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上了车,开着追比腿跑得快,那个人速度也不慢,一会儿就钻进了黑暗里,战士放了几枪后,就听了下来,我叫他们别放枪了,没用,等会别把不该惹的东西招惹过来。 一会儿之后,我们便看见了藏在丘陵后面的人,目光如火,闪烁在黑暗里,极其诡异。 郑一鸣问:“什么东西?” “是人,可能是某个探险队,或者是队伍里丢下来的,过去看看,千万别惊了他,你们谁身上带粮食了?” 那名全副武装的小战士拿出了干粮,其实是压缩起来的饼干,交给了我,我们的两辆吉普车把他围了起来,他能跑得掉,但是没跑。 我凑近了,他的嘴里就发出一阵阵哬嗬的声音,似乎嗓子眼里堵了什么东西。 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借着车灯看清楚他身上穿着的不是和我们同样的衣服,而是一种蓝色的工作服,上面斑斑点点,似乎是油腻,又像是血迹。 “你是谁?” “哬嗬。” 他没说话,嘴里一直都在发出奇怪的声音,我再走近一步,他突然扑了过来,嘴里发出了另外一种奇怪的声音。 我瞬间被扑倒在地,立刻把他推到一边,但是他的力气很大,我没推动。 “帮忙啊!” 几名战士迅速过来把他架了起来,他手脚乱动,力气极大,幸好手里没有武器,否则我们都得吃亏。 “等一下。”我说,“放开他,放开他。” 看他的身形,是个女人,年纪很大,头发都白了,因为长时间没剪,长发到腰,乱成一团,像是混在一起的麻绳。 她身上的味道非常刺鼻,两名战士心生厌恶,迅速把她放开,她这才扑到我跟前,把我手里的干粮抢走。 “她是谁?”罗强过来问我。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我认出了她身上的工作服,不是654工程,而是属于我们队伍中的一员,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吃了许多干粮,噎住了,使劲的扒拉着自己的嗓子,我赶紧给水,她喝了一口,这才缓过来,继续吃。 一会儿之后,干粮吃完了,她愣愣的看着我们,一直笑。 郑一鸣走过来,摘下帽子,看了半天,突然说:“马医生?” 马医生? 我也愣住了,认识? 是认识,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赶紧让郑一鸣把她带回营地,郑一鸣没有犹豫,叫上战士把她回去,半小时之后,我们才回到营地。 大门前没有人。 郑一鸣怒了,说站岗的兵呢,给老子出来!没人回应,营地内有光,我探头向里面看了看,没见到人,我顿时觉得不妙。 “快进去!” 我们迅速钻了进去,营地里的物资还摆在原来的位置,但是大部分物资都有很大程度的消耗,除了食物之外,消耗最大的就是淡水。 另外是汽油。 怎么回事?我们都想知道,但是没有人给我们答应,突然,一名战士举起了枪,大声喝问是谁,果然,在黑暗里,有一个人钻了出来,样子很狼狈,可是衣着还算整齐。 我借着灯光一瞧,是四元。 “四元。”我赶紧过去,四元见是我,立即扑了上来,眼泪直流,不知道因为什么,我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 我赶紧问她是怎么回事,四元说:“一年了,你们去哪了?” 一年? 不对不对,我们离开也就一个小时,怎么会是一年?时间不对,四元肯定是糊涂了,我赶紧解释,我们离开没有一年,最多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怎么会变成一年呢? 四元说,的确是一年,三个月之前,队伍开拔,进入铁架里面了,有人从地下钻了出来,打了起来,死了不少个,队伍中出现了一些我们不认识的东西。 四元的解释很混乱,没有前后因果,只说了发生的过程。 “红姐呢?”我问。 四元说,“红姐还在,我带你们去。” 四元带着我找到了红姐,在红姐身边,还有几名战士,有几个带伤,见我们回来了,立即站起来行军礼,姿势很标准。 郑一鸣和罗强也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从他们的神态可以看出来,他们曾经面对一件他们无法理解的事。 时间,时间,又是时间。真不知道时间到底怎么了,我们从不同的时间点回来,现在又是时间。 红姐见我回来,没多说什么,问我们去了哪里,我们回答了,红姐皱起了眉头,把目光停留在我们带回来的马医生身上。 “你也没走?” 这话问得很奇怪,我没有多问,而是让事情继续发展,也许我们从中找到一些端倪。马医生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周红,一直在笑。 我没有说话,周红问了一句之后,也没有说话,我们几个人开始沉默,我能感受得出来,此时此刻我们的身上都有着不信任,彼此之间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突然,红姐说,我带你们去看一样东西。 红姐带着我们来到了营地后面的一处斜坡旁,前面是湖,我们步行了一个多小时,等天亮了,我们才看见,在湖边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钢架。 湖面上有许多船,大部分船上都放满了各种韩电焊的物资,在钢架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柴油发电机,另外就是一些电池组和电缆线,部分电缆线已经通到了地下。 钢架很大,几十米高,像是一个庞然大物。 “什么时候修建的?”我问。 红姐说:“就这一年。” 郑一鸣赶紧问:“那队伍呢?” “不知道,全都进去了,你们离开了之后,队伍等了三个月,然后许勤劳和左促佣两个人就按照计划修建钢架,本来是想到湖里看看的,但是没有,钢架修好了之后,山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许勤劳和左促佣带着队伍进去了,我和四元等人以及几名保护我们的战士,留在这里等你们。”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如何说,郑一鸣皱起眉头,问我:“你觉得呢?” “下去看看。”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