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莫要不知分寸!”
这宣华夫人年芳未满二十,虽尚不明晓宫里的一些明争暗斗。不然又怎会在备受当今圣上宠爱的当下,仍然位仅于夫人呢?
然而谁能知道,从她进宫被杨广见到的那一刻起,便早已对其一目倾心。
杨广渴望成就霸业的野心,此为当中其一。
殊不知是恰合还是怎的,今日歪打正着,遣去宫女侍卫才发现,这宣华夫人正在沐浴。
美人沐浴,哼唱小曲。此番意味,煞是惬意。
“宣华夫人此话又是怎讲呢?”对于好色,杨广是打骨子里不要脸皮的。“我看最近气候寒冷,特此前来为夫人你送上裘毛大衣几匹……”
“放于门前,就此离去吧!”
就连婉言谢绝的声音,都是那么动听迷人。
“哈哈,宣华夫人何必着急?”杨广眉头微翘,问道:“试问屋中洗澡水可还热乎?”
水声涤荡,让人浮想联翩。杨广眼中,更是异彩连连。仿佛欲从那纱窗之中,将一切看破似的。
“热水合适,不用劳烦太子操心。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去帮忙你父皇理理朝政吧!”
“我问的不是这个,试问里面热水还热乎。眼下天气这么冷,让我也进来搭个伙,行不?”
一抹淫笑,清晰可见。此等大逆不道的举止言行,在这个时代,也只有位高权重的人做得出来。
也只有位高权重之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敢于打破规则,制定规则。
“混账!作为儿臣,你竟胆敢说出这等忤逆不孝之话!”扑头盖脸的,便是一阵呵斥之声。“速速退去,我还能叫你父皇饶你一条狗命!”
单纯,真是太单纯了!
久居宫中,却仍不知如今的朝中势力,早已被太子杨广所把控。不过越是单纯、越是倔,杨广就越是喜欢。
对于他而言,宫中那些心居叵测的女人,早已经玩腻!
“那个病入膏肓的老不死?”杨广语调一提,玩味般的嘲弄道:“在我看来,他恐怕满足不了宣华夫人你吧!还是我等年轻力壮的,跟你较为般配。”
说着,房门嘎吱一响被推开。紧跟着,便是呼喊救命的尖叫声。
……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
刚拆开信函,其中字字珠玑,莫不让皇帝老儿杨坚触目惊心。终于在视线的末尾,狂喷出一口鲜血。
“陛下!”
“陛下!”
历史,总是那么巧合,总是那么的歪打正着。从远古时期人类的钻木取火,到如今的地动天仪。
莫不是巧合的见证!
谁能想到,这一切的造就者,导火索。竟然是一个无名无姓,送错信的送信人。
那封本该始于杨素,归于杨广的信函,却落到了杨坚的手中。
“逆子!逆子啊!”火冒三丈,已完全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愤怒。额头青筋暴起,神情剑拔弩张。
难以想象,这么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竟然会愤怒至此。
“陛下息怒,注意身体啊!”
李渊等朝臣赶忙上前劝阻,却丝毫不起一点作用。
“这逆子竟然连朕的后事,都和杨素商议好了!”
“什么?”群臣皆疑。
听此消息,谁又能平复内心的震惊?
在他们这群人的观念之中,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实在可怕。
“取…取朕的尚方宝剑来,那个逆子在哪?我要亲自手刃了他!”
宫中之人,能活到今日的,对局势都有所了解。李渊心中也明白,只不过从未想过事情会来得如此突然。
就连平时阿谀奉承、为首是从的小太监,此时都不听话起来。终于,在李渊的帮助下,才前往寻找逆子杨广的所在处。
眼下敢于杨广所对抗的,恐怕也只有李渊一人。
可李渊虽然忠厚,却也不是傻子。之前确实刚正不阿,为了国家社稷,敢于献出自己的一切。
而在自己的家人、儿子们的劝说之下,内心也产生了动摇。他李渊不是为了一己之利,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朝廷官员,向来是为了人民百姓。
怎奈现在国不像国,家不像家,民生潦倒。与他当初的宏图伟志,实在相悖。如今帮助杨坚,也是念在往日旧情。
“逆子,你给我滚出来!”
苑门刚一踢开,便听到了多声尖叫。然而这个声音,杨坚熟悉不已。
“陛下救命,陛下救命啊!”
似乎听到了门外的动作,杨广那边停了下来。房门猛的破开,映入人眼帘的,是衣衫褴褛、破乱不堪的宣华夫人。
那秀气可人的脸庞,还依稀挂着两行泪珠。
噗!
又是狂吐一口鲜血,杨坚眼若死鱼,疯狂的苦笑了起来:“造孽啊,造孽啊!”
“宇文成都,你还在等什么!”
杨广闲情逸致的整理了一番衣衫,极为不屑道。
不愧为隋朝无敌大将军,动作起来丝毫不拖泥带水。只见一声令下,埋伏在宫中的士兵、假太监,立马跳窜开来,将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渊,今天那阵风把你吹到这来了?”杨广嘴角微杨,一声质问:“还不快滚!”
若不是对李渊身旁之人有所忌惮,害怕突生什么端倪,杨广根本不怕多杀一个人。
李渊也知进退,即刻便悻悻离开。这个国家,他已经彻底失望。
“杨,杨广!”剑指眉心,杨坚用尽了他最后的一丝力气:“你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日后下十八层地狱?!”
“怕,我当然怕!不过,那是日后的事!”
“你个孽种,我杀了你!”
老眼昏花,或者用一个将死之人形容杨坚最合适。以他那点气力,连站稳脚跟都很难,跟何况是诛杀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
剑才刚刚抬起,杨广便接了过去。反手,噗嗤一声,插|入了杨坚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