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微微愣了一下,随后还是点头,道了一句,“好。”
随后便让人将梁落送上车带去医院。
临走前,梁落朝着周嫂道,“就算她平安将孩子生下来,也给我掐死。”
她这样像是着魔了一般。
看着她被带上车,周嫂看向我,面色冰冷的吩咐人将我带回了别墅。
我肚子疼得近乎崩溃,我拽着周嫂求救,但她冷冰冰的推开了我,让人将我直接关进了卧室里,任由我怎么求救都没有用。
看着被紧紧锁上的门,和封死的窗户,我知道,这一次我只能靠自己了,我不会生孩子,甚至没有见过别人生孩子。
可作为一个母亲,我此时必须学会自救。
我得赶在羊水流完之前将孩子生出来,否则孩子会窒息。
想到这里,我躺在床上,开始自己用力,想要将孩子生下来,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没有半点用,反而身体的疼痛一次比一次加剧。
不知道我努力了多久,可孩子依旧还没有出来,而我就快要没有力气了。
强忍着疼痛,我逼着自己再继续努力,可卧室门突然被打开,进来的是梁翰之,男人面色阴冷。
多么难堪的场景啊,但此时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见他看了我一眼后,看向跟进来的周嫂,开口道,“把人带走。”
周嫂愣了几秒后,叫人将我擒住,她看向梁翰之,小心翼翼道,“梁先生,太太让她自己生。”
梁翰之撇了她一眼,冷冷道,“自己生?万一生出个活的,她打算怎么处理?”
周嫂愣了一下,不解道,“那你的意思是?”
梁翰之阴森森的看着我,冷冷道,“丢泳池里,我就不信,她能生出个活的来。”
说完,便示意人动手。
我原本就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加上疼痛几乎让我昏阙过去,听到他的话,我近乎哀求道,“别,梁翰之,我求你,别这样做……。”
他冷冷看着我,面无表情,薄凉道,“唐黎,我也不想伤你,但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说完,他几乎看都不看我,便将我直接拖下了楼,丢进了院子里的泳池里,泳池的水不深,可对于一个快要生产的孕妇而已,是致命的。
如今正是江淮最冷的气候,池子里的谁冰寒彻骨,我在水里努力朝着岸边泳去,可刚想爬上去,就再次被推下去了。
零度的池水温度,我整整挣扎了不知道多久,一次又一次的被推进水里,一次又一次的呛水,我不知道我说了多少祈求的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试了多少次。
而梁翰之和所有人的就站在岸边冷漠的看着,我从不知道,人性可以如此冷漠,也从未想过,人可以如此狠毒阴冷。
我比谁都清楚,这一次,我必死无疑了,如此冰冷的水,即便孩子生下来,活下来也会半身残疾,而我月子浸冷水,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
可我不甘心啊,我不想就这样死了,更不想让这些人面兽心的人就这样安安稳稳的活到老。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没有任何力气挣扎了,整个人缓缓沉入水里,疼苦和不甘心侵蚀着我。
我从未想过,我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也未曾想过,我努力保护的孩子,最后会同我一起葬生这片冰冷的池子里。
脑子里不断的回顾着从前的种种,我只觉得这一生自己蠢钝如猪,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却还不知悔改。
明明知道顾知州并非凉人,可还是不知死活的想要赌一把,如今输得一塌糊涂,还搭上两个孩子的性命。
若是有来生,我宁愿从未遇到过顾知州,从未!
……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没有顾知州,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带着母亲和糯糯,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婴儿,我们生活在一起,很幸福。
这样的梦真实到我以为一切都是真的。
找回意识的时候,我还是混沌的,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切,陌生又熟悉,我知道,是医院,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出于本能,我想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可刚冬动了一下,浑身就开始抽疼,连着神经的那种疼痛,遍布全身每一个细胞。
我想开口说话,可嗓子很疼,开不了口,甚至发不出声音。
窗外的阳光打落在窗台上,地上印着斑驳的影子,江淮的春,要来了。
“醒了,人醒了。”有声音传来,我看了过去,见是一个小护士,见我睁着眼,她兴奋的开口叫唤着。
片刻后,病房外便匆匆进来一群人,医生护士还有韩毅,他站在一旁,满目心急的看着医生给我做检查。
等医生检查外,他才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许久才声音有些嘶哑的开口,“你醒了,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我说不了话,只能看着他,见我不开口,他看向一旁的医生急切道,“她怎么样了?”
那医生看着他,眸子里透着几分害怕,小心翼翼道,“唐小姐能醒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接下来要慢慢修养些日子。”
韩毅蹙眉,没看他,而是看着我道,“没事了,一切都好了。”
我看着他,满脑子都是孩子,可是说不出话,只能试图伸手去摸肚子,他看着我的动作,大概是懂了我的意思。
一时间脸上透着我看不透的悲凉,开口道,“乖,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身体,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说别的,好吗?”
看着他这样,我心里一沉,有些激动的嘶吼出来,“孩子……怎么了?”
大概是强制开口,我明显感觉到口中一股腥甜上涌,我知道,是嗓子被扯裂了。
见我太过激动,他连忙搂着我,看着我道,“孩子没事,孩子没事,他现在只是太虚弱,被送到幼儿科室里好好照顾着,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别担心,你好好养伤,等身体养好了,我就带你去见他,好吗?”
孩子没事!
我一颗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着他点了点头,人也平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