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审不出什么结果来,我们得再想其它办法。 楚悠然用床单为范敏止了血,在书生的逼迫下,范敏这才拿出药来,让老猫和瞎子吃了点,有没有用不知道,但肠胃里的毒还在,而且量特别大,再过一会,我还不知道老猫能不能活着,瞎子恐怕已经走上了黄泉路,所以我和书生商量了一下,先不管范敏如何,我们得先出去把水带进来,或者说,直接出去,不管这里。 两个方案二选一,经过段时间的讨论,我和书生出去找水,楚悠然留下来看着范敏,老猫吃了点药之后好了很多,但瞎子依然还在昏迷,可能是吃得太多了,毒走心肺,怕是不行了。 老猫就算是肚子疼,嘴巴上也没停,一直叨叨叨个没完,从小时候吃螺丝钉从后面拉出这等恶心的事说到了在地下洞穴里吃了几口蝎子肉。 “我就没想到我的肠胃竟然那么脆弱,不就是几口罐头吗,至于吗?要不是范敏这个王八蛋挨千刀的在里面下毒,我至于在瞎子面前丢人吗?腊肉,你给我一个痛快话,瞎子是不是已经死了?我怎么看着他到现在都没动换一下呢?”老猫见瞎子一动不动,真担心他死了,冲着他喊,“嘿!瞎子,你大爷,嘿,起来,嘿!” 我说:“你别叫唤了,瞎子没死,瞎子是吃得太多,疼得晕了过去,这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你想不想晕?想晕的话,我这里石头,在你脑袋上砸一下,晕一天,砸两下,晕两天,你要晕几天?” 老猫说:“你得了吧,你就是在欺负病号!” 我不再理他,让楚悠然看着点。 范敏因为疼痛和流血过多,也已休克,我们这回是碰到了棘手的问题,不是有危险,而是在人性之间做出选择这事,太难太难。 如此这般留下来不出去倒也好,不管瞎子和老猫,能省很多事,不管范敏更能省事,但人就在我们面前不去救的话良心过不去,若是我变成这样,我也想有个人陪在我身边。 所以思前想后,还是得出去找大量矿泉水,我们的车里矿泉水多得是,倒在地上能开一个游泳池,问题是水不在身边,进来的时候也没带多少。 禅宗的人和我们不是敌人,现在我们又把禅宗的范敏身上割得都是伤,真要是都了七家塘,可不好交代,因此我是左右矛盾,幸好楚悠然说:“还犹豫什么,你们快去啊?” 这里有老猫和楚悠然看着,不会出什么大事,老猫虽然还弓着腰,但已经缓和了许多,范敏还是被捆着,不会出什么大事。 时间紧迫,我和书生钻了出去,运气好,狼群见找不到我们,暂时退去,我们钻出来之后看见了太阳,外面白雪皑皑,我担心得了雪盲,忙让书生闭眼,等适应了一会之后再出去,可我还没来得及说,我眼前就是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心头一跳! 书生也是如此,忙说:“看不见了。” 尽管书生紧张,但还是很淡定,真不知道书生哪来的勇气,我摸索到了书生,说:“我们得回去,到黑暗里眼睛会自动恢复,但需要时间。” 书生说:“好。” 我凭借着记忆再一次回到洞口,钻了进去,不知道钻了多久,也没钻到头,我就喊了一声:“书生,你在后面吗?” “在。” 我放下心,继续钻了一会,忽然发觉不对,对书生说:“书生,你还在吗?” “在。” “书生,你感觉到没有,我们他妈钻错了洞口了,我们好像钻得不是我们出来的那条通道,而是另外一条!” 书生说:“然后呢?” 我说:“然后?没有然后,我们钻错了,得回头!” 话音刚落,我的手忽然摁到了什么,眼睛看不见了,但是耳朵却变得异常灵敏,听见了石壁内传来一阵阵咔咔的声音,凭借老子我多次遇险的经验,我这是触发了某种机关了! 我忙冲书生喊:“快,快退回去!快点!” 书生刚要退,就说:“退出去,后面堵死了,你怎么带的路?” 我说:“什么叫我怎么带的路,我他妈也不知道钻的是哪一个,我们眼睛都看不见,全凭感觉钻,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现在好了,我们被困在了石头洞穴里,这里就是一个坟墓,正好,不用挖坟了,死后连他妈烧纸的人都没有,就算有,我们也拿不到,从戈壁滩上走到苏北,就算我们是鬼,也得飘个十天半个月的吧?我爹给我弄了个娃娃亲,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亲一下楚悠然,都不知道女人是什么味!” “你别怕。”书生忽然说。 我一愣,的确,我是在怕。 老猫和瞎子两人斗嘴那是因为彼此没事可干,找点乐子,老猫话多那是因为他上辈子是个木鱼有嘴不能说话,这辈子投胎成了人,跟机关枪似的一直说个不停。 我是因为什么? 因为怕。 书生一直以来都没有反对我骂这个骂那个,我不是不尊敬他们,我是怕,我是担心我会死,这是我唯一解压的方式,现在在书生面前,我忽然发现我的皇帝的新衣是那么的脆弱。 “我没怕!”我还在嘴硬。 书生没有再点破我,说:“你听。” 我静下心来竖起耳朵听了听,还真听到了点声音,滋滋滋的,似乎是电流声,我忙说:“是那个电台在工作!” 书生点头。 我也不知道我的眼睛有没有恢复过来,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我快把我眼珠子揉出来了,也没反应,我拿出了手电筒,打开了,还是黑的,但是,一道微弱的光,从我们前面照了过来,我一看,似乎是某个机器上的按钮,但是又不像。 我立即叫上书生向前钻,我能看见光,就说明我们的眼睛已恢复,我欣喜若狂,也不再害怕,钻到头之后,果然,我看见了一个机器,还在工作,机器上有许多电线通了出来,从许多管道内延伸了出去,我这才明白,有人把这个墓穴改成了秘密实验室。 书生也钻了出来,看了一眼,说:“有死人。” 我一瞧,还真有,也是穿着军装,但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变成了骸骨,头发很长,衣服却整齐地穿在身上,他死的时候就靠着机器,死前似乎很安详。 我忙走过去,在死人面前双手合十,说:“对不住了,先辈,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可别怪罪我。”说完,我在遗骸的身上摸了摸,摸到了一个工作证,但是这工作证好像不是直接放在口袋里的,而是放在了衣服的里面,就是直接塞进去的,我猛然想到,有人来过,并且找到了工作证,看完了之后随手塞了进去。 借着机器上的灯,我看了一眼,只见工作证上,赫然写着两个字:范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