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指向了七家塘,也指向了方子,我很好奇方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活得洒脱,但也很悲伤。 但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多想,太冷了,多留一分钟,我们就多一分钟危险。 “老猫哪去了?”书生忽然问。 我摇头,但不知道书生是否看见我摇头。 我不知道老猫去了哪里,说:“我们是回头,还是继续前进,我感觉我快坚持不住了,我们才走下来不到三里路。” 我们前方还有十几公里的路要走,才走下来不到十分之一就已经冻得手脚发麻,回头还有一线生机,继续向前走,怕是要遭殃。 我担心的事还是来了,楚悠然对我说:“我感觉不倒我的手了。” 我立即把楚悠然的手放进我的怀里,因为忽冷忽热,楚悠然的手开始疼,我问了瞎子和书生的意见。 “往后走也是死,继续走也是死,我宁愿和左促佣搏斗,也不愿意死在戈壁里,你们说呢?我现在说话都没有力气,舌头都冻僵了!” 书生说:“回去!” 我想也得回去,继续走不行,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几个人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更低估了戈壁滩的神威。 在茫茫戈壁滩里,没有装备,夏天能把人渴死,冬天能把人冻死,不管那一类,都不是个好的死法。我们贸然想要从戈壁滩走出去十公里,这个计划显然行不通。 “那就回去。”我说。 但是我还没走几步,也感觉不到手的存在,真他妈冷! 我摸了摸脸,感觉像是别人在摸我的脸一样,这种感觉十分的难受。 与此同时,我心里开始发慌,赶紧说:“赶紧回去,时间还来得及,等到三更天的时候,那个时间断是最冷的,零下二十多度,能把火都冻住!” 瞎子说:“你说得那么夸张,能把火冻住,我本来还能坚持坚持的,但你那么一说,我倒是坚持不来了,你太夸张了!我脚下是不是踩到什么东西了?” 瞎子低头看,吓了一跳:“马振山,你他妈窝在雪里等死呢?” 我忙过去看,但看不清楚,就看见雪窝里有一个黑色的东西,以为是块石头,但不是,是个人,是老猫。 我们赶紧把老猫从雪窝里拽了起来,一看,老猫脖子里已被冻成了冰疙瘩,再一摸,都是血冰碴! 老猫肯定是被左促佣和什么东西给袭击了,刚才他找我就是想把他找来点东西给我,而我却在想老猫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你刚才没发现?”书生问。 我摇头。 我心中有愧疚,赶紧把老猫背了起,回头跑,楚悠然跟在我身后跑,我一边跑一边喊:“老猫,你他妈别睡,一睡就见阎王了!” 但我没跑几步,就感觉身子越来越沉,实在跑不动了,才把老猫交给瞎子,让瞎子背着回头跑,但是后面还有几只活着的左促佣见到我们又追了过来。 我们又停下来。 现在我才感觉到什么叫自然的威力,一开始我还没注意,现在想想,真他娘的吓人。 我们是跑不出去了,刚才若是和左促佣决一死战,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楚悠然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悲伤,说:“不怪你。” 还没来得及听他们说,就看见在远处的雪地里,出现了车灯。 我以为是我花了眼,但的确是灯。 瞎子一见车灯,不管对方是谁,连忙大喊:“在这,在这!” 那辆车开了过来,是个小型的蓝牌集装箱货车,停在我们身前之后,一个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从车上下来,我我借着车灯一瞧,才知道是方子。 “方子!”我高兴坏了。 我们现在死不了了,但是老猫能不能救活,我就不知道了。 方子下了车,说:“耽误了点时间,我想不把你们带出来,你们也走不出来,越野车被冻得不成样子,下了雪你们也没办法打着发动机。” 我们没时间寒暄,赶紧把冻成死狗的老猫塞进了车内,车内暖气开到了最大,我摸了摸老猫的鼻息,果然是九条命的主,还没死透。 货车驾驶室分前后排,前面坐两人,后面坐三四个,我们五个人加上方子,人数差不多,塞一塞能塞得进去,实在不行钻集装箱。 方子开车回头走,我直接把工作牌拿出来,对着车内的仪表灯看了看,果然是有七家塘的字样,给了方子,说:“你们的东西,不知道谁,你认一认。” 方子扫了一眼,眉头一皱,但没停,在戈壁滩上找到了一条“路”,猛往前窜。 我担心方子一头扎进盐壳里,提醒了一句,楚悠然坐在副驾驶上瑟瑟发抖,方子递给楚悠然一杯热水,让楚悠然喝一口暖暖身子。 随后,方子才说:“徐三平是我爸。” 我们都沉默了。 生命力极强的老猫悠然转醒,咳嗽几声,但因为身体失温造成的寒颤还在继续,这货一睁眼就很迷茫,听到徐三平之后的反应跟我们都不一样,一直在叫。 我让瞎子赶紧把老猫安抚好,别他娘的打开车门跳出去。 瞎子点头答应。 徐三平这个人把我们和方子之间的关系拉近了点,但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我们不愿意再多问下去,书生等人都和我拥有同样的想法,七家塘和戈壁滩之间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 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再去问,但是我现在心里又非常着急,特别想知道方子的父亲徐三平又是怎么死在戈壁滩里的,什么时候是的。 我还没问,方子就说了:“我爸是十多年前来的,和姓赛的一个人,另外还带了不少人,就到这里,他们来是找狗头雕像的,和你们的目的不一样。”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不问点什么吗?”方子问我。 我想了想,却摇了摇头。 突然,方子一脚刹车,停了下来,问我:“你们和皮仙,到底什么关系?” 我一愣,但这个问题我便于回答。 我说:“我们家和皮仙斗了很多年了,怎么了?” 方子说:“皮仙,控制着很多事,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