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坐在冰凉的石头上,却觉得心中燥热难耐,他不知道杨凡为什么要给自己清洗伤口,更不知道为什么杨凡给她上药后还要说她的脚白白胖胖的。
她低头盯着自己脚上大了两号的靴子,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月至中天,天气愈发的寒冷,杨凡终究不是习武之人,抵挡不了这么寒冷的天气,抱着妙仪继续往前赶路。
“再走个十几里地就有个茶摊,可以在那里住一晚上。”
杨凡将另一匹空的马的缰绳递给玉娘,让玉娘牵着,自己则双手藏在袖中。
好在杨凡的记性还不错,到了茶摊的时候,已是丑时过半。
他拿出两贯钱才令看茶摊的老头打开门。
三人回到房间后,杨凡交出一贯钱,弄来几盆热水,迫不及待地兑上凉水往手脚上面浇。
玉娘盯着面前的一盆热水,伸手就要往里探,杨凡一把抓住她的手:“这样对皮肤不好,跟我学。”
玉娘面露不解,却还是跟着满满学。
等到两人手脚暖和之后,杨凡这才叫来外面的老头,将热水倒入澡盆,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玉娘站在隔壁房中,瞥了眼面前的澡盆,自顾自的推开门回到杨凡的房间。
“我要在这里洗。”
她木讷的说了一句,将门关上,麻利的将身上的衣衫褪下。
“不是给你开了个房间嘛,你过来干什么!”
“我不。”
玉娘果断回应一句,在杨凡惊讶的目光中跳入木桶。
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因为水蒸气,玉娘的脸愈发的红润。
她不明白心里升起的感觉是什么,别过头不去看杨凡。
床上的妙仪此时正在酣睡,根本没有被两人的声音吵醒。
“我想抱着少爷。”
“不行!”
“上次我抱过,我还想抱。”
玉娘皱着眉头,她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接,根本不会转弯抹角的。
即使是心中这样的想着,她还是这么直接。
“上次那是意外,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杨凡憋红了一张老脸,上次确实是情不自禁,现在回味起来……
嗯。
没吃亏。
玉娘见他将嘴巴和鼻子一同潜入水中吐泡泡,也跟着一同这么做,只要是杨凡做的动作,她都想要学一遍。
忽的,她往前扑倒杨凡怀中,紧紧地抱着杨凡。
“安心。”
她面红耳赤的说出两个字。
下一刻,她竟然沉沉睡去,两手环过杨凡颈部不松手。
无奈之下,杨凡只能抱着她爬出木桶,担任起贴身丫头的职责。
翌日。
和风煦日。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三人一人一匹马往洛阳赶去。
玉娘扯着缰绳,一双明亮却没有多少神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杨凡。
妙仪则是紧紧地盯着她,好像自己最爱吃的东西要被玉娘抢走,警觉的很。
“你们俩别盯着我看了……”
杨凡颇感无奈,可说出去的话这俩人根本不听。
过了正午,三人回到洛阳。
等来到城南时,妙仪已经饿得靠在杨凡怀中哼哧。
杨凡只好带着她找寻面摊,简单的吃点儿东西。
“少爷,那几人是官府的人。”
三人刚坐下,玉娘指了指隔壁桌上的人,警觉地说着。
杨凡拍了下她的头顶:“跟你有什么关系,吃面。”
玉娘皱着眉头,抬手摸摸自己的头顶,用力的拍了一下。
疼……没有少爷拍的舒服。
“你听说了吗?兵部的人好像从哪儿找了个神人,要做出什么很恐怖的武器。”
“什么劳什子武器,那叫炸弹,听说像天雷一样,不动则已,一动便由雷音电光,听说里面还有什么暗器,能穿透一指后的木板。”
“一听就知道你们俩没认识明白人儿,这事儿还悬着呢,兵部的人也还在琢磨着,呵!这下军器监的那些人要悬喽,这事儿兵部要是先做成,军器监就要失宠啦。”
几名官府的人小声闲聊着,声音清晰无比的传入杨凡三人的耳中。
妙仪坐直了身子,皱眉道:“少爷你把东西卖给兵部了?”
“别说话,吃面。”
杨凡抬手将她的小脑袋按下去。
妙仪的声音不大,却被那几人听到。
其中一名衙役头目登时皱起眉头,冲着妙仪喝道:“什么东西,你们在说什么!?”
“没有没有,我们说的是布匹。”
杨凡赶忙回头笑着解释两句。
“布匹?我看你小子带着这俩人也不像好东西。”
另一名衙役回头看了眼妙仪与玉娘,登时心生歹念,冷哼道:“这两人是不是娼妓?”
“你胡说,我不是!”
妙仪撇着小嘴,当即站起身子。
可瞧见几人都盯着自己,又没了胆气,弱弱的坐在杨凡身边,委屈巴巴的盯着杨凡。
“我去杀了他们。”
玉娘说话最直接,拿起桌上的两根硬木筷子就要起身。
杨凡连忙按住她,欲哭无泪的看着俩人:“你们俩能不能不要给我惹事。”
“杀了我们?”
新任的衙役头目林北大笑几声:“没想到刚上任就遇上这样的好事儿人!带走。”
“那个,大人您息怒,这碗面小的请您吃,您高抬贵手。”
面摊见此情景连忙凑了过来求情,他可是认识杨凡的。
林北面露不屑,一把推开摊主:“滚蛋,动不动就要杀人,这是什么人?杀手,按律当斩,带走,回去好好审问几句。”
说着话,他招呼着手下人便上前去。
“你们动一下少爷试试。”
玉娘眉头一皱,左右手各拿一只筷子,语气冰冷。
妙仪本躲在杨凡身后,此时一见玉娘如此霸道,一赌气,也摸着自己的小腰挡在杨凡身前。
“你们两个小祖宗,再这样我就不带你们出来了!”
杨凡无奈之下只能轻喝一声,随即陪笑道:“几位官爷,权当我不懂事,放了我好吗?我还有些要紧的事情,这样,你们再要点儿吃的,钱我付……”
“当街贿赂,杖责一百。”
林北一听他这话,顿时认定他是个有钱,心中暗自庆幸遇上了冤大头。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不要多说废话,直接来硬的。
“杨大人!”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紧跟着,张鑫身着窄袖胡服,腰佩大理寺腰牌从人群中钻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杨凡:“您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