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礼乐丝竹之声,徐徐上升,暴雷轰鸣之声,甚至都开始减弱。
地面冒起来的血水,开始不断的往上冒泡,咕咚咕咚的响声,不绝于耳。
“小妮子,不妨告诉你,这大院儿下压着的,还不是一般的水潭子,如果你想知道,不妨问问亲家公,知不知道这村子里,曾经有个溺尸坑?”
秀兰的声音,越发冷寂,惨白的眼瞳里,丝毫看不见任何的反光。
她的脸,在惨碧色的光幕之下,显得极为阴沉,皮肤耷拉下来,没有丝毫的活性。
就连头发,都如稻草一般,随风卷舞。
活像是那些陈放了三日以上的死尸。
此时,镇鬼符箓已然竖起,就像是一面大番旗一般,高悬在半空,还没真正的发力,那些演奏乐器的小鬼,已然放下了手中的乐器,退避三舍。
仅仅是十息的时间,整个院落内,顿时只剩下暴雷还有狂雨之声。
“溺尸坑?”我看了看这个常富贵,复道,“什么溺尸坑?”
一提到这个,常富贵的脸色,瞬间巨变,“我们来这个村子二十多年,确实好像有听说过溺尸坑,只不过,我听说,那是在河道旁一处废弃的提灌站附近,听说,那个位置,的确是个废弃的池塘,每年都会有人,往里面跳。”
“每年?”我附和了一句,几乎不可置信的看向常富贵。
“具体我情况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有这个地方而已。”常富贵胆战心惊的看向秀兰,心中自然是希望这件事能够快点过去。
可,就在此时,秀兰的声音,变得极为戏谑,“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这个溺尸地,就在这里,要不然,也不可能形成怨气如此之大的窨尸之地,所以,你觉得你在这里干掉我,现实吗?”
狂笑之声,不断的从秀兰的嘴巴里吐出,这种感觉,就好像有某种极为诡异的波段,不断的在自己的耳畔滋扰。
“爸,我,我耳朵里好吵!”常建荣死死的捂住耳朵,“有个声音,一直在不断的对我说,让我过去!”
听闻此话,常富贵死死抱住自己的儿子,虽然他的身躯看上去极为瘦削,可保护自己孩子的心情,不会比一般的父母少。
看到这里,白翊叹了口气,“李钰,今天晚上,怕是不好过了,你们相信我吗?”
“嘿嘿,这不是废话吗?我连你都不能相信的话,还能相信谁?”
我几乎不带考虑的道。
毕竟,如果不是白翊,现在的我已然死在了养尸地。
我现在还活着,就算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
听闻此话,白翊顿时朝我微微一笑,“看来,你这跟班忠诚度还不错,很好,如果这次我们能活下来,回去再教你一些其他的基本茅山术。”
“白小姐,我们也完全相信你,如果你都办不到的事,那其他人,也不可能办得到了!”
常富贵虽然万分恐惧,可是,白翊现在就是他的唯一信念,如果,连白翊都搞不定,只怕,他们父子俩,绝对活不过今晚。
“哟,在这种时候,你们不相信她,还能相信谁?”秀兰桀桀冷笑,“原本,我只是打算收了我女媳,现在看来,你们,都想死!”
说到这,身侧的纸扎小莲,顿时吐出极为细长的纸舌头,就要朝常建荣卷去,可,还没有探出多远,便是被暴雨直接淋湿,一阵阵白烟过后,她不得不将舌头伸了回来。
“妈,我要那个男人!”
小莲的声音,变得更加尖细,秀兰冷笑,一个闪身,便是出现在祭坛的一侧。
“茅山后裔,施法必立祭坛,我倒要看看,你这祭坛,有多厉害!”
话音刚落,秀兰顿时张开大口,嘴巴竟是撕裂到了后脑勺!
狂风,忽的从她的口中传出,即便是没有接触,如此恐怖的大风之下,这一祭坛,已然摇摇欲坠!
可,就在此时,一直在等待机会的白翊,终于动手了。
只见,白翊猛地跨出三步,长剑一引,金光乍泄!
“镇鬼符箓,八门皆断,无生无相,万地皆法!”
话音刚落,祭坛猛地下沉,两侧平平无奇的黑布,就像是张开的莲花一般,竟是朝这个秀兰蔓延过来。
秀兰大惊失色,根本没有想到白翊竟会对祭坛下手,正欲闪身,却都烦发现,地上的雨水之中,已然渗满朱砂!
这些朱砂,就像是牢牢锁缚住他的脚步的藤蔓一般,在这一瞬,竟是让她没有一丝丝的办法,躲开绽开来的祭坛。
嘶嘶!
说时迟,那时快,绽开的祭坛两侧,竟是迅速将秀兰包裹其中,还没等到秀兰有所动作,白翊的七星剑,已然直透秀兰的头部!
黑血,顿时从她的头颅之上,喷溅而出,即便是白翊反应够快,两只眼睛里,竟是被这黑色的汁液喷溅到了。
白翊向后踉跄两步,我已然意识到,这些黑色汁液绝对有问题,立马冲上前扶稳了她。
可,就在此时,白翊推了我一把,“不用管我,快,快用我的剑,把她钉死在地上!”
话音刚落,我立马上前,一把握紧了长剑剑柄,就要准备将这把剑,直接捅进她的脑门。
可是,还没有等我有所动作,这个被捅出一个黑窟窿的女鬼,竟是向后猛地一退,我手上的七星剑,竟是直接被 直接给拔了出去。
这一情况,当真让我始料未及,我一面手中拿着七星剑,不知所以,一面看着对面这个女鬼,发出极为癫狂的吼叫。
“小妮子,你的确会算,可是,你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自己有个傻子同伴的吧?”
说到这里,秀兰的笑声,变得更加恣意,更加狂傲。
虽然头部的伤势,在一时间无法恢复,可是,白翊似乎比她遭遇的情况,更加惨烈。
我回头看去,白翊的眼睛,已然开始发黑,根本无法睁开。
“白翊,你没有事吧!”我很清楚,白翊就是我们最大的依凭,如果说,连白翊都出了事,那么,今晚,我们或许真的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