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蒙的《葛稚川移居图》。王蒙是赵孟頫的外孙,他的外祖母是管道升、舅舅赵雍,都是元代著名画家。赵孟頫生活在宋末元初,王蒙则是生活在元末明初,因为元代也就维持了百年左右的统治。这幅画描述的是晋代道士葛洪全家移居罗浮山修道的情形,画中葛洪羽扇纶巾,身着道袍,神态安详,身后老妻骑牛抱子,这个画面只占据了画中的一小部分,全画大部分,都是崇山峻岭,清溪小泉,曲径通幽。这幅画缺损并不严重,只有崇山峻岭的部分画面缺失,很容易补好!陆晓峰展开这幅画,他观察了片刻,不禁看向骆长明,“这幅画破损的不是很大,就算是普通的修复师,也能够修复了!”M..骆长明道:“如果交给普通的修复师,我不放心!”“这可是王蒙的作品,这幅作品太过珍贵,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晓峰,你现在该不会仍旧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复师吧?”陆晓峰愣了一下,“难道我不普通吗?”骆长明摇头,“在古画修复领域,你是国内最顶尖的修复专家,单单凭借你修复了高克恭、赵孟頫的画作,你就非同一般了!”“你一定要清楚知道自己的定位,如果不在故宫修复古画,你走出去修复那些普通的作品,这完全就是浪费你的天赋!”“晓峰,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待在这里,你压根不需要跟普通的画作接触!”陆晓峰无奈,骆长明几乎抓住一切机会给他洗脑。不过,陆晓峰并没有在意,他吧这幅画带了回去。王霏霏坐在工作室里,正在看书,见到陆晓峰把这幅画拿回来,她只是好奇,但是当她见到最后的落款时,不免大吃一惊!王霏霏瞪直了眼睛,“这是元代画家王蒙的作品!”“骆组长真是器重你啊,交给你的任务,都是名气最大的画家!”陆晓峰开口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吗?”“王蒙的作品又能怎么样?我现在怀疑,他的书架陆晓峰接触的作品,以纸本居多,这些作品都是用宣纸画出来的,绢本则是在丝织物上作画!在明清以前,绢多纸少,因此绢的成本低,又因为绢更易保存,因此很多画家用绢本创作,到了明清以后,用宣纸创作的更多,绢已经很少见了!陆晓峰能够修复纸本作品,若是让他修复绢本,他可没有这样的耐心,因为绢本如果破损,需要修补绢,找来丝织物染色,然后进行修补,这个过程实在复杂考验耐心!陆晓峰打定主意,他是不可能修复绢本画作的,但是如果只是对绢本画作进行临摹,他还是能够做到的!眼前这幅画,对于陆晓峰来讲,完全没有任何难度,如果不是为了摹画组的工作,陆晓峰压根都不需要做修复方案。画了一整天,陆晓峰差不多完成了一大半,他这才下班回去。沈子明一直在
酒店大堂等候,见到陆晓峰,一把拉住了他,“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陆晓峰很诧异,“什么好地方?”沈子明也不解释,开着车子,直接带陆晓峰离开了。因为晚高峰,车子在城里七拐八绕,来到一处胡同外,沈子明把车子停了下来,带着陆晓峰朝里走!很快,两人来到一处院子外,沈子明上前敲门。院门打开,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容,正是卖给陆晓峰辽代水晶杯的摊主!见到对方,陆晓峰不免大吃一惊,但他很快收敛了面上的惊色,随着对方走了进去。小院很小,院子里有一个小棚子,看起来破破烂烂,房屋也显得低矮。三人进了房间,陆晓峰就看到客厅的小方桌上,摆了不少宝物。沈子明笑着道:“这京城实在是太小了,我恰好遇到老周,就跟他一起聊了起来!”“最近老周又进了一批货,上面指定让他卖出去,老周正发愁,所以咱们来帮一帮老周!”陆晓峰看向摊主的方向,尽管沈子明说得隐晦,但是陆晓峰却能够听懂对方的意思,肯定是潘家园的何广平又买了好东西,让老周销赃!陆晓峰点头,“我先看一看!”老周笑了笑,“我给两位倒水,你们慢慢看!”陆晓峰拿出小板凳,坐了下来,拿起一件玉雕,细细看了起来。这是一件汉八刀手法雕刻的玉蝉,像是这种玉蝉,在市场上很常见,因为这是汉代墓葬的传统,不仅皇室,哪怕是达官贵人,也会用玉蝉放入口中,寓意羽化重生!不过,陆晓峰拿起这只玉蝉,看到玉蝉雕刻的过程,不由皱眉,因为他能够清楚看到,这只玉蝉是做旧的!有了第一件玉蝉,陆晓峰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整张方桌上,放了不少玉器,这些玉器上不仅有血沁,还有鸡骨白,这些都是老玉器的特征!但是,陆晓峰拿起玉器细细观察的时候,他发现,这里的玉器,竟然都是做旧的!陆晓峰抬头,他朝着沈子明看了一眼,微微摇头。沈子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但他很淡定,坐在一旁不言语。老周把茶水端过来的时候,陆晓峰已经把所有的玉器都看了一遍,现场竟然没有一件是真品!所有的玉器都是赝品!老周面上挂着笑容,“两位老板,看得怎么样?”“我跟你们说,这一批宝物,绝对没有任何问题,都是他最新迈进的一批货!”沈子明见到陆晓峰停了下来,他就知道,这里都是赝品,他笑着问道:“老周,就没有其他货了吗?”“你也知道,我们的胃口大得很,你只拿这点货源给我们看,这可不够!”老周很惊讶,“这些都不够?”“看来,我只有把压箱底的货源拿出来了!”沈子明笑着道:“快拿出来,我们可等着呢!”老周转身进了里间,再次出来时,他的怀里抱着一只锦盒,嘴里不忘道:“我这件宝物,可是了不得
的存在!”陆晓峰和沈子明都充满了好奇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