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的剑气尤为凶狠强筋,如那无恶不作的邪兽混沌。一剑递出,青蓝色的剑气直撞秦沭,速度之快,眨眼便到了身前,秦沭算来算去,除了自己硬抗重伤,没有其他可行之路。就在这时,墨霜出手了,只见一缕长红从九天坠下,将青蓝色剑气碾做鸡粉。正是他师父的佩剑——龙雀,传闻师父当年游历江湖,提升境界,却不成想偶遇机缘,在江畔遇到一条蛟龙,它盘窝于江底,似乎守护着什么。那时的墨霜初入江湖,好奇心重,于是她潜入江底,想要一探究竟,蛟龙见墨霜走来,不但不凶恶相向,反而异常温顺,主动起身,却发现原来它一直守护着这柄赤红长剑,似乎在等有缘之人。墨霜缓缓上前,握住长剑,原本在江水之中的蛟龙突然长鸣不止,欢快雀跃,它离开水面,脱皮退骨,化天龙而去。还不忘回头看了看墨霜,仿佛在表示感激。后来就是宗门人知晓的,墨霜给佩剑取名龙雀。返回宗门,以无敌之姿继任宗主。
被打断出手的吕长浩压下满腔怒火,随手一挥,挥散残余的三清剑气,他直勾勾的盯着墨霜,问道 “宗主,这是何意?”
“我自己的徒弟,轮不到别人来教训!” 墨霜斜眼撇了一眼吕长浩。
吕长浩冷哼一声,收起三清,双手抱胸。盯着前面的师徒。是要好好看看,这对师徒如何处理。可三清的剑气仍旧将秦沭击退到了山崖的边缘。此时墨霜死死的盯住秦沭,将手中的药递出 “喝了它!”
秦沭缓缓地伸出手接住。在场的几人无一不是发出冷笑,可墨霜的脸上依旧无悲无喜,可她的心中,犹如万箭穿心,那种疼痛,发自内心,痛入骨髓,让人几乎绝望。可墨霜依旧冷声地说到 “喝!“
秦沭接过精致的小瓶子,他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又看了看莲花峰上的其余人,狠狠的将瓶子砸在地上,他重复到 “我说了,除非我死!“他的眼神坚毅无比,哪怕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对自己到底是何种态度,哪怕自己今日很有可能死在这里,哪怕自己失去一切,依旧竭力正名,他又多么地爱她,甚至不惜一死,
此时的墨霜低下了头,她面带温柔的微笑,有欢喜,有知足,有欣慰,有却又轻轻的抽了抽鼻子,可是秦沭却看不到。再次抬头,她依旧是那一副冷面无双的表情。
“你就这么想死?“ 墨霜说到,她的声音有些微颤,隐隐约约有些怒气
听到这句话的秦沭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师父问出这句话。可他依旧没有任何忧郁的说到 “对!” 秦沭知道,自己如果不死,恐怕他们都不会放过自己的师父,虽然自己不知道戒律多么残酷,但肯定好不到哪里去,秦沭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几位长老就是要利用这件事,好把自己的师父从宗主之位上拉下来,所以秦沭愿用自己的生命,换来师傅的退路。
“宗主,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是您亲自出手,还是,我们?” 董瑞说到阴冷的说到。
天空之上突然乌云密布,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衬托得师徒二人是那么的凄凉和无助。与此同时,一柄长剑从墨霜身侧划过,剑气之凌力,甚至都擦破了墨霜的胳膊,鲜血流出,秦沭痴呆的看着自己的师父,满脸的难以置信。原来赤红色的龙雀透胸而过。飞剑不快,可秦沭没躲,那半截长剑透过身体,半截长剑留在身前,既滑稽,又绝望。
雨水落在墨霜的脸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时她已是泪流满面,颤抖的手臂紧紧的攥起衣角,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秦沭颤抖的伸出手,缓缓向前,好像想要抓住什么。但最后只是帮墨霜擦了去胳膊上的血迹,此时他嘴里的鲜血不断涌出,已经说不出一个字,可他依旧竭力地说到 “师父,我真的很爱你。” 说出口,却无声,之后他一手握住剑柄,缓缓落下悬崖,就如当年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只不过这一次,自己多半是真的要死了。秦沭的另一只手始终伸向前方,好想要抓住什么,却到最后,什么都没抓住。他做梦都没想到,会死在自己师父的手上...
莲花峰上,墨霜颓然坐在地上,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这一刻,她哭得是那么的伤心,是那么的绝望。就好似自己失去了拥有的一切。几位长老冷笑着离去,把宗主孤零零的留在了峰顶。墨霜最后哭到嗓子沙哑,直至无力在发出声音,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躺在地上,满脑子都是徒弟最后的几句话---师父,我真的很爱你... 昏厥过去。
莲花峰,山崖之下,有一个洞穴,就连仙音宗都无人知晓此处还有一个洞口。秦沭从山崖落下时正好落在此处。可他仍旧失血过多,再加上穿胸之疼,让他昏厥过去。再次睁眼,他发现自己正坐在冰冷的石地之上。自己胸前的龙雀被扔在一旁,身后有人正给他源源不断地传送真气,自己缓缓低头,看到胸前呢个鲜血淋漓的窟窿已经被一些草药包裹,可依旧痛入骨髓,他刚想开口询问,就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吐出,不过吐出的不是血,而是青蓝色剑气。
“吐出来?吐出来了就好,呢姓吕的老东西倒是挺阴险啊,生怕你不死,在你体内种下三清剑气,可真是太不厚道了。”说话的是一位中年人,说话时还满脸不屑,“可惜,碰上我了,这种下成剑术,真的不值一提。”
秦沭刚纳闷这口气极大的中年人到底是谁,结果又疼昏了过去。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他强忍着疼痛坐起身来,发现一个中年人正坐在地上摆弄着那把龙雀,中年人似乎察觉到秦沭醒了,手中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把弄,还不忘调侃 “ 小子,剑是把好剑,可我很好奇,你跟这把剑的主人有什么关系。“
“ 你是谁。“ 秦沭强忍着疼痛,有气无力的问道,痛彻心扉根本不能形容此时他的疼痛感,
中年人听到问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起身,秦沭这才发现原来中年人只是魂魄在此,飘忽不定,他双手松开,长剑龙雀在中年人身边欢快盘旋,好似旧剑遇旧主,在中年人魂魄周围旋转不停,时而停在中年人肩头,时而飞出几米然后掠回,时而竖剑,时而横剑。兜兜转转,来去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却从来不伤到中年人分毫。
“你不妨先告诉我,你是谁。“中年人微笑道
“秦沭“
“这剑是怎么回事?“
“是我师父的佩剑。“
“你师父是?“
“墨霜。” 说到这里,秦沭黯然失色,低下了头,伸手摸着胸前的伤口,他知道自己当时必死无疑,可他更希望死在别人的手上。飞剑出手之时,他感觉到了,可秦沭从始至终都觉得师父不会那么狠心的刺他一剑。其实飞剑从起始到刺入自己的胸口,中间有过数次速度和气机转换。由快到慢,剑尖刚刺入胸口时就几乎已经停滞不前,但秦沭知道是师父要杀自己的时候,内心已是绝望,飞剑是不快,可他没躲,任由墨霜将自己一剑透胸而过。最后他只是想摸摸师父的脸颊,想知道她哭了没有,只可惜他最后放弃了,因为害怕得到的答案和师父的表情一样冷漠...
“你师父刺你一剑,你或许能活,可如果她不亲手刺你,你必死。“中年人看了看剑,然后又看了看秦沭。
秦沭听到此话猛地抬起头,一脸痴呆的望向中年男子,听不明白老人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飞剑透体而过,可却为飞出体外,更没有被你师父御回。“中年人习惯性的挠了挠腋下,这才想到,原来自己已是魂魄之身。他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龙雀剑的剑气之盛,堪称天下前三,可你身上,却没有留下一丝剑气,从你的伤口来看,飞剑的速度缓慢之际,可想而知她是下了多呢么大的决心才刺下这一剑。”说完中年人百无聊赖地看了看石洞顶部。他又叹了一口气,仿佛想起了当年的成名一战,想到这里,他伸手摸了摸龙雀。
秦沭的脸色复杂,既有开心,又有疑虑,晦暗不明,他毕恭毕敬的问道 “前辈到底是谁?“
“墨真!“
听闻这两个字,秦沭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三十年前无敌于天下,一人便平定世间诸多邪恶势力,号称有天仙境界的天魔就有四位,只不过十几年前却一瞬间消声觅迹,哑不音讯,有很多人都猜测他为何消声觅迹,众人议论纷纷,却都没有一个像样的答案,也就不了了之。 小时候,秦沭可没少听到这中年汉子的故事,都是一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中年汉子斜眼看了一眼秦沭,满脸的小人洋洋得意,趁热打铁,开始自吹自卖“ 咋地,小子,不信啊,我告诉你,老子当年一人单挑四位天魔,那也就是老夫随手几剑的事情。老子当年在你这个年纪,早就扬名天下了,说来也奇怪,看来看去整个天下能与我有一战之力的还真是没几个。还是老子当年太强了,我告诉你,小娃儿,老子自从握剑之时就知道会是那当代的天下第一人,怎么样,厉害不?’
秦沭和中年人大眼瞪小眼,可真是王八瞅绿豆,看上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