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着说着，宝儿的身体逐渐的开始变得透明。
就连声音也变得弱了起来。
萧菓紧紧地将宝儿给抱着，只是她的用力，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宝儿的身体仍旧在消失。
“不，宝儿你别走，你留下来陪陪娘亲好不好！”
“宝儿！”
萧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宝儿在自己手上消失，留给她的最后只是一张带着眼泪的笑脸。
“宝儿！！”
萧菓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山谷。
看着这一幕，姀流月眼眶湿润了，生平第一次后悔一个决定。
是的。
她后悔了。
在这一刻，她才明白，宝儿是萧菓的命。
这一幕，狠狠地刺痛着姀流月的心。
这种情绪，第一次有，却也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她蹲在萧菓的面前，沉默着，自责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
这两个字太苍白了，苍白得如同红尘里的一粒尘埃，如此不起眼。
萧菓仍旧跌坐在地上，双手还是保持着刚刚抱着宝儿的姿势，只是她的怀里再也没有了宝儿的踪迹。
剩下的只是空荡荡的。
“你赔我宝儿，你让她回来啊！”
她低声地啜泣，可这声音却比撕心裂肺的怒吼更让人心痛。
“对不起。”
虽然微不足道，姀流月还是一声声地道歉着。
萧菓缓缓抬起头来，眼里却是猩红一片，眼底满满的都是恨意。
“既然不给，那就用命来补偿吧！”
说着，她起身抽出了大刀快速地朝姀流月砍了过去，而姀流月却仍旧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动弹。
刀直接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一幕，反倒是让萧菓有片刻的愣怔，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一动不动。
而刀落的位置，此刻却已经是流出了鲜血。
“哼，别以为你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去死吧！”
刀，猛地被她拔出，鲜血瞬间喷洒如柱。
大刀再次落下，这一次却不是肩膀，而是姀流月的脑袋。
这很显然是，她是要姀流月的命。
然而就在那大刀落在姀流月头顶不过尺寸的距离。
一股强力突然直接轰了过来。
“砰！！”
力量与大刀的相撞，发出了令人刺耳的声响。大刀被震碎在地，竟直接断裂成了好几节。
就在此刻，一袭墨色玄衣的东方宸突然出现在了姀流月的身边。
“你是谁？！”
萧菓看着眼前的东方宸，冷声的质问，只是他根本就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而是快速蹲下身子看向姀流月，目光触及到她肩膀上血的时候，眸底的光冷如冰凌一般。
姀流月抬眸看着东方宸，唇微微的蠕动，想要说什么，可东方宸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先别动，我给你包扎伤口。”
说着，就已经率先开始动手了起来。
而萧菓眼见着被二人给忽视，心头的愤怒值更是到达了一个顶峰，操纵着地上已经碎裂的大刀碎片还想要杀过去。
然而姀流月却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在那大刀落下的时候，直接蕴起玄力将它给震飞了出去。
大刀碎片，直接被震飞到萧菓脚边一寸之地处。
若是再朝前一分，那碎片就会直接扎透萧菓的脚背。
看着地上的碎片，萧菓的背脊瞬间发麻，心脏在这一刻差点停滞。
这人的实力好强悍。
原本任由她砍杀的人，此刻正冷冰冰的看着萧菓。
“让宝儿消失，是我抱歉，我也任由你砍了，但是他，你不能动！”
宝儿本就是死了的，她的出现不过是加速了宝儿消失的速度罢了。
萧菓听到姀流月满含杀气的话，竟一时之间愣怔住了。
但也只是片刻的愣怔，随后便疯狂地朝姀流月扑来。
“那你还我宝儿，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
撕心裂肺地喊着，想要上前来打姀流月。
只是，墨染出现却直接拦住了萧菓的去路，人还未到姀流月跟东方宸的面前，就已经被他给推了回去。
有了墨染的制止，萧菓再想生事儿也是不能了。
而东方宸看着她因为方才用玄力，再次崩裂了伤口在流血的伤口，也是心疼得无以复加。
默不作声地将她伤口上药，包扎，等到血止，给她套上衣袍。
他目光这才落在姀流月的脸上。
“你就不知道躲一躲？”
那眼眸里全是心疼，带着些许的责备，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怎么教他放心放她一个人在外面。
对于自己的伤，姀流月毫不在意。
甚至连看都没有看，抬眸看着眼前这个担心自己，心疼自己的男人。
手伸出，轻轻地碰了碰他刚毅的面颊。
“别担心，我有分寸。”
到底是自己做错了事情，被惩罚也是应该的，但她也不会让人随便夺了性命。
虽然姀流月这些话没有说，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东方宸哪里不知道，只是瞧着她受伤，自己会控制不住身体内的戾气。
那种想要毁灭了全世界的戾气。
“你的分寸就是让自己的受伤？”
话虽是质问，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姀流月做事情永远都是有自己的主见，他无法左右。
然而就在东方宸怒气腾腾的时候，姀流月却突然上前，在他的唇上吻了吻。
一触即分。
然而就是这轻轻的一碰，东方宸心里的怒气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乖。”
她微微轻笑着，手这才离开他的面颊，起身，提步朝萧菓走了过去。
看着姀流月离去的背影，他有些无可奈何的纵容。
也就只有她，一个动作就能够消弭他的所有怒气。
这辈子算是栽在她的手里了。
姀流月披着带血的衣裳，走到了萧菓的面前。
然而萧菓在见到姀流月的时候，模样更是疯狂，那种恨不得扑上来撕碎她的疯狂。
对于她的疯狂，姀流月理解。
“虽然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办法，让你女儿得以这种形式存下来，但她很痛苦，你这个做母亲的应当是知道的。”
“你这样消耗的是她的来世，如果你真的爱她，不应该这么自私。”
一句话，让原本疯狂挣扎想要朝她扑来的萧菓失去了力气，整个人软瘫了下来，跌坐在地。
很显然，姀流月说对了。
“唔呜……”
萧菓已经是泣不成声了，眼泪更是如同涓涓水流一般不停地往下滑落。
只见她双手掩面，痛苦地低声啜泣着。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舍不得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