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慕容淮瑾的身子顿时一怔,含在眸间的凌厉也霎时被浓浓的回忆所覆盖……
卧草!
彼岸花是个什么梗?!
见情况不妙,一旁的蓝婴惴惴不安的皱起了眉头。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潇锦瑟拭干脸庞的泪痕,浅笑的吟诵着这句情诗。
她甜美的声音、娇俏的脸蛋瞬间牵绊住了慕容淮瑾的视线,他就仿佛沦陷其中一般无可自拔……
“皇上……”半晌,那名负责押解着犯人的侍卫试探性的走上了前:“卑职是否可以带潇妃娘娘跟大皇子离开了?”
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一下子就将沉溺于过往的慕容淮瑾拉回了现实,他定了定神,一双布满思绪的眸子看了眼跪在面前的潇锦瑟,又投向了站在门口的慕容云。“罢了……罢了……”他无力的摆了摆手便缓步离开了御书房……
罢了罢了是什么意思?!
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蓝婴的眉头死死的拧成了一团。
而屋子内的其他人更是一头的雾水,全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
“圣上有旨。”就在这时,离去的凌公公再度折回了御书房内。
众人纷纷跪地听旨。
“传圣上口谕,孽子慕容云手足相残天理难容,但顾念其属初犯,故削去其皇子身份,罚永久幽禁于皇子府不得踏出;而潇锦瑟身为六宫表率却妒心过重,故收回其凤权,以示惩戒。钦此。”
怎么回事?
怎么最终一个只被判了终身监禁;一个就没收了凤权,就完事了?
说好的砍头呢?说好的打入冷宫呢?
蓝婴此刻就如同丈二的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搞不懂潇锦瑟只不过是吟诵了两句诗句而已,怎么就能逆风翻盘了?!
这他妈的也太扯了吧?!
“呵……哈哈哈……”这时,跪在地上的潇锦瑟突然发出了一声昂天长笑,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满脸挑衅的走到了落岚秋的面前:“你以为你仗着女儿受宠就能置我于死地么?记住,本宫有‘免死金牌’在手!你落岚秋今生今世也别想将我扳倒。”
“这凤权就当本宫暂时赠予你的,它早晚还会回到我的手上,到时候,就是你落岚秋的死期了!”丢下这句话,她用眼尾轻蔑的睨了眼落岚秋便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哼,那个潇锦瑟真是不知道用了什么迷魂术,竟令皇上回心转意了!”一旁的蓉妃不甘心的嘚吧了一句。
“罢了,咱们姐妹几人都是打皇子府出来的,皇上难免会顾念着几分情面,留有余地的。”被奚落的落岚秋反倒心宽的安慰起了蓉妃。
“算了,反正现在凤权在姐姐你的手上,量她潇锦瑟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未必!
一旁的蓝婴面色沉重的眯了眯眼睛,从刚刚父皇的态度上看,潇锦瑟似乎捏着父皇的脉门呢。
若是她一日无法将潇锦瑟击垮,怕是祷告者一日无法完成夙愿。
本以为要收工了呢,结果竟被潇锦瑟杀了个回马枪。
关键,她都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
真是该死!
“凌公公。”扫干脸上不应出现的情绪,蓝婴甜笑的追上了前。
“蓝婴公主,有何事?”
“我想见见父皇,可以吗?”
“当然,我相信皇上现在十分需要你的陪伴呢。”凌宇慧心的一笑,便带着她前往了皇上的寝殿……
……
清冷的寝宫内,慕容淮瑾更换了一身睡服刚要就寝,就见到凌宇领着蓝婴步入了寝殿内。
“婴儿!”他急忙的走上前,赞许了看了眼凌宇:“还是你懂朕。”
“奴才先退下了。”凌宇只是淡淡的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待他走远,慕容淮瑾浅笑的蹲在了蓝婴的面前,试探性的问道:“婴儿,这几日没有父皇的陪伴,你可想念父皇了?”
说实话,没有!
“当然,婴儿可想可想父皇了呢。”她夸张的比划了一个巨大的姿势,俏皮的反问道:“那父皇有没有想念婴儿呀?”
“你!猜!”慕容淮瑾喜出望外的捏了捏她的鼻尖,褪去她的外衣便将她抱上了床。
华丽的床榻,他单手枕在脑袋后,另一手搂抱着怀中的小人儿,若有所思的望着床顶的帘幔。
“父皇可是有心事?”蓝婴疑惑的撑起身体,一双水灵的眸子不错的打量着他那张冷峻的面庞。
“呵。”慕容淮瑾却只是敷衍的笑了笑,并未言语。
她眼珠一转,再度追问道:“可是因为潇妃娘娘?”
“你啊……”似是被追问的有些烦了,慕容淮瑾颇具无奈的捏了捏女儿的鼻子:“你这个小家伙,小小年纪,看的倒是挺透彻的。”
那是当然!
要不是因为潇锦瑟的那出回马枪,她怕是已经收拾行李准备回「命运神宫」跟尊上团聚了呢,能看的不透彻么?
“父皇应该很喜欢潇妃娘娘吧?”蓝婴用着试探性的口吻问道。
“哦?何以见得?”
“不然,潇妃娘娘犯了辣么(那么)大的错,父皇怎会突然原谅潇妃娘娘呢?”
“呵……”他拿开枕在脑下的手臂,紧紧的将蓝婴拥入了怀中,一双眼睛也逐渐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父皇之所以会原谅潇锦瑟并非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她的姐姐未央!”
那是在二十多年前,慕容淮瑾被罚去封地的第四个年头……
当时只有五岁不到的他在大漠边疆这块领地虽活的艰苦却也极其的逍遥自在。
他每日以狩猎为生,累了就以天为盖以地为席;饿了就以野味充饥,没了皇宫大院内的条条框框,他日子过的别提多快活了。
这也是为什么慕容淮瑾的骑射技术会位列南平国前五名的原因了,就因为他自幼活在边疆塞外,骑射技术自然高人一等。
然而,他的这份骄傲却在中秋节的前一天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