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二进宫,这里被人捷足先登了,里面不管有什么,都被人拿走了,我们垂头丧气,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冯清不知道死活,鸭舌帽也牺牲了,我想一想,我们到底图的什么。 瞎子烤暖和了之后才带着楚悠然出来,说:“我可先说好啊,这地方不是我破坏的,也幸好有这个地方,否则的话我和你们肯定阴阳相隔,你们永远见不到我这张可爱的脸。” 我说:“谁他妈想看见你,说说,你是从哪进来的?” 瞎子给我指了条路。 那边是个隘口,有条河流从中间穿过,戈壁滩上的河大部分都来自天山山脉上的雪水,地下水也不是很缺,所以戈壁滩上的城市不缺饮用水,缺的是雨水。 方子见什么都没有,显然很失望,一句话也不说,坐在一旁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们这一次探险之路已经走到了头,戈壁滩上的狗石已经被人拿走了,而那个狗石极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老猫藏起来的那张纸很有可能是线索,但方子在,我不好去多问,毕竟我和老猫才是一伙的。 见方子沉默不语,他也救过我的命,我就想和过去安慰几句,可方子忽然站了起来,说:“你们的物资车我开一个走,有什么事,你们到七家塘找我。” 他要离开,正合我意,但是我得装作不舍得的样子,又是没开口,方子又说:“别假惺惺的了,我知道你们怎么想,刚才那张纸上的内容我能看得见,但是没看全,你们有事先商量着,我在这里你们不好说话,我找的不是狗石,是狗头雕像,和你们不冲突,有消息通知我,天宝,别忘了我救过你的命。”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的这句话真是太有杀伤力了,让我没有反驳的余地,他说得很对,他救过我的命,但做得也对,他这个人很懂人情世故,尤其是在这戈壁滩里,他再留下来,我们谁都看他不舒服。 但他把话挑明了就这么走了,我们心里也不舒服,这一招杀人诛心用得真他娘的妙! 老猫见方子要走,高低要说几句,不然不符合他的性格。 “真走啊,这都到饭点了,反正都这样了,要不我们一起在商量一下,反正楚悠然也生着病,我们也得离开,不如吃点东西一起走,你一个人上戈壁,到柳园也是一样的路线,回到你们禅宗,恐怕也不好交代,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没等方子开口,老猫直接把话切断了,“你要走也行,好男儿志在四方,再去别的地方找一找也不是办法,但就这样回去了似乎也不好交代,要不,你把这狗石带上。” 老猫身上也有块狗石,是从楚悠然家的狗头里挖出来的,这种狗石有一定的价值,但是没什么大用。 老猫是用这块狗石封住方子的嘴,这叫有来有去。 我想着这段时间我们在戈壁滩上消磨了那么多的时间,什么都没有得到,的确是有点浪费时间,我们的人员没有损失,但是冯清全军覆没,鸭舌帽也死在了这里,对方子来说亏损极其严重,如此回去还真不好交代,我倒是真希望他能够把狗石拿上。 但是方子却摇头说:“不了,我这就走。” 方子还真就这样走了,临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说:“皮仙的事,你想知道多一点,就到七家塘找我。” 我一听,顿时楞住了。 皮仙的事没几个人知道,也就限于我们几个人,这还是我出现了之后书生等人才听说过皮仙这类群体,那方子是怎么知道的? 我一想,七家塘我还真得去一次。 方子走了之后,我们面面相觑,我看着老猫:“行了,人家都把话挑明了,事全都坐在明处,你也别跟藏你媳妇似的,快把东西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你被打算自个儿把东西给咪西了,我他妈已经看透了你的心肝脾胃肾!” 老猫笑了笑:“这话说的,我早就想拿出来,这不是碍于方子在这里吗,有消息自然是要分享的,但也得看看我们手头上的资料是否重要,我可不是藏私啊,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对于我们这一次空手而归,我心里在总是不舒服,我的总计目标是找狗石治疗我爹的病,但我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我们就碰到了那么多怪事,因此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幸好老猫藏了张纸,我心里也才算有点希望。 老猫把纸拿出来,递给了我,我一瞧,还真他娘的让人吃惊! 瞎子带着楚悠然走了出来,我看了一眼纸之后,就拉着楚悠然到一边,先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那消炎药还真起了作用,不过这效果来得也太慢了些。 楚悠然退烧了之后也来了精神,但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悄声地问我:“纸上些的是什么?” “东叔是不是叫赛关公?”我问。 楚悠然点头:“是。” 我说:“那这里就是东叔搞得鬼,十年前,或者更早一些,大概就是在那个时间,东叔找到了这里,把这里给炸了。” 那张纸上写着的就是东叔的名字,是东叔收到的一份电报,电报上只有六个字:戈壁南高塔东。 这是一个坐标,范围非常大,但是我们根据之前的经验,已经找到了这里,但被赛关公捷足先登了。 我心里来气,楚悠然安慰我说:“要不,等回去之后再说,赛美丽和黄毛不是还在柳园等着我们呢吗?” 书生和瞎子也看了电报的内容,然后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先是把车上的酒拿了下来,各自喝了一点取暖。 这个被炸开的洞穴内,寒风直向里面灌,冻得我们瑟瑟发抖,我们也不愿意再回去,而且现在天快黑了,方子走的时候把他的牛肉干和淡水全都留了下来,综合起来,我们需要在戈壁滩这个洞穴里露宿。 但因为没有帐篷,我们还得回到罗生盘洞内。 “你们说说,东叔是不是骗了我们?”老猫说,“我先发表一下我的意见,不用说了,这屎盆子是得扣在东叔的头上,不管他有没有来到过这里,再说了,有这份电报……” 我突然想到什么,问道:“电报呢?” 书生把那张几十年前的电报纸给了我,问:“想到什么了?” 我发现,老猫说话喜欢带一句口头禅:再说了。 而书生也喜欢说口头禅:想到什么了? 都是这一句话。 我看着电报,再看看这辆已经成废铁的老解放,再看看电报上的时间,忽然问道:“我爹他们以前来戈壁,是什么时候?” “七几年。”瞎子说,“大概是,七七年。” 我一琢磨,那就对了。 但是我没把我的想法说出来。 因为有些事,我得查清楚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