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下苍生之道,并非天道,众有众生路,众有众生苦, 何须他人在侧画蛇添足?指手画脚? 看似是帮了天下众生,顺应天道, 说到底,还不是仗着自觉高人一等,便安排他人命运? 哼,天道? 不过是你们神仙才觉得胜过天下苍生的独木桥, 而众生脚下的大道, 才是人人可走的阳关道,若无大道,何来天道? 终有一日,人间之事人间管,天上之事天上看, 再也无权插手, 终有一日,天地联系会被断绝, 到那时, 就算你们再有能耐, 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了...........”
“ 父亲,不 ” 秦沭心中泛起一丝苦笑,此刻的他甚至不知道该称呼什么,“ 您眼中难道只有天下苍生,只有人间正道,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吗? ”
察觉到秦沭的情绪波动,墨真在体内小声提醒道 “ 秦沭,大敌当前,切记不要有太多杂念, 一面心境交替,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步错,步步错。 ”
听到墨真的提醒,秦沭收回了思绪,此时的他站在屋檐之上,与远处的那位不速之客正正好好相隔了一个街道,他眼神中带着一闪而过的讥讽,腰间挎着那把名剑龙雀,而诛仙剑则暂时存放在了黄宣的小院内,并未携带出来。
站在不远处的八长老并未急于出手,他上下打量着这位不久前被自己打到吐血的年轻人,那把与他格格不入的龙雀被一根普普通通的麻绳,记挂在左腰之上,而当年墨真的佩剑诛仙则不知所踪,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因为先前他故意散出体内气机查看,发现昨日从自己手中救出秦沭的那位刀客,不只是和原油已经往北走去,而且似乎没有回头的迹象,这让他如释重负。
经过一日前的那一次交手,张兰庭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极其年轻的年轻人确实是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不同寻常到让他都有些浓郁的嫉妒,次子给予之好,天赋之高,简直就是有些让人不能理解了,离开仙音宗时,不过是一个刚刚入门的伪玄道,结果如今不过一月,便跨过了那道自己当年费尽无数心血才跨过的门槛,儒真。
一般的习武之人,无论是名师教导,还是一场场死战磨砺,对于自身境界的提升可谓大有裨益,但也并不是说有一个好师父,你武道修为就一日千里,让你多命悬一线几次,你明日就能成为天下第一。这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你自己的给予和运气,按照常理来说,常人想要跨越整整一个境界,名师,磨砺,给予,缺一不可,而且少则一年多则五六年,才能说跨过去。这还是在你拥有不俗的根骨和悟性的前提下,结果这年轻人真就一月破一境?
尤其是在察觉到年轻人那一闪而逝的讥讽,张兰庭心中本就滔天的怒火就瞬间倾泻而出,脚下的房屋也随之摇晃不止,顿时是尘土飞扬。原本还在街道之上看热闹的群众在看到这一幕后,无一不咽了一口唾沫,原本以为两位相差一个辈分的江湖人鼓捣出这么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排场,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扬名立万,好积攒一些不错的口碑,那演义小说中的江湖高手可不就是这样。两人各站于屋檐两侧,要么就是举头望月,要么就双手抱胸,眼神冰冷,然后双方再开打之前一定是报出自己是何方儿郎,江湖绰号,顺便再打一套有模有样的招式架子,一来赢取观众的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彩声,二来也能帮自己壮胆。再说这打斗,那一定得是招招命悬一线,招招又能恰好躲过,那更是能提起看客的胃口啊!若是双方都蹑手蹑脚,花拳绣腿,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别说是扬名立万,都得让江湖上的人笑掉大牙。
阳关城内的百姓本就生活在大城内,也见多识广,自然要比一般小镇上的人们眼力见更高,自然看得出那位身穿红袍的中年人不像是城中人,更像是外来的,再加上刚才在城门口呢惊悚一幕,恰好眼前之人有和呢吓傻的小卒子口中有着七八分相似,最后加上这房屋振动,尘土飞扬,就更加肯定此人不是省油的灯,这一传十十传百,就都觉得此时不太对了。这么一想众人可就感觉到背后发凉了,看热闹的心情也就瞬间淡了七八分,乌拉一下鸟兽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秦沭眼角余光看见脚下看热闹的人群都渐行渐远,也松了一口气,他也怕七长老一旦放开手脚,会伤及无辜,所以脚下之人离得越远越好,毕竟他也不知道到底会波及多大的范围,所以只能希望着他们夺得越远越好。
站在屋檐之上的张兰庭也并未理会脚下平民百姓的离去,毕竟,在他眼里,此次的目的只有秦沭一人而已,至于是有人看热闹,还是没人鼓掌呐喊,他都不在意。虽然三长老给他的命令是悄无声息的除掉秦沭,但是在他张兰庭看来,既然三长老要坐上宗主之位,那必然要找一个让天下人心服口服的借口,让众人知道,然后自己再光明正大的坐上那天下第一宗的椅子,只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对于张兰庭而言,此时此地,正是一个绝好的念头,先是让旁观者看自己蛮横的实力,等除掉墨真,自己再自报身份,说一说这小子的事情,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江湖上很快就会知晓,到时候就算以大长老为首的那一拨人想要力保墨霜,恐怕也难以服众。
张兰庭并没有急着出手他正在细细思索如何让此事成为自己名声大振的方法,不过他没来由得想到方才闯入城门时遭受的镇压,这让他心底有些阴郁,毕竟对方的实力肯定远在自己之上,如果此人出现在城中,那么自己就算是拼去性命,当真就能杀了这年轻人?想到这里,张兰庭握紧了腰间的长剑珠鱼。
校园内,黄宣看着那把随意放在墙边的名剑诛仙,他嘴角淡淡的笑了笑,这个年轻人,的确有些意思,可若想成为他爹呢样的人物,还差得远。黄宣端起桌上的茶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然后他猛地转头看向某处,运来大战,已是一触即发。
莲花峰,天下最壮阔的山峰,虽不如昆仑山高,也不如龙虎山有仙气,可无疑是最有嚼头的山,因为有一座宗门,占据了整座山峰,江湖上都传闻此宗的建立不同寻常,说法则是五花八门,有说当年老宗主家财万贯,是个富二代的,也有说老宗主广教英雄豪杰,建立宗门时,都出过一份力气,甚至还有说皇室宗亲一手扶持起来的,反正都是信口雌黄,说的都没头没脑的,至于真相到底如何,估计只有仙音宗内拔尖的那一小撮人,才知道了。
事实上啊,仙音宗的建立应该属于第二个原因,至于为何江湖上上说仙音宗跟皇室宗亲有些关系,那纯粹是因为当年老皇帝登山,随口赞叹了呢么几句。想到这里,本就心事重重的大长老心情似乎好了几分,只不过依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旧没有任何的喜悦。
不远处,站着那位女子,那位天下第一宗的宗主,那位相貌和武功都可谓冠绝中原的女子,那位也是一个普通人的女子............
自从秦沭被众位长老阴险算计,侥幸拖着半条命逃下山去,宗主墨霜就再也没有心思管理宗门内的大小事务,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大长老深知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可自己属实是束手无措。此时的她,整整两个时辰,就呢么站在那,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风吹过她的长裙,裙角向右方轻轻翘起,呈现出了不一样的美感,她的发丝也跟着裙角缓缓飘荡,整个人都沐浴在天空之中,夕阳西下,那火红的太阳似乎在告诫着人们,今日即将过去........
墨霜看着眼前的一切,云海,群山,高空,等等等等,处处美景尽收眼底,可她的心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好转。她缓缓伸出手,伸向眼前的空中,不知是在做什么。
突然,她开口说道 “ 大长老, 五十年一度的盟主之争是不是快要开始了。”语言中仅是平平淡淡,听不出一点喜悦,也听不出任何的担忧。
“ 回宗主,的确,只是这一次恐怕会比历代举办的盟主之争更加热闹,也更加难,毕竟有墨真的前车之鉴,又有后起之秀西北岩家和东南林家的两位天才少年,恐怕这一次的盟主之位会很棘手。” 大长老并未想到宗主回提起这一事,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小心斟酌措辞,这才缓缓地说道。
墨霜不置可否,大巷老也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猜不到墨霜的心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结果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又沉默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也越来越暗,似乎是因为感觉到了凉意,墨霜双手叠放在腹部,但依旧没有任何的言语,沉默寡言,多愁善感,似乎此时的她更像是一个刚刚开始接触男女情爱的小女子,更像是一个普通通的女子。
“ 你说,他能打的过八长老吗。” 说到这里,她凄惨一笑,是啊,他才什么水准?拿什么跟八长老斗?更何况七长老向来心狠手辣,做事不计后果,一向不是什么善茬,想到这里,她轻轻的说道 “ 能活吗........”
“ 宗主, 老五已经去搭救的路上了, 虽然依旧生死难料,但我相信平呢小子的运气,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只不过,恐怕要吃不少苦头罢了。” 大长老小心翼翼的说道。
许久不见宗主回话,原本就比较紧张的大长老就更加的如履薄冰,生怕墨霜一个冲动就跑下山去救人,一想到这里,大长老就背后发凉。先不说能不能赶得上,就说一旦墨霜下山,一旦宗门内知晓此时,别说是他和几位长老再怎么拥护,恐怕宗门内都会乱成一锅粥,更别说巴不得 宗主出昏招的三长老一行人了 ,一旦场面失控,整座江湖也会因此议论纷纷。
正当大长老一筹莫展的时候,墨霜突然说道 “ 大长老,您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
闻听此言,本来告退的大长老却是犹犹豫豫,始终不肯踏出一步。察觉到这一幕的墨霜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他缓缓转身,对着大长老说道 “ 您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毕竟眼下,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