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你是什么时候回南京的?那些朝鲜人训练的怎么样了?他们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人怕死啊?”见到赵三妹,常瑞青就是一连串的问题,都是和朝鲜死士有关的,没有一句哄女人开心的话儿。
赵三妹扁了下嘴,微微露出些失望的表情,不过很快又换上一张笑脸儿。“俺刚下的飞机。那300个朝鲜死士都有很不错的军事基础,日语也说得很溜。训练他们的何敬之(何应钦)上校说,这些人穿上日军军服绝对能以假乱真,反正他这个日本士官毕业生是瞧不出问题的。而且那些人大多和日本人有血海深仇,听说是去日本杀天皇、杀皇太子都挺兴奋的,看来问题不大。”
“呵,那我就放心啦!”常瑞青和赵三妹已经走进办公室里了,赵三妹吩咐陈诚守在外面,又顺手拉上了房门。常瑞青则忙着脱掉外衣推开开窗户。现在是7月份,正是南京城最热的季节,南京远郊的汤山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关着门窗,屋子里面就跟个蒸箱差不多。他抄起一把扇子扇了下,又说:“其实他们的任务也不是必死,如果严格按照计划行事,生还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先生,您真是这么认为的?俺这么觉得这话像在安慰人呢?”
常瑞青呵呵笑了笑,拉开自己办公室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已经封了口的信封,递给赵三妹。“行动计划的草案就在里面。是我亲自拟定的,你带回大连以后再和胡卷帘、池大亨一起修改。不过里面登陆、集合、行动和撤退的时间绝对不能改动。特别是袭击日本皇太子居所赤坂离宫的时间必须是9月1日下午。9月1日中午11点50分在代代木练兵场外集合,所有人必须换好日军军服。三妹,记住了吗?”
赵三妹接过信封笑了笑,带了点嘲讽。“好的,一切都听您的。”
“三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常瑞青看了眼这女人,笑道:“今晚就在南京住一宿,明天再回大连吧。”
“嗯。”黑美人的脸蛋儿微微一红。重重点了下头。常瑞青走到她的身边,摸了摸她那一头乌黑的秀。“时候差不多了,咱们一起回家吧,今天还约了毛zd和两个gc国际的朋友吃午饭。”
“请老毛子吃饭?”黑美人轻轻哼了一声,“他们可想要你的命啊!”
“我也想要他们的!”常瑞青冷笑。“可是现在谁也要不了谁的,就只能将就着继续做友好邻邦兄弟党了。”
……
出乎常瑞青的意料,当天的午宴上。包括毛zd夫妇,米夫,还有列辛斯卡娅在内,谁也没有提什么中苏两国两党友好的话题,甚至没有谈起眼下还没有平息的远东叛乱。所有的谈话都集中在中日战事上面,似乎这才是苏联方面真正关心的。
“委员长。战争打到现在这个程度,咱们应该是大胜可期了吧?”毛zd对常瑞青说。他说这话时眉毛紧紧拧着,明显是心里有事。“至于如何结束战争的问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常瑞青笑了笑,说:“结束战争恐怕不现实。最后的结果恐怕和苏德之间一样。”他看着米夫,这个人在历史上可大大有名。不过现在他可不是中g的太上皇,整治不了什么人,除了坐在他身边的波兰美人儿。米夫来中国已经很长时间了,不过还是没有学会中文,现在由列辛斯卡娅担任翻译。听完波兰美人儿的翻译,米夫就说了一大堆俄语,常瑞青和毛zd是不懂的。也由列辛斯卡娅翻成中文。
“米夫同志说:阴谋刺杀常委员长的是日本皇太子裕仁和日本军国主义政府,并不是日本人民。现在,在被中国国防军控制的土地上有许多日本劳动人民,不知道委员长先生和中国政府准备如何对待这些日本劳动人民呢?”
“当然是统统杀掉了!”常瑞青大概是喝多了,想也不想的就顺口回答道。
列辛斯卡娅的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了一下,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常瑞青。“委员长先生,那可是几百万人啊!”
常瑞青认真地点点头。“可能还要多一些,大概有将近一千万!”他笑着对波兰美人儿说。“不就是一千万人嘛,列宁和托洛茨基杀得,我常瑞青就杀不得?”
列辛斯卡娅白了常瑞青一眼,将他的话原原本本翻成了俄语。米夫听了也脸色大变,扭头看着毛zd。中g主席正津津有味地嚼着一块红烧肉,好像压根没有听见常瑞青要杀一千万日本人似的。直到把这块大肉全都吞进肚里之后,他才抬头看了常瑞青一眼,淡笑道:“一千万人就是一千万张嘴!把他们都杀掉了,田中义一和裕仁在梦里都会笑醒的,我看还不如将他们全部遣送回日本吧。”他指了指米夫说:“苏联同志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愿意为我们遣返远东的日本人提供方便。委员长,您觉得怎么样呢?”
常瑞青马上明白了毛zd和米夫的来意,他用愉快地声调回答说:“哈,哈。刚才是和诸位开个玩笑,那可是一千万条性命!我常瑞青怎么能把他们都杀了?实际上我预备将他们变成中国人,呃,我们中华文化的包容性是很强的,将他们同化成中国人也没有多困难吧?”
列辛斯卡娅将常瑞青的话翻译成了俄语。米夫的眉毛却拧得更加紧了,目光定定地看着毛zd,好像有责怪对方的意思。毛zd也瞪了他一眼,然后擦上根香烟,吸了两口。缓缓道:“乌苏里江西岸,阿穆尔河南岸。还有兴凯湖周围最少有几千万亩良田啊,可以用来安置上千万内地的贫苦农民。让一千万日本人留在那里,岂不可惜了?”
“可惜吗?”常瑞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说毛润帅,你的意思是把日本人的土地抢过来,然后把他们上千万人撵回国去吃穷裕仁和田中?”他微微摇头。“这上千万人是负担也是生产力!他们回到日本,在短时期内会给日本政府带来极大的压力,但长期来说,对增强日本的国力还是有好处的。除非你们有进一步的计划。”说着他就目光灼灼地盯着毛zd,好像已经完全看穿了对方一样。
“计划当然是有的。”毛zd说。“张国焘和唐九应该已经告诉过委员长您了吧?他们苏联有一个解放日本的红日计划。”
“我知道,煽动起中日战争就是这个红日计划的一部分吧!”常瑞青冷冷地说。“如果我打败了,现在苏联就要执行解放中国的计划了!是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毛zd用平静的语调说。“我只知道现在我们打赢了,日本打败了,但是打败的日本却不肯认输,而且他们还拥有制海权,我们拿一个不认输的日本没有一点办法。除非他们内部再出乱子!”
“这一千万日本人回去以后。他们就会出乱子了?”常瑞青摇摇头。“困难只是暂时的,英美会向日本提供粮食援助,他们很快可以渡过危机,说不定还会就此投靠英美!”
毛zd和常瑞青的谈话也被列辛斯卡娅翻译成了俄语,因此他知道两人谈话的内容。这时他又叽里咕噜开始插话,列辛斯卡娅则立即将他的话翻译成中文。
“米夫同志认为。日本没有投靠英美的可能性。因为日本不会对失去的大陆领土死心,而他们收复失地的唯一途径就是联合苏联。他们是没有办法同时联合英美和苏联的。”
常瑞青看了一眼米夫,心想苏联一定还有后着!托洛茨基的手段还真是厉害啊……如果考虑到9月1日将要生的那场大地震对日本经济的打击,还有自己搞的一些阴谋诡计的话。日本的未来会不会变红,可就真的不大好说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摇头。“一个苏维埃日本对中国有什么好处?我可不想腹背受敌。”
“饭要一口口吃,仗要一个个打嘛。”毛zd接过话题。他一边说话一边抽烟,看上去非常逍遥,似乎和今天的谈话没有多少关系,只是双方的掮客而已。“我们都是知道的,日本是一个有浓重封建传统的资本主义国家,原来是封建贵族不过是改换个身份,还在继续当权!而且实力很大。日本天皇的权威也极高,又是国家元,又是宗教领袖……想要推翻这些日本反动派,解放日本人民可是个相当艰巨的任务!没有个十年八年怕是难以成功啊,如果日本真的能乱上那么长时间,对中国总是有好处的吧?再说了,如果日本生革命,他们的国家会不会分裂?台湾、琉球会不会趁机脱离日本的统治?”他顿了顿,微笑着对常瑞青说:“委员长同志,你觉得呢?为了收回台湾,我们也应该试一试吧?”
常瑞青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过来好一阵子,才勉强地点头,缓缓道:“倒是可以试一试。”他看着毛zd。“主席,我现在是军务繁忙,煽动日本革命的事情就拜托你和gc国际的朋友们去操办了。”
毛zd嘿嘿一笑,摆摆手说:“我哪里操办得了?这都是托洛茨基的手笔,我们也就是搭一搭顺风车罢了。”
……
7月16日的东京正在经历一场豪雨的冲刷,天好像是漏了一般下个不停。东京的街头上冷冷清清的,难得几个打伞的行人路过,也都是垂头丧气的,脸上全是阴霾。和一个多月前战争刚刚爆时候,东京市民的那种激动和兴奋的神色根本没法儿相比了。那时的东京街头,日比谷公园,代代木练兵场上,全都是涌动的人头。穿着制服的学生们扛着木枪,踏着整齐的步伐,高唱着《元寇》和《拔刀队》在大街小巷上游行。即将出征的将士也时常全副武装地举行阅兵式,人围观的市民们出一阵阵狂热的呼喊。所有人都认为帝国已经奋起了。无数富有大和男儿气概的皇军将士将毫不费力的再一次击败盘踞着东亚大陆的老大帝国,将旭日旗帜插上满洲。插上华北,甚至插到南京的城头!
但是仅仅过了一个多月,一盆盆冷水就像这豪雨一般无情地浇在了所有东京市民热的脑袋上。虽然报纸上没有提及任何战事不利的消息,但是调门却一天比一天低。在7月初的时候还底气十足地宣称要夺取满洲要支那赔款十亿美元!到7月10日就改口称要粉碎支那夺取远东州的图谋了。又过了几天,报纸上又刊登出了政府将要对大米实行严格配给的消息!要知道在远东州开初具成效以后,日本国内的大米就多到好像吃不完一样,价格也一跌再跌,现在居然要实行严格配给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喂饱整个日本的粮仓远东州真的要被支那军队抢走了!难得帝**队真的在前线惨败了吗?
就和其它国家的都居民一样。东京市民当中也不乏消息灵通人士,一个个听上去非常不好的传闻很快就在这个城市的街头巷尾飞扬开了。
“哎呀,败了!败了!皇军之花远东军要凋谢啦!支那军已经攻占了双城子,切断了远东大铁路,盐浦要塞已经戒严,所有能拿起武器的男子都被召集起来准备参加战斗了!”
“听说朝鲜军也吃了败仗!两个师团被支那军包围,很快要全军覆没了!现在整个朝鲜半岛都戒严了。所有的日本国民都接到了向大城市集中的命令。”
“连近卫师团都出动了,皇宫边上的军营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多少部队留守了。”
“现在就看海军了!联合舰队已经全体出动准备去炮击支那经济中心上海了!如果支那想保住自己的城市,就只有接受帝国开出的和平条件!”
“那么说帝国真的已经向支那求和了?”
“不是求和!是迫使支那接受和平,帝国还是胜利者,支那必须割地赔款!”
“这不是在做梦嘛!远东军、朝鲜军都打败了。还想要支那割地赔款?我看不割地赔款给支那已经是万幸了……”
“住口!不许说这样的话!帝国怎么可能割地赔款呢?而且帝国的陆军也不会败给支那陆军!现在的困难只是暂时的!帝国还有很多新的师团正在组建!很快就能打败支那,夺取满洲的!”
日本相田中义一的汽车,就是在东京都这一片不安和各种不利传闻当中进入市区的。他是刚刚200公里外的东照宫返回——大正天皇和皇后现在就在这座德川家康建造的寺庙里面休养——他是去东照宫探望病中的大正天皇的。据说是因为得知了远东前线的败报,大正天皇在三天前怒气冲冲地跑到皇太子的赤坂离宫里面要拿回自己的玉玺,重新执掌大权!结果和裕仁皇太子生了争执。最后还来了场小中风!于是就被送去东照宫养病了。看来指望大正天皇出来主持御前五相会议是不现实了。而且就算大正天皇能主持会议,又能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难道真的要废掉裕仁的皇太子吗?可是废掉裕仁就能体面的结束战争?从远东军和朝鲜军现在正在遭受的溃败来看。中国人很快就会提高要价了!而日本所能接受的底线又在哪里呢?
田中义一知道,失去领土和承认领土失去并不是一回事情!在国民眼中,承认领土失去的责任要比打了败仗丢掉领土大得多!也就是说,他这个相领导的政府可以丢掉远东滨海,丢掉朝鲜,但是绝对不能签字画押把台湾还给中国以交换这些在地图上仍然属于日本的领土!如果说日本国内有谁可以做出割让领土的决定的话,那无疑就是代表着天皇权力的摄政皇太子裕仁殿下了。
所以在确定了大正天皇已经无法理政之后,田中义一决定尽快赶回东京,去和裕仁皇太子进行一场推心置腹的谈话。如果对方不肯接受自己的建议,那自己就应该辞去相职务,把权力交给更有能力的继任者了。
在汽车开往赤坂离宫的时候,田中昏沉沉的在汽车里面呆。似乎在朦朦胧胧当中看到了东京变成了一片火海,看到了无数流离失所的难民聚集在赤坂离宫前面,聚集在代代木练兵场,聚集在所有能够聚集的地方,他们举着红色的旗帜,喊着反对天皇制的大逆口号。而且在这些游行的人群当中,还有穿着土黄色军服的军人!
“……十月革命这样的事情会在日本生吗?不!我不能让这样的灾难出现,日本不能变成第二个苏俄,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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