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色的火焰,左右摇晃,投射在木板上的人影也逐渐扭曲。
空气中,也充满了极为恶心的烂肉味道。
“小兄弟,小心!”
常富贵提醒了一句,便是拿起木板上搁置的菜刀,直接就要往这个探进来的手上砍去。
可就在这一瞬,我立马一个向后侧翻,那只手,终究也没有能够抓住我,而常富贵手起刀落,哐的一声,劈砍在这条腐烂的手臂之上。
可是,说来也奇怪,原本看上去极为恶心的手臂,竟是在承受了如此大的劈砍力道之下,毫无反应,甚至,还发出宛如切砍在金属之上的声音!
看到这里,我和常富贵都懵了。
更要命的是,此时的白翊,似乎太过疲累,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她依旧是毫无反应。
“不要着急,这厮不敢进来,一定是忌惮驱鬼粉,我们在这里面呆着,只要公鸡打鸣就没事了。”
我心里其实也没有底,一般在我们农村,公鸡打鸣的时间,最早基本上是在三点半到四点。
从现在的时间来看,我们只需要等一个小时,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常富贵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对对对,小兄弟说得没错,白小姐应该是受伤颇重,我现在,都听你的!”
说到这,我大口喘气,提醒自己现在一定要沉着冷静。
毕竟,白翊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果现在出了什么幺蛾子,那就麻烦了。
而且,即便是外面有邪祟,好歹我们也比刚才在常家窨尸之地强太多了。
“淡定淡定,该干嘛干嘛,不一定所有的邪祟都是要跟人过不去,说不定,这只也只是好奇。”
正当我说完这话,门板撞击的声音,一下子把我整个人的肾上腺素都提了上来。
这间木屋虽然看上去确实很结实,可是,说到底,它也还是一间木屋而已,结构总归没有水泥砖来得结实。
一来二去,我只感觉,整个小木屋都在这一极其猛烈的撞击之下,摇摇欲坠。
“拿木头!”我压低了声音,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身侧的木头抵在了门板上。
常富贵也随即拿来一根大木棍,抵住了门板。
两根木头抵住门的一瞬间,门板终于稍稍稳定了下来。
那邪祟似乎知道我们干了什么,立马放弃了拍击,拖行锁链的声音,再度传来。
不过,这一次,锁链声,是在远离我们,而不是靠近。
我和常富贵相视一眼,算是一口气续了上来。
可,就在此时,我们几乎同时抬头!
只见,房顶上,陡然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徐徐上升的烟,正好透过简易的烟囱,往外飘!
看到这里,我的脑子嗡的一响!
抬头看去,只见,烟囱口,在闪电的映照之下,竟是出现一张溃烂的脸!
“这混蛋,怕是要从烟囱下来!”
说话间,我直接取了一根木棍,便是往烟囱里捅,试图挡住这邪祟的来路。
可是,这邪祟似乎变聪明了,单手抓起木头,便是往外扔。
这时,常富贵好歹也不傻,又是拿来几根木头,用来堵住烟囱。
两根木头,算是刚刚好把烟囱堵住。
我俩这般发力,那邪祟看样子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突破,两股力量在不断的拉扯着,我自然是苦不堪言。
毕竟,我本身也还是个伤患,再这么折腾下去,只怕时间一长,还得脱力。
就这么对峙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我和常富贵顿觉手上的力道小了很多,随即,锁链声,似乎终于也离我们而去。
狂雷依旧在怒吼,风雨正狂,可此时的我,总算是能够喘一口气了。
我整个人,直接蹲坐在地面上,大口喘气,屋子里的烟气,顿时呛的我直咳嗽。
“小兄弟,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啊。”常富贵满脸疑惑的看向我。
可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我只能咳嗽一声,回应道,“你也别问我,这玩意邪门得很。”
“以前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啊。”常富贵一脸疑惑的看向我。
我挠了挠头,顿时想起稻草人,便随口问了一句,“话说,你们这里有什么果树或者经济作物?”
“就这里?”
“没错,就这里。”
常富贵挠了挠头,斩钉截铁道,“没有,这里面没有什么果树之类的存在,也没有什么经济作物,小兄弟,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听到常富贵说完,我心里就更纳闷了。
这没有果树,没有经济作物,要稻草人何用?
而且,之前在撒驱鬼粉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再联系到白翊奇怪的感知,我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响。
“刚才来这里的路上,你看到了稻草人了吧?”我立马问道。
常富贵思考了片刻,才道,“好像是看到了,怎么,有问题吗?”
“这之前,你们这里就有这个稻草人了?”
听我这么一问话,常富贵顿时摇了摇头,“你还别说,真没有!”
摇曳的火光,将常富贵那张惨白的脸,照得越发阴翳。
“这事儿,怕是要等白翊醒来,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附和了一句,听着窗外的雨声,我整个人有点睡意朦胧。
我这个伤患身体能够撑到现在,当真是不错了。
迷迷糊糊间,我竟是当真睡了过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恍恍惚惚,听见门板被风吹着,不断碰到木头上的声音。
咚!
咚!
或许,重复了数十次,我才从睡梦中醒来。
醒来之后,窗外已经隐隐可以看见东方的鱼肚白。
一夜暴雨,天幕之上,如同洗过一般,干净得令人身心愉悦。
可是,我这愉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一转身之际,便是看到床上的白翊,已然不见了!
甚至连常富贵,常建荣,也都不见了!
一念及此,我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
这门既然开了,莫非是出事了?
我皱了皱眉,挎上挎包,便是奔了出去。
好在,刚刚奔出去,我便是听见外面传来常富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