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冷寂,被凤姨一石头砸晕的我,终于有了一丝丝知觉。
迷迷糊糊间,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泡在水中,身体冰凉,四肢僵硬。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事相当复杂,我根本想不明白,到底是凤姨把我砸晕了,还是附身在凤姨身体里的鬼魂把我砸晕了。
大口呼吸的我,只觉后脑勺一阵阵刺痛,甚至疼得我想吐。
我眯着双眼,从缝隙中往外看,四周黑乎乎的,隐约能听到风吹树浪的沙沙声。
阴风徐徐灌入我的全身,让我倍觉寒冷,身子也跟着打了个寒颤。
一阵劲风,加上令人想要呕吐的刺痛,好歹也算刺激了我的敏感神经,我的意识也跟着慢慢清晰。
我身处的地方,应该是一片荒林,天光黯淡,我暂且不能看得太远,索性不断闭眼睁眼,不断重复这个动作,等到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之后,我终于勉强能够看到周遭的情况了。
这片荒林的树木都比较高大,看样子有些年头,应该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原始荒林。
我的身子下方是一处泡了水的泥潭,泡在里面,冷得让我汗毛倒竖。
在痛觉的刺激下,我的身体也稍微恢复了一点力量。
我将双脚不断的蹬住稀泥,想要挪出泥潭,可刚刚挪动些许距离,我的后脑勺顿时就像是要炸开一般!
剧痛攻心,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是一片扭曲的时空。
我缓缓躺下,继续大口呼吸,缓和痛楚。
几分钟后,这一阵剧痛终于有所缓解,我这次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双腿和身子移动的幅度越小,引起的刺痛就越小。
一步一步,如蛆虫一般的爬行了大概三五分钟后,我才将整个身体移出泥潭。
阴风倒卷,吹在我身上,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在刮蹭。
我缩紧了衣物,突然发现我的挎包还在。
一念及此,我立马伸手到挎包里,取出打火机。
前几日下过雨,不论是落叶还是树枝都有些湿润,就连空气都很潮湿,林子里能够用来生火的材料并不多。
好在,我突然摸到了刘聪留下来的松蜡球,那玩意儿只要点燃,生火取暖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我一手抓着松蜡球,一手拿着打火机,在如此阴冷的环境下,只有把火给升起来,才能让我感觉有活下去的希望。
好在,松蜡球并没有让我失望,不过片刻,火堆就升起来了。
火焰摇曳,我随手捡来一些手能够到,还算干燥的枝条,不断让火变得更旺,不多时,或许是运动带来的效果,或许是火焰带来的温度,我的身体也逐渐有了暖意。
火堆稳定住了之后,我这才小心翼翼的去检查自己后脑勺的伤势。
我探出手,巻到后脑勺刺痛的位置,稍稍一碰,顿觉头发被血块粘住了。
“还好我的脑瓜子够结实。”我有些庆幸的自言自语。
偏偏在这个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我正前方,约莫二三十米的地方,竟是飘出来一些幽蓝色的鬼火!
所谓鬼火,大部分是因为尸骨在地底分解,产生了磷,磷的燃点本身就很低,极易自然。
古时候有人路过坟地见到鬼火,都会觉得是撞了邪,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话说回来,前面既然有鬼火,那就足以证明,前面应该有些动物,或者人的尸骸!
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心想如果是动物的尸骨产生鬼火那还好,可万一是人的尸骨,那就麻烦了,鬼节前夕,鬼门关大开,有人骨的地方大概率就会有鬼。
正当我心头有些忐忑之际,前方突然传来阵阵足部摩挲在腐殖质上的沙沙声!
“谁在那里?”我大着胆子,朝前方飘着鬼火的地方低吼了一声。
诺大的林子里,除了我的回声,再无其他回应。
我的直觉告诉我,前面绝对不可能没有东西。
摇曳的火光之下,我死死抓住了老烟杆,就算前面是鬼物,我也不至于没有半点应对的法子。
就在此时,前面摇曳的树影之中,突然出现一个人!
“谁!”我只觉汗毛倒竖,鬼我不怕,怕的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
前面那人显然也吓了一跳,我看到他肩膀高高耸了一次。
“果然是李兄弟?”
此话一出,我顿时放下心来,紧绷的身子也跟着放松下来。
“陈文杰?陈师傅?”我立马回应道。
人影缓缓移动,一会儿功夫就出现在火堆面前,这人正是陈文杰。
“果然是李兄弟!”陈文杰迈着步子跑到我面前,五官都皱到了一处。
我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之前我并没有走远,我知道能够救我孩子的,或许只有你们。”陈文杰瞅了瞅我现在的样子,又叹了口气,“谁知,你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先不说这个了,你是跟着凤姨过来的吧?”我很清楚,我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凤姨把我拖到这里来,让我自生自灭。
陈文杰果然点了点头,道,“我远远跟着那个女人一路追到了这里,要不是你点燃了火堆,我可能还找不到你在什么地方。”
陈文杰似乎马上就要问自己孩子的事,却被我立马打断。
我说道,“你现在听好了,郑老爷的庄园千万不能随便靠近,你也不要试着去找白翊,你孩子的情况,相当特殊,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法子。”
我没有说出真实情况的原因,当然也是不希望此时此刻对我最有帮助的陈文杰,陷入完全颓丧的状态。
“白小姐能救我的孩子是吧?”陈文杰死死的盯着我。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种事,谁也不敢保证,不过,我只能告诉你,现在只有保证了白翊性命,你的孩子,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白小姐有危险?”陈文杰不可思议的看向我。
“法雷寺有问题,白翊在调查,只要调查清楚了,我觉得你孩子才有一点点希望,现在,你要帮我几个忙。”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挎包,“里面有很多符纸,你一张一张的给我看,帮我找到那张符纸。”
陈文杰点了点头,正要接过我的挎包,一抬头,他的脸色瞬间巨变!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