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床头昏暗的灯,我能看见顾知州浅浅蹙起的眉头,“梁落的情况时好时坏,他想退伍后带着她把病看好。”
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浅浅叹气,“可若是梁落的病一直看不好,他的人生谁来负责?”
顾知州沉默了。
我没追问,但也突然意识到,我好像没有资格这样问,若是有一天我和梁落同样的情况,拖累的又何止是陆翊一人。
“梁落的病,真的没样办法根治吗?”我翻身,看着顾知州,思绪有些飘。
他抬手将我额头上的碎发顺在耳后,声音低沉,“先不说她了,聊聊我们。”
我?
这人的思路是不是跳得有些太快了?
“聊我们什么?”我有点脑子短路,愣愣的看着他,昏暗的灯光下,他俊朗得动人心魄,让人有些迷离。
他靠近我,捧着我的脸,声音低沉嘶哑,“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聊什么?”
四目相对,我脸不自然的红了,索性闭上眼睛道,“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事,早睡早起。”
现在起来吃药,我着实不想动。
只是,我闭上已经几秒后,猛的睁开眼瞪着他,“顾知州,你……。”
他看着我,倒是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这男人……。
抽了口气,我开口道,“你这样我没办法睡着。”
他无动于衷,黑眸瞧着我道,“它看见主人太兴奋,我也控制不了,你不理它,就行了。”
我他妈……。
又不是狗。
抽了口气,我闭上眼,准备视而不见。
但他得寸进尺,手直接伸进我衣服里,我猛的按住他,瞪大眼睛看着他,“顾知州,睡觉。”
他看着我,黑眸沉得厉害,在一起那么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一时间脸烧得灼热,拉着他,我尽量平和着声音道,“顾知州,我困。”
他挑眉,明显不信,“做完再睡?嗯?”
我……。
我在脑子里疯狂的搜索应该怎么回应他的话,不想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一时间连忙道,“你先接电话。”
他看出了我的想法,虽然是接了电话,但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伸手拿了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蹙眉,带着几分不悦。
我不小心扫了一眼,不是别人,是梁落。
见此,我不开口了,他滑动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梁落细碎的声音,“知州,你能过来一趟吗?”
顾知州蹙眉,“有事?”
梁落的声音听着格外柔软,“下大雨,我有些害怕,我给翰之打电话,但他的电话打不通,应该是出任务去了,我知道我不应该麻烦你,但是……。”
明知道是她故意的,但顾知州还是从我身上起身,下意识的我整个人都抱住顾知州,不等他开口回应电话那头,我便搂着顾知州,软了声惊呼道,“顾知州,你轻点……弄疼我了。”
顾知州明显一愣,一双黑眸盯盯看向我,电话那头的梁落此时也突然没了声,整个房间里的气氛也都奇怪了起来。
良久,电话那头才传来梁落的声音,听着十分痛苦,“知州,你……。”
“顾知州,我们能换个姿势吗?你这样压着我……太疼了。”我开口,声音不算很大,但梁落绝对能听见我说的是什么。
顾知州看着我,黑眸晦暗不明,嘴角上扬,带着几分不羁,他对着电话,声音淡漠道,“睡不着的话,你给诺一或者沈演打电话,他们应该有时间,先挂了。”
随后,便直接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他将手机丢在一边,随后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温热的气息打在我耳边,痒痒的,“弄疼你那了?嗯?”
说话间,他凑近我耳边,气息暧昧至极。
我整个人倦缩着,怂道,“你……压我腿了,疼!”
他勾唇,邪魅至极,“是吗?”
妈的!
这坑挖了,可怎么跳?
我看着他,扯着脸上僵硬的笑道,“梁落这会一个人可能会害怕,你要不去陪陪她?”
“唐黎,我看你就是欠收拾。”说着他直接将我身上的衣服扯开,原本就不多的衣服,被他一扯,我一时间连忙缩进被子里,看着他道,“顾知州,我困了。”
他精虫上脑,随着我缩进被子里,声音低沉磁性道,“做完再睡。”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我推开他示意他去接,他蹙眉,不加以理会,几番折腾下来,我早就不敌他,因为没吃药,我疼得整个人都倦缩着。
察觉不对,他拧眉,停下了动作,看着我道,“很疼?”
我点头,抽了口气,随意找了个借口道,“可能是太累了。”
见此,他抽离了身子,去了浴室。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坐在床上,脑子里不由想起梁落那句话,她至少能满足顾知州身体上的需要,而我现在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了,如果病情加重,也许以后成为顾知州累赘的那个人,是我!
“轰……。”窗外突然雷声大作,整个人别墅都似乎随着闪电震动了起来,本能的,我将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原本在浴室里的顾知州突然出来,有些慌忙的拿了雨伞便朝着外面走,我不由开口叫住他,“顾知州,怎么了?”
“梁落怕打雷!”他的声音从卧室外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将我许久才堆积起来的城墙击碎。
梁落怕打雷。
他对梁落,真的只是因为梁父的嘱托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复杂到没有办法用言语阐述清楚的。
要多爱一个人,潜意识里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梁落怕打雷,难得我就不怕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或许压根不值得放在心上,不过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听着嘈杂轰烈的雷声,我起身下了床,去落阳台,阳台上的窗户没关,豆大的雨水打落下来,不疼,但格外冰凉。
我没有去关窗,整个人站在阳台上,没一会,浑身便湿透了,四月的雨水,算不上寒冷,却也冰凉。
“砰!”卧室门突然被砸开,我还来不及回头看,便听见顾知州低沉冷咧的斥责声,“唐黎,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