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一阵的呼喊声,听得我汗毛倒竖。
我原本萎靡的状态,也随着这几句近乎虚无缥缈的呼喊声,彻底振作了起来。
毫无疑问,这声音绝对是来自于阴胎!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瞄准了郑老爷子来的。
我牢记白翊跟我说的话,没有绝对的把握,尽量不出手,毕竟,阴胎一旦受到惊吓逃脱,势必会用更残忍的方式出现。
到时候,就不那么容易对付了。
我小心翼翼的靠着窗沿看去,灵堂处,烛火摇曳,一口大棺材竖放于灵堂正中,不论是凤姨,还是郑老爷,都没有听到这个诡异的呼喊声。
他们的脸都被纸钱映作血红,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两个没有任何意识的魂魄,在那里做着机械式的动作。
这时,我猛地听到,小翠的别院之中,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响动!
这是秋千的转轴摩擦发出的声音!
阴胎,想必已经来到了她母亲的别院。
我将白翊给我的青木灵眼符放在桌案上,念叨完咒语之后,眼前顿时出现一片水雾,小翠房间的景象,就像是电影一般,出现在我眼前。
此时,我看见小翠的房门被看不见的力量推开,我甚至还能听见合页转轴发出的吱呀声。
屋子里,依旧寂静,由于阴胎属于灵体形象,因此,在没有抹上牛眼泪之前,我只能感知到一团模糊的气。
这一团模糊的气,渐渐的来到铜镜前。
霎时间,铜镜上的红布,被一股怪力直接拂开。
铜镜之中,赫然出现一个飘着的阴胎!
灵体,竟然在作为媒介的铜镜之上成像了。
阴胎的成长速度,比正常的婴儿快很多,此时,阴胎的高度已经有一米一二的样子,他的整张脸,白得像是抹了蜡,两腮涂了两个红色的圈,整张脸有些阴鹜,完全没有婴儿的童真。
最恐怖的还是他的眼睛,眼白浑浊得就像是死鱼眼,眼珠里爬满了红色的血丝,他在看镜子的那一瞬,我甚至觉得他已经看到了我!
突然,他的嘴角,诡异的向上扬起,阴恻恻的脸上,挤出令我毛骨悚然的微笑。
我猛的闭上眼,暂时停止了窥视。
我大口呼吸,提醒自己一定要镇定,毕竟我手上有着绝对的杀器,能够干掉阴胎。
定了定神,我继续睁开眼,只见,小翠的房间门,在我闭眼的那一瞬间关上。
房间里一片昏黑,我甚至无法感知到阴胎到底去了哪儿。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自己所处的房间,温度陡降!
身后猛地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哥哥,你是在找我吗?”
一瞬间,我直接我的后背一阵冰凉,汗毛倒竖,肾上腺素如同汗液一般不断的激增,下一瞬,我手握老烟杆,一个纵步,跳到了门后!
“喂,小屁孩儿,我警告你,不要乱来!”能够沉着的说出这句话,我已经觉得,这是我的极限了。
“看来哥哥是准备来阻止我的了?”阴胎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
我下意识将牛眼泪抹到了眼皮上,眨巴了数次,阴胎的形象,顿时出现在我眼前。
“小屁孩儿,你本来就不该出现在世上,你如果听我的,我可以让高人把你送去阴间,得以转生投胎,当然,你如果要乱来的话,我只有灭了你!”我故作凶狠的模样,死死盯着这一具漂浮在半空的阴胎。
“凭什么你觉得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你有什么资格?”阴胎张大了嘴,口涎顺着嘴角滴落,地面顿时腾起阵阵白烟。
我寒声道,“你的存在,模糊了人鬼之间的界限,你不是阳间的生物,就不该来阳间捣乱,你如果要执迷不悟,我只能下死手了!”
“我今天如果非要带走我的太姥爷呢?”阴胎桀桀冷笑,尖利的牙齿在暗夜里泛着森冷的光。
“那我就只能跟你斗上一斗了!”
我刚说完,足尖一点,身体向前猛地一窜,老烟杆随心所欲的朝面前的阴胎砸落下去!
阴胎很明显有所预判,我的手还在半空,阴胎已然飘到了我的身侧,冰冷的小手,蓦地搭在我的肩膀上!
被阴胎的手一碰,我只觉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不断的往身体里钻,好在我的手上握着老烟杆,阴气袭身的一瞬,竟被老烟杆给逼出了体外。
阴胎一招落空,顿时明白我手上的老烟杆绝对不是凡物,他小心翼翼躲避着我的攻击,游刃有余,似乎根本没有将我看在眼里。
“你拿什么来干掉我?就这三脚猫功夫?开什么玩笑!”
暴喝声中,阴胎趁我立足未稳,又是一掌打在我肩膀上。
这一瞬,我只觉身体一阵发寒,就连眼前的事物都有些迷蒙不清。
阴胎的冷笑,不断在我的耳畔飘荡,我顿时反应过来,人的三火在头顶,还有双肩,我的三火,应该是被阴胎打散了一处。
我的阴气本来就比一般人重很多,三火灭其一,阳气就更弱了。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想跟我斗?”
阴胎说完这话,仿佛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估摸着,他应该是去灵堂找郑老爷了。
“不行!”我咬住自己的嘴唇,好让痛感刺激我的神经,能让我变得更加清醒。
咬着咬着,我顿时嗅到了一丝丝血腥气,咬破嘴唇的痛感,让我终于恢复了几分神智。
我的手不断的在包里摸索,在这个紧要关头,我必须马上拿出白翊交给我的东西!
只有那个东西,或许才能让我反败为胜。
房间里的烛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熄灭了,一片昏黑,我的手在挎包里摸索了一阵,才翻找到白翊留给我的东西。
与此同时,我点亮了挎包的手电,朝翻找出来的那个东西照过去。
“锦囊?”我迫不及待的将锦囊拆开,我想,里面应该有白翊留给我的某种厉害的道具,符纸,或者茅山奇药之类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手开始打颤,终于,我从锦囊里掏出了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