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头的女人宛如一团烟气,飘在丛蒿上方,一身的血污,身上不知道被利器砍开了多少缺口,看上去极其恐怖。
桀桀!
女人没有脑袋,仿佛是从肚子里发声,沉闷至极。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陈文杰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怕什么,小苏也是鬼,没见你这么害怕。”我随口说道,其实心里哪儿能不怕呢?
鬼魅邪祟,虽然大多怀有冤屈,才能变成鬼,但这也不是绝对,总有些鬼,不分是非仇怨,总有杀人的念想。
我不知道我面前的这一只,会不会就是不分是非的那只,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防鬼之心,同样不可无。
“喂,来都来了,说说看,你想干嘛?”我故作镇定道。
“想干嘛?”无头女鬼寒声道,“你们有没有见过我的头?”
陈文杰吓得浑身打颤,一口一个没见过没见过。
小苏自己本身已经变成了鬼,倒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
“你们,有没有见过我的头?”无头女鬼的声音,变得更加凄厉。
就在此时,我猛地发现一个情况!
这无头女鬼的身体上,到处都是伤口,每个伤口的间隔距离,几乎一致!
就算杀死她的人是个艺术杀人犯,也不至于玩得这么变态,能够如此精确。
我仿佛抓到了一丝丝可能性,随即问陈文杰,“你们供奉在龙王庙中的,真的是一颗鱼头?”
陈文杰现在哪儿还顾得上回答我的问题,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多说一句话都感觉进气少出气多,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小苏见陈文杰没有回话,这才说道,“没错,我们村志上是这么写的,的确是一颗鱼头。”
“你们有没有觉得,她身上的伤痕,就像是被拔掉了鳞片?她要找的鱼头,会不会就是供奉在龙王庙里的鱼头?”我大胆猜测道。
一听我说完,不论是小苏还是陈文杰,顿时齐齐看向我。
“怎么?你们要觉得我说错了,你们也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嘛?”我故作镇定,毕竟,我不能让无头女尸看出来我身上有伤。
“不不不,我是觉得你说得太对了,我初看也觉得奇怪,经过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也就是说,这无头女鬼,其实是条鱼?”陈文杰将前面的无头女鬼理解成了一条鱼,终于不那么害怕了。
“恩公,我也觉得你的分析相当正确,我们晚上听到的笑声,说不定就是她发出来的!”小苏猜测道。
有了这些猜测,我立马说道,“你要找的头颅,是不是鱼头?黑铁鱼头?”
一听我提到黑铁鱼头,无头女鬼顿时打了个寒颤,身体竟然像是烟雾般,从我们的面前消失了!
看到女鬼离去,陈文杰终于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终于走了,吓得我站都站不稳。”陈文杰不断的拍打自己的胸口,说道。
小苏也叹了口气道,“无头女鬼以这种方式来给我们传达信息,应该有深意。”
我点了点头,说道,“她应该是想要让我们去龙王庙一趟。”
“我才不去,去过龙王庙的人,晚上都会做噩梦,我才不想每天梦到一个女鬼站在我床边问我要头颅!”陈文杰不断的摆手。
“那你先回去,白翊脱困了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孩子。”我随口说道,至于白翊到底能不能救婴孩,我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陈文杰点了点头,“行,我先回去,小兄弟,赶明儿你一定要让白小姐过来一趟啊。”
我点了点头,眼看着陈文杰消失在夜幕之中。
“恩人,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这里有小苏看着,没事的。”小苏柔声道。
我点了点头,身体原本确实困顿疲乏,早就想要大睡一觉了。
“好,小苏,拜托了。”我说完,就倒头睡去。
睡梦中,我梦到了很多很多奇奇怪怪乱梦,杂乱无章,有的是在郑家大庄园内,挖到了什么乱葬堆,有的是在龙王庙里发现了大量的女尸,有的是在法雷寺中,发现那些肉身佛居然还能行动。
这些梦诡谲离奇,亦幻亦真,我甚至有时候都无法分辨到底是不是在梦中。
更诡异的是,我最后的一个梦里,竟是亲眼目睹了在郑家大庄园内,那个割腕自杀的女戏子。
她一边唱着戏曲,一边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在手腕上切割,真实得就好像我在现场亲眼所见一般。
梦到这,我突然惊醒了。
眼睛一张开,白翊那张脸竟然就出现在我眼前。
“白翊?”我惊诧道,“我到底睡了多久,连你都回来了。”
我兴奋之际,竟是忘了自己后脑勺还有伤,一激动下,伤口处顿时传来巨大的撕裂痛感,差点又把我痛晕了过去。
“你小心一点,激动什么?”白翊白了我一眼,又道,“法雷寺那边的妖僧被我灌了忘神汤,记不得今晚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有时间继续调查。”
“那最好不过,我觉得,下一步我们该去郑家或者龙王庙那边看看了。”我说道。
“嗯,小苏把事情的原委跟我讲了一遍,龙王庙那边的情况很诡异,确实要好好调查一下。”白翊蹙眉道。
我有些好奇,龙王庙里的诡异笑声,已经延续了这么多年,到底会有什么秘密?
“白翊,龙王庙那边到底有什么诡异的?我总觉得几百年前,那些村民并不是从龙伏江里打捞起来了黑铁鱼头,而且,黑铁鱼头根本就没有人见过!”我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眼巴巴的望向白翊。
白翊既然能说出之前的那句话,我相信,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果不其然,白翊顿了顿,又道,“古代的方士,在镇压水患这一方面,有自己的一个独特的法子,这个法子的名字,叫做藏阴。”
“藏阴?什么意思?难不成真有什么法子,能够在不修建堤坝,新修水利的情况下,拦住滔滔洪流?”我有些不相信的道。
“你还别说,这个法子还真能有一定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