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当了,但他们都不知道上了谁的当,我也是。 徐三平脸色很难看,我问:“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符合你们的预期?” “不是你们,是我们,这件事不符合我们的语气,马家堡的人骗了我们,他们把我们引到这里,是要让我们全都死在这。” 我觉得徐三平说得不对。 因为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去,不用在这里受罪,完全没必要再参与这件事情。 我说:“那我们现在离开,就谈不上骗还是不骗,对不对?这个道理谁都能想得明白。” 徐三平并没有多说,而是看着我,随后将目光停留在我爹的脸上,然后笑了出来。 是的,我他妈就觉得这事很简单,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但徐三平的表情告诉我,这事没那么简单。 “我看看你的后背。”徐三平忽然说。 我爹阻止,但是徐三平还是就像我逮到了,扒开了我的衣服,我爹叹了口气,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发表决定性的意见,但现在我爹似乎不太高兴,一把抓住徐三平的手:“你要是再动,我现在就弄死你!” 我第一次见我爹发火。 徐三平还真被吓住了。 瞎子赶紧过来打圆场,说:“被吵了,都这个时候了,吵架还有意思吗?不是已经找到狗地方了吗,图是假的,但是上礁岛又不是假的,我们千辛万苦找到这,不就是为了……行了行了,你俩人都消消气,老牧,算了,他不懂事,你有不懂事?” 我爹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说:“把衣服给老子穿上!” 我赶紧把衣服穿了起来。 我第一次见我爹发火,但这回,感觉我爹是来真的,我更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怕我爹。在我的印象中,我爹是一个极其温和的人,脸上整天都堆着笑容,见谁都客气,可现在我爹完全变成了另外衣服模样。 我爹冲我发火,瞎子赶紧过来替我把衣服穿好,说:“听你爹的,你得生气,真能把你吃了,你没见过你爹发火的样子,我是见过,三个职业掮客在他面前都被他吓得跟三孙子似的,你爹就是只老虎,你别惹他不高兴。” 我说:“我可没惹他。” 瞎子赶紧让我闭嘴。 我爹忽然瞪着我,然后看着徐三平,徐三平是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反倒是书生,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你没什么问题吧?” 我一愣:“我没问题,没疯,脑子他娘的不知道得多清醒,怎么的,你还想骗我什么?” 书生说:“没骗你,你下去看看,我们如果没走错地方,下面应该有道大门。” 我的视线转移到了我爹身上,想看看他的意思,但他没说话。 下不下去,不是我能决定的,而是我的能力,我不确定我是否有这方面的能力,但下去肯定危险重重,地图是假的并不是我能看出来的,而是因为图中的形状。 一直不愿意多说话的书生这时候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们从马家堡得来的图只有这一份最具有指向性,但是我们目前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图中的信息我们不确定是真是假,那道大门在哪里,我们找不到,所以……所以,时间方面,我不能保证,老牧,你做个决定。” 我爹的表情很严肃。 我问道:“为什么要让我下去?” 我爹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他说:“必须让你下去,我们下去没有意义。” 我想知道为什么,问了好几遍,他们都不愿意说,最终,瞎子拍着我的肩膀,说:“天宝,这事还真得你下去,这悬崖之下有一道大门,大门内有一种草药,能够治你身上的狗毒,我们都实验过,别的方法没用,这是我们目前知道的唯一的方法。” 我问:“那你们身上也有狗毒,为什么不下去?” 我爹再一次看着我,说:“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能听到什么,从我爹的表情当中,我能看出来,我爹有很重要的话要对我说。 我们来到一边。 同时,我看见徐三平来到了那些帐篷中间,和那些人说着什么,距离远,我听不见。 但是从徐三平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我们遇到了极其难以下决定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和我有关。 我才是这件事情的核心部分。 从戈壁滩,到东海,到现在,到此时此刻,很多事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唯一没有变化的,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我爹带着我来到了一边,他还没有说话,徐三平和那群人,产生了不小的混乱,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知道,他们的眼神不太友好。 “裴静怡在下面,马三也想要找到那个东西,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狗石。传说在东海上面有一个上礁岛,就是这里,但是名字千变万化,唯一没变的,是那团红雾。” 我爹的语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 “1956年的那个信号出现了之后的四十多难里,都有在寻找那个信号,但是一直都没找到,赛关公和徐三平都认为那个信号是当年1956年的探险队发出来的,但不是,应该是一种电磁发出来的,和信号很像,但不是信号。我们就在寻找信号的来源,你妈也去了,当时,你妈怀着孕,回来之后,她就生下了你,但是你的样子,和别的小孩有很大的变化。” 我听得心里一咯噔。 我爹看着我,低下头,继续说:“时间过得很快,你的样子,让人难以接受,所以,我就怀疑你妈在戈壁滩里遭遇了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这件事情,和狗石有关。” “当时你妈也带回来了一个块狗石,绿色的,压制住了你体内的毒,唯一不能做到的是,每过一段时间,你体内的毒就会复发,必须要吃肉,一种死掉的人的肉,你明白吗?” 我听到这里,已经不敢再听下去。 “那你呢?”我问,“你为什么会变成哪样?” “那不是我,那是你。”我爹说,“当时,我压不住你,只能带你出去,扒坟,你看到的我,是你眼中所呈现出来的景象,而不是我本来就是那个样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瞎子过来了,说:“天宝,你爹说得没错,所以才让老猫去看看你,把你带出来,想办法去除你身上的毒,我们查了很多资料,去过戈壁滩,也来过东海,但是都没找道,后来冯德志从戈壁滩地下基地里带出来一些资料,和马家堡的人联合起来研究,我们的资料,就是从裴静怡手中得来的。” 我现在越发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