,但是院子里的风水局却落在了女人的头上。
现在风水局无人坐定,死亡的威胁也就随之落在了她身上。
而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破坏风水局,找到刑梁在外的孩子。
虽说她一直都不愿意接受刑梁在外乱搞的事实,但面对生死威胁不允许她不相信。
随后跟着女人我们展开了调查。
不得不说刑梁的屁股擦得真干净,不管是手机还是他的银行卡都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可是就在第二天中午,女人去银行取工地上的抚恤金时,却意外地发现了线索。
那张银行卡虽说是女人的卡,但却一直由刑梁保管。
今天拿卡去取钱的时候才发现这卡里在一年前有多笔转账。
也就是通过这些转账记录,我们找到刑梁在外的家庭,也进一步找到了他一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