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阿姨……”阮白听到声音,下意识抬起头。是湛湛。张家还请了慕家人……包厢内部奢华,大圆桌的一圈儿坐满了人,有她认识的,有她不认识的,桌上还摆满了昂贵的菜肴和名酒。软软粉嘟嘟的小脸,也从甜点里露了出来。眼睛不可避免的扫到脸色骤然黑沉的男人,阮白顿感乌云压顶,她低头,想把手从张行安的大手里抽出来。张行安非但不放,还拽开一把椅子,搂着她说:“坐妈身边。”两本结婚证的颜色十分刺目,红的像两大滩蚊子血。“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小白,你别拘谨,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有我这个当妈的给你做主。”这话,舅母是说给儿子听的,希望儿子别欺负儿媳妇,也是说给慕少凌听的,当老板的,不能只记得我儿媳妇是你下属,还得知道,这是你表嫂。表嫂这个身份,要被尊敬。大圆桌上,其他人三言两语的附和,说不出太多别的话……桌上氛围明显不对劲。“我去一下洗手间。”阮白说完,起身出了包厢。从未有过的狼狈。慕少凌一家的出现还是次要,爷爷的安危最主要的,张行安给她看了别人拍过来视频,视频里,身上有伤的爷爷被带去了医院。哪家医院,她不知道。一家家去找,这也不现实。跟一个魔鬼登记结婚,这让她苦不堪言,但没得选择…………包厢里。张娅莉看软软手指脏了,就说:“小祖宗,手指脏成这样,来,奶奶带你去洗手。”软软肉呼呼的小爪子上都是甜点屑。出了包厢,往就近的女洗手间走。洗手间里。阮白看到张娅莉带着软软进来,心里不由一紧。“软软,我们洗手。”张娅莉先照顾孩子,边洗手边问阮白:“你跟行安,真的登记结婚了?”“真的。”阮白从张娅莉脸上看到了错愕,还有恼怒。张娅莉碍于有孙女在,不好说别的。她让阮白离开儿子,这没错,但没说过愿意接受阮白靠近其他亲戚!她日夜祈祷,阮白能嫁的远远的,最好嫁去国外,如果实在嫁不到远的地方,意外死了也好!没想到,阮白离开了慕家,又到了张家。非但没有变远,还越来越近。张娅莉带着孙女,回了包厢。阮白随后也回包厢,总不能在外面躲一辈子,尽早应酬完这顿饭,也能早些去看爷爷。当她回到包厢的时候,正赶上湛湛拿着书包叫妹妹:“软软,我们走了。”“小白阿姨……你今晚去我……”软软口无遮拦。本来想说“小白阿姨,你今晚去我爸爸的公寓住好吗”,但在后半句还没说出去的时候,被爸爸的大手捏住了嘴巴。“一嘴甜点屑,没个女孩儿的样子。”慕少凌一手抱起女儿,眉头紧皱,抬手用拇指抚掉女儿嘴上的甜点屑。舅母忙说:“少凌有事你就先走吧!”态度十分殷勤,舅母心想,送走这个冷面
瘟神,小白也能自如点。张行安先带阮白过去坐下,才说:“我去送送。”很快,包厢里没了慕家三口。阮白脸色稍微缓和了些。酒店外。张行安打开车门,摸了摸湛湛的脑袋,说:“小家伙,挺会照顾妹妹的。”慕湛白把妹妹照顾上车,才问:“表叔叔,什么叫小白阿姨是你老婆?”“就是你以后见了她,要叫表婶。”张行安耐心的对小家伙解释,解释完,又看了一眼孩子那跟阮白有几分相似的脸。酒店大堂,有关部门一位官员跟慕少凌打了照面,自然要上前打招呼,对方说,慕少凌听,话题无非就是A市还有哪快地最近要售卖。慕少凌无心谈商场上的事情,满脑子理不清的思绪。而外面的张行安,在陪两个孩子说了会幼稚的话后,看一直等不到慕少凌忙完,也先回了楼上。……慕少凌开车回的老宅,没回公寓。把两个孩子扔下给太爷爷,还有保姆照顾。在慕少凌拿了西装外套要走的时候,慕湛白疑惑的问:“爸爸,行安叔叔让我下次见了小白阿姨要叫表婶,是这样吗?”慕少凌略有停顿,但也只是一瞬,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老宅。老宅客厅里的太爷爷还有保姆,都怔住了。保姆赶紧过来接下小少爷和小小姐的书包,抿紧了嘴,不敢说话,白小姐,跟老板一家三口相处的不错,怎么突然就……慕老爷子竖起眉毛,叫小曾孙,“你过来,跟太爷爷说清楚怎么回事?”慕湛白把自己听到的都说了。突然很心疼爸爸…………夜里十点多,阮白被张行安带到爷爷面前。爷爷受了轻伤,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还在昏睡。张行安什么时候离开的,阮白不知道。她巴不得张行安滚远点。在爷爷的病床前守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阮白精神萎靡的给周小素打电话请假,她不知道能不能请的下来。周小素听到她要请假,立刻就说:“你先照顾爷爷,项目还在交接,不用急着回来上班。”“谢谢。”阮白很感激周小素的帮忙。一连守了爷爷一个星期,中间还要去看老爸,签字,交钱。到了下午,阮白看着银行卡里快要所剩无几的数字,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去上班。设计部。“小白,你来啦?”女同事忙碌中看了她一眼,随口说:“你们组的都去顶层开会了,你现在去也许还能赶上尾声。”阮白点头说谢谢,来不及整理,拿了笔记本电脑就上楼。在她上楼的同时,其他同事正好已经开完会,从另一部电梯下楼,所以当她敲门没人应,轻轻推开会议室那扇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人了。阮白知道前几天项目在交接,重要事宜都会在这次会议上做个总结。她不想拖小组后腿,所以,她就想打开会议室的机器,回放一下会议摄录的内容。摄录机器在隔间,可她抱着电脑走过去时,却看到偌大的会议室桌
前,面容冷峻的慕少凌正抽着烟,沉默的坐在那里。男人严肃沉着的双眸,也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