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左促佣两人走出了古城，记录下了大概的位置，等以后再来，那个玉佩我早晚是要拿回去的，但不是现在。左促佣也是这个意思，等以后的，时间还有的是。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问。 “你是什么时候和我爹商量好了的？” 左促佣深思片刻后才说：“很重要吗？” “你说就说，不说就算，戈壁滩那么大，我们找不道之前留在这里的卡车，走不出去，找到了也不见得能走出去，你藏着掖着也没太大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藏着等着带到棺材里的吗？” 左促佣点点头，还是没说。 我们一直在走，戈壁滩里依然很冷，走了很多天，走不出去，累得要死，带出来的马肉基本上都吃光了，我心里还想着楚悠然和我爹他们，放不下，很难受。 左促佣没来打扰我。 连续走了半个多月，我们才来到了一线天，左促佣说：“就在这里分开吧。” 我点点头。 他回头走，我去找卡车，修一下，应该还能卡，在戈壁滩里也没停多长时间，最晚的一辆越野车大概是在一个月之前，如果没有风沙掩埋，应该没事。 走了几步，他回头问我：“怎么联系你？” 我摇摇头：“还联系个屁！你回你家，我回我家，没事不联系，有事也没找我，我没心思做这些了，下回来，我自己一个人来。” 左促佣没再说话，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回那个城，还是留在戈壁滩地下基地里，我也不知道，总之，有的人不适合活在外面。 分开之后，我又一次感受到了无边的孤独。 好不容易找道了那几辆越野，电瓶亏电，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去另外几辆车上把电瓶拆下来，好不容易打着了汽车，先回了柳园。 我们常去的那个饭店叫二胖子拌面，我到的时候，正赶上饭点，里面坐满了人，老板朝外看了一眼，问我：“吃啥先点，等一会就有座了，要不然，就和里面的美女拼个桌。” 我笑了笑：“不急。” 老板又看看我，说：“是不是在哪见过？以前来过？” 我点头。 老板又瞧了瞧我，“行，那你先等会。” 等了半个小时，那个美女吃完了，结了帐，走出来，和我对视一眼，笑了笑，来到门外上了一辆奔驰。 我很少见到那么豪华的车，这年头，那么有钱的几乎见不到，但也不是没有。女孩大概也就二十几岁，和我年纪差不多。 老板出来了，说：“吃个啥？” “茄子肉拌面，加个面，再给我弄点大蒜。” 老板点点头：“你们是不是去戈壁滩的那些人？我记得你们。” 我苦笑，老板知道我不太想说话，点点头，说：“你先吃。” 一份拌面很快吃完了，感觉像是很久没有回到人的社会，吃完了之后，给了钱想走，老板说：“等一下，有个人给你留了点东西，你叫啥？” “牧天宝。” 老板点点头，似乎确认了，说：“就是你了，你等下，我拿个东西给你。” 我很好奇他到底拿给我什么，过了一会，老板拿了一个铁盒子，这是一种糖果盒子，里面的糖早就被吃了，留下一个铁盒子，交到我手里。 “就是这个。”老板拿给我。 我问：“你看过吗？” 老板笑了笑，我猜他是看过了，但是老板却说：“他给我留了一千块钱，说你出来的时候，算饭钱和住宿费，还有加油的钱。” 老板看了一眼外面的车。 老板比较胖，短发，穿着羽绒服，看起来很好相处，他把盒子给了我之后，听了我的话，笑过了之后才摇头：“没看过，人家给了钱，我不方便看，我不是那样的人，你要不要坐会？我给你到点茶。” 我坐了下来，打开了铁盒子，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把钥匙，钥匙上面拴着一个红绳，下面坠着一个可爱的小布娃娃。 这是楚悠然的。 信是用饭店记账的纸写的，圆珠笔，字迹很漂亮，像是女孩子写的，看不出来，只能看出内容，是个地址，在罗山开发区。 地址看着很熟悉，好像去过，但无法对得上，只是印象中的事，很多事都在印象中，记不清了。 人死光了之后我只能做到那么淡定，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玉佩还在，但是我不敢把它们放在一起，怕出事。看完了之后，老板才走过来，正好这个店人急剧减少，老板拿来了两瓶乌苏啤酒。 “喝点？” 我收了信和钥匙，把铁盒子还给了老板，老板一笑，没管它，打开了啤酒瓶，一人一个，对着吹。 “有心事啊？”老板问我。 我觉得是他有事要问我，摇摇头，等着他先问。老板又猛喝了一口，终于开了口：“戈壁滩里有什么？” 我说：“你到底想问什么，你就问吧，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 老板怕我有抵触，说：“别误会，就是问问，见你们每一次来，待几天，去戈壁滩，再回来，人就少了。” 我苦笑一声。 老板问：“戈壁滩里有什么宝贝啊？” 我还是苦笑。老板没再问下去，说：“那你忙，下回常来。” 我出了门，老板还在门口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想，老板是不是也心动了，想到戈壁滩里去看看，我冲着他笑了笑，来到马路边，停车位上的一辆黑色奔驰，挂着甘牌照的车窗摇了下来，正副驾驶位上都是女孩子，年纪都不大，穿得很时尚。 “哥，你去哪？”副驾驶上的女孩子问我。 我非常抵触，没说话，但那女孩子忽然说：“哥，楚姐叫我们在这里等你。” 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她们，不认识，从未见过，但正驾驶上那位女孩，我见过，就在刚才的拌面店里，她还是冲我笑了笑，倒是副驾驶上的这位，很热情，上下打量着我：“哥，你好帅！” 我问：“你们说的楚姐是谁？” 副驾驶上的女孩说：“哥，你把车钥匙放在二胖子这里，有人把你的越野开回去，你坐我们的车，别怕，我们又不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