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穆摇了摇头,笑道:“段兄既然不是马五哥的好朋友,那么兄弟如有得罪,也不算是扫了马五哥的金面。光杰,刚才人家笑你呢,你下场请教请教吧。”
那中年汉子龚光杰巴不得师父有这句话,当下抽出长剑,往场中一站,倒转剑柄,拱手向段誉言道:“段朋友,请!”
见此段誉笑道:“很好,你练吧,我瞧着。”说着段誉坐回椅中,满脸堆笑,做出一番看戏的模样。
见此龚光杰顿时脸皮紫胀,怒道:“你……你说什么?”
闻言,段誉便傻笑道:“你手里拿了一把剑这么东晃来西去,想是要练剑,那么你就练吧!我向来不爱瞧人家动刀使剑,可是既来之,则安之,那也不防瞧着。”
龚光杰喝道:“我师父叫你这小子也下场来,咱们比划比划。”
见此段誉轻挥折扇,摇了摇头,说道:“你师父是你的师父,你师父可不是我的师父,你师父差得动你,你师父可差不动我,你师父叫你跟人家比剑,你已经跟人家比过了,你师父叫我跟你比剑,我一来不会,二来怕输,三来怕痛,四来怕死,因此是不比的,我说不比,就是不比。”
他这番说什么“你师父”“我师父”的,说得犹如拗口令一般,练武场中许多人听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无量剑派”西宗双清门下男女各占其半,好几名女弟子格格娇笑,练武场上庄严肃穆的气象,霎时间一扫无遗。
“呵呵!这家伙也太傻了。”见此墨羽不禁笑了,这现场版的表演,可比电视里的有意思多了。
而且,当初看电视还以为这段誉是故意为之,没想到,看段誉这认真的样子,这小子,还真有这么傻。
“嚯嚯~这小子好好笑啊~”钟灵也是掩嘴笑道,看到在那傻笑的段誉,钟灵倒是被段誉这傻样给都笑了。
这时龚光杰已经来到了段誉身前,伸剑指向段誉胸口,喝道:“你到底是真的不会,还是装傻?”
段誉见剑尖离胸不过数寸,只须轻轻一送,便刺入了心脏,脸上却丝毫不露惊慌之色,说道:“我自然是真的不会,装傻有什么好装?”
闻心中一怒,冷声道:“你到无量山剑湖宫中来撒野,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是何人门下?受谁的指使?若不直说,莫怪大爷剑下无情。”
见龚光杰冷言相迫,段誉何时见过如此蛮横无理之人,在皇宫,向来没人敢如此对待自己,不满道:“你这位大爷怎地如此狠霸霸的?我平生最不爱瞧人打架,贵派叫做无量剑,住在无量山中。
佛经有云:‘无量有四:一慈、二悲、三喜、四舍。’这‘四无量’么,众位当然明白:与乐之心为慈,拔苦之心为悲,喜众生离苦获乐之心曰喜,于一切众生舍怨亲之念而平等一如曰舍。无量寿佛者,阿弥陀佛也。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唠叨叨的说佛念经,龚光杰长剑回收。
“啪!!!”突然左手挥出,结结实实的打了段誉一个耳光。
“啊……”段誉将头略侧,待欲闪避,对方手掌早已打过缩回,一张俊秀雪白的脸颊登时肿了起来,五个指印甚是清晰。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不是武功高强吗?怎么会连一个巴掌也躲不过。”见此众人都是吃了一惊。
眼见段誉潇洒自如,满嘴胡说八道的戏弄对方,料想必是身负绝艺,那知龚光杰随手一掌,他竟不能避开。
看来当真是全然不会武功。武学高手故意装傻,玩弄敌手,那是常事,但决无不会武功之人如此胆大妄为的。
龚光杰一掌得手,也不禁一呆,随即抓住段誉胸口,提起他身子,喝道:“我还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那知竟是脓包!”将他重重往地下摔落。
“啊!”段誉顿时滚将出去,砰的一声,胸袋撞在桌脚上。
马五德心中不忍,抢过去伸手扶起,说道:“原来老弟果然不会武功,那又何必到这里来厮混?”
闻言段誉摸了摸额角,苦笑道:“我本是来游山玩水的,谁知道他们要比剑打架了?这样你砍我杀的,有什么好看?还不如瞧人家耍猴儿戏好玩得多。马五爷,再见,再见,我这可要走了。”
“刷!!!”见此左子穆身旁一名青弟子一跃而出,拦在段誉身前,说道:“你既不会武功,就这么夹着尾巴而走,那也罢了。
怎么又说看我们比剑,还不如看耍猴儿戏?这话未免欺人太甚。我给你两条路走,要么跟我比划比划,叫你领教一下比耍猴儿也还不如的剑法;要么跟我师父磕八个响头,自己说三声‘放屁’!”
却见段誉笑道:“你放屁?不怎么臭啊!”
段誉他其实心中愤怒,他身为镇南王世子,何时受过这等屈辱,所以他出言讥讽,逞这一时之快。
“哼!”那人闻言大怒,伸拳便向段誉面门击去,这一拳势夹劲风,眼见要打得他面青目肿,不料拳到中途,突然半空中飞下一件物事,缠住了那少年的手腕。
这东西冷冰冰,滑腻腻,一缠上手腕,随即蠕蠕而动。
“蛇,这是蛇…….”那少年吃一惊,急忙缩手时,只见缠在腕上的竟是一条尺许长的赤练蛇,青红斑斓,甚是可怖。他大声惊呼,挥臂力振,但那蛇牢牢缠在腕上,说什么也甩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