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费尽心力制了一块普通澄泥砚?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隐藏另外一块名砚。
这种砚中砚如果不是自己机缘巧合下看出点异常,估计难以重见天日。除非有一天老砚不小心摔了,那个时候可能才会发现其中有宝。
“小友,这块老砚还是我十年前在琉璃厂一个地摊淘的,虽然不够精致,不过装饰下书柜绰绰有余。怎么样,你喜欢的话,我送你。”
秦老爷子走到身边笑着说道。
“爸,之前我还跟李墨说要送他呢,他拒绝了。”
“也是,以他的眼力怎么会看上这种老物件。”
秦老爷子拍拍自己的脑袋,眼前的可不是一般的年轻人。
“老爷子你真要送我?”
此刻李墨却抬头认真的问道。
秦老爷子一愣,因为在他眼中看到了晶亮的光芒,他很熟悉这种眼神,他曾经也有过无数次。难道他看走眼了,这块老砚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李墨突然笑起来,摆摆手说道:“你老真要送给我,我也不敢要。”
“你不敢要,我还偏要送给你。”
秦老爷子眼一瞪,伸手接过那块老砚,翻来覆去的看也没发现有什么秘密。
“老李,你上上手。”
“这块老砚我看过好多次了,没什么可看的。”
李老摇摇头。
两个老爷子就看向李墨,希望他有什么新的高明见解。
秦雅丽也接手看了看,就是一块普通老砚而已。
“思睿小姐,麻烦你去拿一个吹风机,一个刀片,一条毛巾和一盆冰水。”
李墨转身吩咐,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寻宝手段。
秦思睿呵呵一声冷笑:“你倒反客为主了。”
“雅丽,你也去,快。”
老爷子比较急。
毫无疑问,李墨要的东西虽然奇怪,可也间接的告诉他们,这块老砚真的不凡。
秦思睿依旧板着脸,被姑姑拉了出去。
很快四样东西齐全,隔壁大厅里的一群人大概听到风声也相继挤进书房。
“思睿,那个李墨在干什么?装神弄鬼的样子。”李佳宇心生妒忌,本以为自己是海归身份,又在家里帮助下成立影视公司,将来是要上市的。这样的条件,在年轻一辈中那也是出类拔萃,可今天真是接连大受打击。
比起李墨,秦思睿更讨厌他,见他凑着耳边发问,脸色微变,嫌弃的朝旁边挪了几步。
李佳宇又受一次打击。
“小友,东西都备齐,你是不是也该揭开秘密了?”
李墨收起笑容,神情专注。他平铺好毛巾,将老砚立着竖起来,露出底盘。然后用吹风机热档对着吹起来,一边吹一边移动,让底盘受热均匀。
大约三分钟后,李墨关掉吹风机,拿起刀片开始在底盘边缘刮着,老砚粉不住飘落。
接下来就是不断重复这个步骤,八次后秦雅丽终于忍不住问道:“李墨,你到底发现什么秘密了?”
“别急。”
又重复了四次步骤,李墨终于松口气,第一步太耗时间了。
他用毛巾擦干净底盘,已经被他刮花的一塌糊涂。
可秘密呢?
“秦爷爷,他就是在故意破坏你的藏品。一块老砚,您和我爷爷都把玩过好多次,有秘密早就发现了,哪里还要等这小子来揭晓。”
“爸,佳宇说的对,好好的一块老砚都他破坏了。别被他糊弄,赶他离开。”
两个老爷子没说话。
李墨对他们也是充耳不闻,两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不,他们连菜鸟都算不上。
试试水,温度刚好。李墨这次把吹风机调到最高热档,沿着底盘边缘加热,是局部升温。
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就见他把老砚浸入冰水中,只听见一声‘吧’,仿佛有什么东西开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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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拿出来用毛巾擦干,秦老爷子脑袋靠近一看,方形底盘边缘出现一条清晰的裂缝。
“这个底盘是接的!”
“老爷子高见,老砚的秘密就是这里,这是砚中有宝。”李墨竖起大拇指,第二步就容易的多,他用刀片沿着那条裂缝慢慢的撬动那层薄底板,虽然要轻松但也花费了五分钟左右。
那块钱币厚的底板脱落,露出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几个脑袋都挤过来一睹为快。
“鸭头绿,这是四大名砚之一的洮河砚。”秦老爷子激动的惊呼一声,“快取出看看。”
李墨轻轻抖几下,鸭头绿掉在手心,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李墨观察一下轻声说道:“细密晶莹,清丽动人,石纹如丝,似浪滚云涌,这是顶级的鸭头绿。砚台呈四四方方形状,侧面四方雕刻的是松林竹石,雕工精湛华丽,画面层次分明,栩栩如生,绝对是出自顶级大师之手。”
再看砚台正面,居然还有刻画行书。
“洗之砺,发金铁。琢而泓,坚密泽。岁丙寅,斗南北。归予者,黄鲁直。子丑春苏轼题。”
李墨双手捧着鸭头绿,激动不已,这是宋朝苏东坡藏砚。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唐宋八大家之一。北宋中期文坛领袖,在诗词,散文,书画都有很高的成就。
他的传世佳作很多,书画基本都在大收藏家手里,或者作为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但他的藏砚还是首次发现,而且还是隐藏在另外一种名砚中。
“苏轼藏砚!”秦老爷子面色升起潮红,想伸手又半途缩回,“小友,我瞧瞧。”
李墨怎么舍得放下,不过书房里的气氛太怪,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有几道恨不能用目光秒杀他,只好轻轻放在毛巾上。
你们慢慢看,我出去平复下情绪。
在场的估计也就秦思睿对这不感兴趣,她见李墨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突然感觉这人还是蛮有意思的。
“你真的很特别。”秦思睿跟了出来,“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吗?”
“你为什么要当演员?”李墨反问一句。
“当演员,扮演不同的角色,其实就是在演绎不同的人生,去体会每个角色的酸甜苦辣,我喜欢那种感觉。”
李墨点点头,这是很纯粹的想法,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自己的理念。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很多人进入其中都身不由己。
“你当演员的目的就是为了体会不同人生,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名利。而我喜欢古董,每当遇到一个首先会研究它是否是真品,是属于哪个朝代,会去研究当时的社会背景。当你突然发现某个古董的确是某个朝代的,但它却与当时的年代环境又格格不入时,你就会产生怀疑,为什么会这样?”
秦思睿有些听不明白,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比如这块老砚,在你们眼中就是时间有点久的东西,但在我们眼中,这块老砚不简单,是历史上的四大名砚之一,这种名砚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使用的,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是富商巨贾。那么在那样的封建社会中,那些工匠怎么会随便制作一个不登大雅之堂的砚台呢。”
“所以我才起了疑心,接下来发生的你都亲眼见到了。”
这时书房里就听到李佳宇的声音:“爷爷,这块苏轼藏砚值多少钱,有一千万吗?”
“苏轼藏砚到目前为止才发现一块,论稀有程度,说不定比乾隆留存下来的藏砚都要珍贵,遇到特喜欢的两三千万也有可能。”
“这么贵,幸好那个小子没要,不然就等于白白送了几千万给他。”
后面两个说话的是秦思睿的父母,李墨朝她笑了笑:“懂了吧?”
秦思睿轻嗯一声,转身看向院中的那个假山,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