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正棠还是阅历深,很快调整了自己,随即瞥了一眼薛暖暖,立马开口。
“我问少夫人一些过去的事,看看能不能查出点蛛丝马迹,找到这个幕后对老夫人作恶的小人。”
薛暖暖见柯正棠依旧不愿意把孩子父亲的真相告知,也只能同样忍住了。
“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薛暖暖承诺。
“不用了,方才我已经叫人调了全部的监控,那个凶手已经被找到了。”
纪锡辞一句话顿时让薛暖暖打起了精神。
“找到了?是谁?”
“一个年轻的佣人受萧春儿指使,加了高胆固醇的碎末在你的作料瓶里。”纪锡辞回答。
薛暖暖一震。
另一边的萧春儿还没来得及跑路,已经被人上门逮住了。
萧春儿极力否认,警察没有办法,但纪锡辞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在警察走之后,直接让人封了门。
“她是对老夫人怀恨在心?”薛暖暖失声问。
纪锡辞目色一凛。
“跟我回屋,我有话要问你。”
纪锡辞声音,态度都变了,变得叫薛暖暖感觉陌生。
一种莫名不好的预感而来。
柯正棠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纪锡辞已经抢先了一步。
“你去看一下市场动态,我不希望有人再嚼舌根,还有,暂时不要来家里。”
纪锡辞的话令柯正棠一怔,哪怕是之前因为苏亦情的事,纪锡辞也没有对他有过行为限制或者警告之类。
但现在……
是因为薛暖暖吗?
柯正棠蹙着眉头,先走了。
纪锡辞瞥着薛暖暖,目色多变。
薛暖暖跟在他的身后,明明靠的那么近,却又觉得那么遥远,那么疏离。
卧室,薛暖暖拘谨地站着。
“你有什么话想问我?”薛暖暖想到了之前他问林叔的话。
这个男人到底是信任还是不信任呢。
“告诉我,为什么奶奶要这么维护你?为什么你会是这个家最后的赢者?”纪锡辞突然冷声发问。
薛暖暖畏惧的同时又觉得悲凉。
“你终究还是不信我?哪怕找到了萧春儿这个始作俑者,你也不能信我吗?”薛暖暖苦笑地问。
纪锡辞回避了她的目光,因为他怕自己会心软。
曾其何时,他从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目光,就连老夫人他也不为所动,这些年,他一直冷酷,一直活成行尸走肉,可现在,一旦面对这个女人,他就错乱了。
所以,在没有搞清楚这一切之前,他决不能在受自己内心这份情绪干扰。
薛暖暖可不明白他内心的想法,看着他冷漠的背影,一时间也困顿了。
一边是真相,只要告诉他,什么都解决了,但是新的问题也会接踵而来,不可估量,比如,他真的相信这一切是如此的机缘巧合吗?还是跟柯正棠所想的一样,根本不屑她的说法。
另一边是隐瞒,继承老夫人的遗志,只要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让时间来证明她真的对他好,那一切会如同先前一样,可是她有信心吗?
“为什么不回答我!”纪锡辞声音又冷了几分。
薛暖暖看着一旁墙柜上的盒子。
“纪锡辞,我们的婚姻还是交易吗?”
薛暖暖突然问。
纪锡辞一僵,最终缓缓地回头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薛暖暖略显疲惫,林叔说他们的关系如同迷雾,薛暖暖又何尝不觉得,她能留在纪锡辞身边吗?当初自己写的那份遗书,就是明令禁止她寻找纪锡辞,如今这般,他的猜忌,自己的顾虑似乎都明摆着,他们并不是适合在一起。
“纪锡辞,我啊,不管你信不信,从跟你合约结婚的那天起,就一直希望你好,一开始你是金主,我觉得你好,大家都好,可随着时间,我对你的感情真的变了。”
薛暖暖难得如此诚实吐露自己的感情,本是令纪锡辞的悸动的话,这些天他不是一直在想着这个女人在向自己认输吗,可现在突然听到了,纪锡辞的眼中只有怀疑。
他把情绪隐藏地很好。
薛暖暖看不出来,只是觉得内心愈发的发凉。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对一个,一个可怜的男人产生爱情,我一开始觉得自己是错觉,但越往后,越发现,这份感情它很纯粹,它只是一份爱情,因为这份感情,我希望你事事如愿,希望你一生顺遂,也希望自己能尽所有的力量守护你,但每当我想要的靠近你的时候,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出现,好像我们之间一直隔着东西,让我们彼此不能那么简单的靠近,从国外回来,我是下定决心的,和你相守一辈子,但老天像是给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你身边的女人牵扯不断,奶奶毫无预警的离世,一份巨额遗产砸在我的身上,还有奶奶的死因……我真想不到自己原本那么简单的生活,会变成这样,我本来就是冲着合约金来的,可现在都变了。”
薛暖暖扪心问自己,现在的这一切,真的比原来的更好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纪锡辞的声音已经抖了,他承认在听到这个女人说爱自己的时候,他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下,一股喜悦感充斥着四肢百骸,血液沸腾,哪怕眼前发生了这么多不可理喻的事,哪怕她可能是处心积虑的女人,他也好像可以甘之如饴,这个女人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好像她的爱是他等了数年的回应,是他一直在等的答案一般。
他真的要心软了。
可他又不能!
“你不信我说的这些吗?”见他发怒质问,薛暖暖喉咙有几分干涩沙哑。
纪锡辞抿着唇,脸色很凶,隔了好一会,背过身去,他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奶奶每天吃的东西是你亲手做的,你真的一丝都没察觉到不同吗?纪氏集团百分之十五股份你知道是多少吗?如此轻而易举地到你手里,你让我如何信你,就连奶奶走,最后一个见的人都是你,连林叔柯正棠所有我身边至亲的人都在维护你,薛暖暖,我从来没想到一向外表如此愚笨的你,会是这么一个有能力的女人。”
纪锡辞的话里多少带着几分不甘和讽刺,不甘的是他爱上了这个女人,却似乎只爱上了她的愚蠢,讽刺的是他根本不了解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