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我似乎也没必要继续看下去了。
索性看了两人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包厢里,顾栀拿着话筒在鬼吼,也不知道她嗓子怎么那么能唱,好在有伴唱,她的歌声还算能听,苏凛坐在沙发上细致的给她剥了一盘橘子。
沈演和顾知州两人就淡漠的坐着,尤其是顾知州,像座冰冷的大佛一样,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我进气,顾栀塞了个话筒给我,道,“嗨起来。”
我压根不会唱歌,拿着话筒坐到沈演旁边,看向沈演道,“你和陈焯怎么了?”
我声音不大,加上包厢里吵,他也没仔细听,只是看见我嘴巴动了一下,便看向我道,“你说什么?”
见此,我不得不靠近他耳边道,“你和陈焯怎么回事?怎么今晚没看见他?”
他嘴角微微拧了起来,抬手掐了掐眉心道,“没什么,你刚才去那了?”
这人可真会转移话题,我无语,想来他是不想多说,我也不好继续多问了,将包里的红包拿了出来,递给他道,“生日快乐。”
他一愣,看着我手里的红包嘴角有些抽搐,“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知道他过生日的时候,我来不及去给挑选礼物,所以想了想,觉得红包是最实在的。
他扶额,看着我道,“唐黎,你和顾知州不会是约好的吧?”
我疑惑,他也是送红包?
不由朝着顾知州的方向看了过去,倒是不巧,他也正朝着这边看。
顾栀见我手里的红包,暂停了包厢里的歌看着我笑道,“不会吧,唐黎,你和我哥一样,没准备礼物,直接送红包?”
我没想到会引来几人的关注,有些尴尬的看着沈演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包了个红包。”
顾栀做了个比大拇指的动作,开口道,“简单粗暴,果然是我们顾家人的行事风格。”
沈演接过红包,看着我道,“好吧,知道你最近忙,就不难为你了,也真是佩服你们两人了。”
到了凌晨,过生日免不了要吹蜡烛切蛋糕,担心一会被用蛋糕迫害,沈演点蜡烛前,就看向顾栀道,“提前说好,一会不准用蛋糕乱来,我有洁癖,实在受不了被这黏糊糊的东西折磨。”
顾栀呸了一声道,“你快闭嘴吧,以前我过生日你是怎么用蛋糕敷我的?这会说有洁癖,你就看我信不信你。”
沈演一听她这话,立马道,“你必须得信我,不然我不点蜡烛。”
顾栀呵呵,看着他道,“你过生日爱点不点,反正我过生日的仇,我还记着。”
沈演和她逗起了嘴,“顾栀,你做个人不行吗?好歹你也得叫我声哥。”
“少逼逼,快点蜡烛,一会零点过了。”顾栀开口,一双古灵精怪的大眼睛盯着蛋糕上的奶油,就等着沈演点完蜡烛,准备大战。
这把沈演给吓得战战兢兢的,点了蜡烛后,硬是愿望都没许就跑出了包厢。
顾栀见没搞到他,追在后面道,“沈演,你丫的站住。”
这两人一时间在会所里追逐打闹了起来,苏凛见顾栀穿着高跟鞋,担心她扭到脚,不由跟了出去,嘴巴里还叮嘱顾栀慢点跑。
我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一时间涌出些许酸涩。
面前多了一份切好的蛋糕,我回神,见顾知州正将蛋糕递给我,目光浅浅的看着我道,“尝尝,是你喜欢的榴莲千层味。”
我接过蛋糕,尝了一口,味道确实好,便沉默着低头吃了起来。
大概是气氛太过冷清,顾知州突然开口,“唐黎。”
我嗯了一声,没看他,继续吃我的糕点。
“想什么?”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和平时的冷漠生硬不同。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他,开口道,“顾知州,你觉得顾栀幸福吗?”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他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开口道,“她从小心里藏不住事,心大容易释怀,欢喜藏不住,悲伤藏不住,永远都活在当下,很少有人像她这样能彻底的享受当下时光。”
我看着他,淡漠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他拧眉,看着我不开口了。
抽了口气,我笑道,“小时候我家院子后面住着一个老婆婆,那会她快八十多岁了,年纪很大,脸上的皱纹一层层堆积,因为恐怖,所以我很害怕,不敢靠近,而她也总是很凶,方圆几里的孩子都不敢靠近她,怕被她的拐杖敲头。她一个住在狭小老旧的土基房里,一到下雨天就很煎熬,那时候我以为所有的老人老了之后都和她一样可怜,我记得有一年的冬天,开雪眼的前几天,她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把她腿上的裹脚布都解开清洗,那时候我很好奇,不明白为什么人老了之后,脚是那样的,所以就偷偷的躲到围墙外去看。”
“她大概是发现了我,就让我进去她的院子里,小时候好奇心重,所以就进去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所谓的三寸金莲,脚掌和脚后跟紧紧挤在一起,中间没有半点缝隙,五个脚趾头死死的挤在一起,若是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有五个脚趾头,后来我被吓哭了,自此以后再也没有靠近她家的院墙,后来几天后江淮下了一场从未有过的大雪,江淮也封了几天的路,我记得那场大雪冻死了很多庄稼,那个冬天出生的牛犊和猪仔也因为不抗冻没熬过那个冬天,而她也在那个冬天长眠在她那狭小的土房里,后来奔丧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都去帮忙了,母亲回来的时候说,幸好她是在冬天走的,尸体在房子里放了几天也没发臭。”
“若是遇到夏天,只怕早就臭得不行了,葬礼很简单,只是找人看了日子便草草下葬了,后来听母亲说,老婆婆以前是地主家的小姐,原本日子是好过的,后来改革开放,遇到斗地主,原本应该嫁个好人家的她,被逼着嫁到村里最贫穷的人家,她性子骄傲,被强迫嫁人后抵死不从丈夫,后来她丈夫没办法,绑了她硬来,让她怀上了孩子,原本以为这样就好了,可谁也没想到,她自己喝了农药,想让自己一尸两命,最后孩子死了,当她被救活了,她丈夫见她这样,便直接将她丢在了村里的土基房里,自己从新娶了媳妇,她这一过便是几十年,无儿无女,无亲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