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喝多了,都直呼其名了。
安林也不在意,看着忙碌的老石道,“他是个可怜人,年到三十才结婚,后来好不容易媳妇怀孕生了个孩子,不想没几年他做生意就亏了钱,老婆也得了癌症走了,后来他浑浑噩噩了几年喝酒又堕落,结果还因为自己喝酒误事,耽误了女儿的病情,原本好好的女孩子,因为发烧没及时送医院,接过五岁就烧坏了脑子,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说傻就傻了。”
我不由看向刚才过来送水果的女孩,那孩子此时正乖巧的坐在篝火边,玩着手里的蝴蝶结,瞧着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不由看向安林道,“那女孩傻了?”
安林点头,“嗯,智商停在五岁,基本什么都不懂,老石后来愧疚把她放在老人身边呆了几年,但是前两年老人年纪大走了,这才接到身边,老石这人啊,也是糊涂,浑浑噩噩过了那么多年,耽误了女儿不说,还是把自己也耽误了,好他现在想通了,如今守着这个马场,好好经营下去,也勉强能维持他们父女的生计。”
“这孩子瞧着和正常孩子差不多,就只是安静了些,这样看,也看不出什么区别啊?”陈韵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子开口。
安林道,“她平日里最是乖,不说话,所以看不出什么来,但没办法和常人一样也是真的,她没办法学习东西,老石试着送她去学校里呆过,但这孩子记不住东西,一个数字教了她几十遍回头问她,她就不知道了,后来老师建议送特殊学校,但老石最后还是决定自己照顾,毕竟这孩子去学校难免会受欺负。”
“可这也不是办法啊,这孩子现在看着也有十四五岁了,慢慢年纪大了,老石一个男人,这孩子也不能一辈子都跟着他吧?”陈韵开口。
安林摇头,无奈道,“这事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话题有些伤感,大家不由都沉默了一会,一起来的员工有会弹吉他的,也不知道从那弄来的吉他,开始借着气氛哼唱起来,歌谣轻快,没一会大家便应着歌声一起哼了起来。
借着夜色渐渐深了,但月亮却是格外的亮,马场外布置了灯光,但远远不如月亮明亮,大概是喝了酒的关系,大家都有些晕乎乎的躺在草坪上看着头顶的明月。
陈韵半眯着眼,看着月亮道,“我有许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天空和月亮了,感觉每天活得好匆忙,城市里只有灯光和雾霾,都快忘记原来这个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了。”
说完,她突然爬了起来,看着我道,“唐黎,走啊,不是说晚上要看星空和萤火虫吗?这个季节,浅草泱泱,我们正好可以去草地里滚一圈,多好玩,要是能在月色下策马奔腾就更好了,这也不枉此行了。”
这么说着,她将我拉了起来,我跟着她跌跌撞撞的去了马棚,马场老板老石见我们两在马棚边看马。
看着陈韵道,“陈小姐是打算晚上骑马出去跑一圈?”
陈韵看着他点头道,“对啊,你怎么知道?石老板,可以吗?”
石老板点头,开口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一会可能安总也要跟着去,他和我说了,你啊最喜欢晚上骑着马儿在月色下奔跑,但刚才你喝了酒,所以得有人跟着才放心。”
陈韵撇嘴,“我不是呆着人了吗?安林这人怎么那么烦人,做什么都喜欢跟着烦死了。”
石老板笑了笑道,“安总也是担心,马儿我都给你们挑好了,都是乖巧温顺的,你们一会只要不去暗礁那边就行,这片草原马儿熟悉,在附近跑跑就回来,马场里的房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陈韵点了点头,虽然不满意安林跟着,但还是由着他了。
果然,没一会安林和顾知州就过来了,两人虽然喝了不少酒,可瞧着倒是没什么异样,安林见陈韵脸红红的,开口道,“要不一会骑一匹马吧?免得不安全。”
陈韵撇嘴,蹙眉道,“你要骑你自己和顾总骑,我得自己骑一匹马儿,好些年没骑马了,我得玩得畅快些。”
说完,她便爬上了一匹红棕马身上,那马儿倒也乖顺,她上去后,踩了踩马蹄,见我半天不上马,陈韵道,“唐黎,你要不和顾总一起?”
我摇头,选了石老板挑选的相对矮一点的那匹马儿,爬上去后,倒也还好,骑在马背身上,似乎视线又宽阔了许多,看向盈盈月色下的草场,不由得有些跃跃欲试了,这样的场景,在月色奔跑,定然是畅快的。
见说不动陈韵,安林也没多说什么,和顾知州一同上了马,看向陈韵道,“走吧,要去那跑?”
陈韵很是瞧不上他,撇嘴道,“跟屁虫,跟着吧。”
我默认,这人喝酒喝得都忘记事了,这好歹也是自家老板,不怕他回去翻旧账啊?
出了马场,我们没有从白天的方向去了,毕竟那边的风景已经看过了,陈韵换了方向,因为是晚上,本就是出来看夜色的,一行人骑在马上缓缓走着。
陈韵拉着我聊起她老公,道,“可惜了,要是老杨在,这会他肯定会拿着手机给我拍几张最美的照片的,下次得叫上他一起来,你不知道,他可喜欢看我骑马了。”
说起骑马这事,我不由看着她道,“以前都不知道你会骑马,你是特意去学的吗?”
她摇头,“我大学的所有时间都在忙着赚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时间和闲钱去学马术,也没和你说过,我们老家是北方草原上的,我十岁以前都和爸妈生活在草原上,后来陈焯出生后,考虑到一直变动也不方便,所以父母就带着我们来了京城,不过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不太好,我爸妈也就是普通的牧民,所以来城里后只能进工厂打工赚钱给我们姐弟上学,但你也知道,京城的消费太高了,父母压力大,后来决定还是把我送回老家跟着我姥姥姥爷,将陈焯呆在身边,我的马术也不专业,是我姥爷教的,他是我们草原上的勇士,所以一直把我当男孩养,一直到我上大学,我才来到京城,后来和老杨结婚后,我有时间了才去学过专业的,不过相差不大,专业的马术主要是花样和保护自己和马儿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