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和爱德华的下一站,来到了摩尔人于10世纪在地中海岸边高山顶上建造的村落——埃塞村落。
村中最主要的建筑是一座名叫金羊宫的石头城堡。
爱德华和卡特坐在这家据说是世界最高级饭店的餐厅内临窗的餐桌旁。两人都换上了做工精良的新西装。卡特正把一大块抹满鱼子酱的吐司放进嘴里。
一阵沉默之后,卡特忍不住又开始了他的“起源历史说”!
卡特:“你知道这鱼子是怎样采收的吗?”
爱德华似乎也习惯了卡特的风格,毕竟卡特原来想当历史教授的嘛:“说给我听听。”
卡特开始阐述:“当渔民抓住雌鳃鱼的时候,他必须很小心地让它死得非常平静。如果让它感觉遇到了危险,它就会分泌出一种酸性化学物质,把鱼子毁掉。”
爱德华吃了一口笑:“这听起来很像我的第三任太太。”
说着他又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那个他的第三任太太:“那女人认为蛋黄酱是树上长出来的。”
卡特抿了一口香槟。
卡特瞥了他一眼说:“要是我,对这个也可以习惯。”
爱德华:“这话听起来也像我的第三任太太。”
爱德华说着,侧头遥望着窗外的景色。
他不知道是感叹还是自嘲地道:“三十多年间我常常到这里来,但是跟男人一起这还是头一回。”
卡特看着他:“不胜荣幸。”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随后由爱德华·科尔打破了沉默。
他颇有些缅怀地说:“埃米莉过十岁生日的那次,是最棒的。”
卡特有些疑惑:“埃米莉是谁?”
爱德华怔了一下道:“我的小——噢,她也不小了,她今年”
卡特惊讶了一下:“你有一个女儿?我记得你曾说过.”
爱德华有些怅然:“是的.那时我跟你还不熟。不过,反正我是不会看见她了。”
一阵沉默之后,卡特从衬衣口袋里取出那张未了的心愿清单。
爱德华惊讶:“你要干吗?”
卡特看了一眼他说:“也许到时候了。”
说着在单子上端的空白处写下:“跟家里联系。”
爱德华有些生气地道:“把它拿过来。”
卡特不理解:“为什么?”
爱德华一把抓过单子他的反应显得有些激烈,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激烈:“为什么?”
爱德华说着抄起一支笔把那句话勾掉。
又一阵功夫,爱德华的强烈反应弄得两人之间气氛沉重。卡特感觉非常尴尬,他突然从餐桌旁站起来。
爱德华抬头看他:“怎么?”
卡特歉意地道:“请原谅。”
爱德华:“你上哪儿去?”
卡特径自走开,留下爱德华独自面对他的鱼子酱.
爱德华有些烦躁:“哎哟,简直像个娘们儿。”
爱德华又坐了一会儿,后来终于把餐巾拽下来扔在桌子上,随卡特而去。
镜头切换,金羊宫的洗手间内,卡特站在一个洗手池前面,背朝着镜头用毛巾揩拭他的衬衫前襟。
爱德华走了进来:“瞧,我很抱歉,我有时有些过分。”
卡特转过身来,他衬衣前胸浸满了血。
爱德华惊恐地喊道:“我的天呐。”
卡特摇头示意:“我没事。”
爱德华连忙道:“得把你送到医院去吧。”
卡特摇头低头看了一眼:“只不过是导管帽松动了。你看,这不已经止住了吗?我没事,咱们出去吧。”
一个俯拍的远景镜头,展现了,爱德华和卡特入住的地方,一座美丽的法式古城堡。
堪称壕无人性!
爱德华和卡特走进陈设华贵的起居室。
卡特再次忍不住问:“你到底有多少钱?”
爱德华却提醒道:“别把血滴到地毯上。”
卡特不以为意地道:“上浴缸里好好泡一个澡,我就全好了。”
这个时候,托玛斯在打电话。
托玛斯对着电话说:“很好,那我们就说定了。”
他挂断电话后对爱德华说:“一切办妥了,出了一点小问题,不过都已经解决。明天去开罗,然后在坦桑尼亚两天,然后是星期六到约翰内斯堡。”
爱德华说道:“托玛斯,我要对你说,你真是难得的人才,只是以前我故意不这样说。”
托玛斯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淡然:“谢谢你的坦诚。”
这个时候卡特的声音传来:“快看这个!在浴室里也能看到“有奖竞答”节目。”
爱德华一脸懵逼:“什么?”
卡特兴奋地道:“电视里有“有奖竞答”。”
爱德华和托玛斯对视一眼,然后托玛斯走了出去,爱德华刚想说话,结果手机响了起来。
爱德华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有奖竞答”法语版?”
他拿起手机,查看来电显示,只是却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爱德华接了起来:“你好。”
原来电话是卡特的妻子维吉尼亚打来的,她询问了卡特的情况,又问他们在哪里,她希望能让卡特回家。
维吉尼亚在电话那头说:“我并不是为了他打这个电话.科尔先生,我当了一辈子的护士,亲眼目睹了无数生离死别的人间悲剧,比任何女人见过的都要多。我对我丈夫的死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只是我不曾想过要在他还活着的情况下失去他。”
爱德华望着虚空他无言以对。
而另外一边卡特却还沉浸在“有奖问答”之中不可自拔。
爱德华有些纠结,又有些犹豫,不过他还是开口道:“我说,我一直在考虑。你看,你戴着个导管,还有什么的,咱们是不是该稍稍节制一下。”
卡特以为爱德华在担心自己的今天的意外情况:“别担心我,我没事。”
爱德华摇头略微有些迟疑:“那倒不是.问题是这样。你要是害怕让我失望.其实我很想得通。我的意思是,你也许该考虑考虑你家里的事。”
卡特一下子把电视关掉,说道:“你跟维吉尼亚通电话了。”
爱德华哑口无言。
卡特看着爱德华认真地道:“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出来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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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想了想说:“是我劝你这样的。”
如果说之前是卡特犹豫要不要陪着爱德华疯狂一把,的确是爱德华劝说了他。
那么这一次就是反过来了。
卡特说道:“爱德华,你是个坚强的人,但是你还不够坚强。”
他沉吟了一下:“雷切尔离开家去大学住校以后,我心里感到一片空虚。再也用不着督促她写作业啦,去看她们的校际球赛啦,听她的独奏会啦,看学校剧团的演出啦,孩子打闹、哭叫、膝盖擦破皮啦等等。
四十年来头一次,只剩下我和维吉尼亚四目相对,没有喧闹的声音,没有分神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我要是不牵着她的手,独自一人走在街上,那会是什么感觉。她还是我当年爱上的那个姑娘,她一点也没有改变,但是,毕竟一切都不同了。我们一路走来,不知不觉中失去了一些什么.”
爱德华慢慢点着头,被卡特的坦诚深深打动。
卡特终究没有回去,他们一起来到了下一站,因为爱德华的遗愿清单里面有一条:“猎杀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他们的确去了,也带了猎枪,但是最终在卡特的劝说下,只是放了空枪。
不过,尽管如此,但是驱车在旷野之中的感觉的确很美妙,哪怕只是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下一个任务,他们来到了金字塔。
沐浴着灿烂的落日余晖,爱德华和卡特登上金字塔顶,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俯瞰脚下一望无际的沙漠。
卡·历史教授·特问道:“你知道雷电击死一只狗的奇事就是发生在埃及吗?”
爱德华说:“我要是能更早些遇见你该多好。”
爱德华掏出那张“心愿”单子,把“去看金字塔”一条勾掉。
爱德华说着:“其实,应该一下子划掉两条。看金字塔和亲历一场最壮丽的事情,这也算得上是壮丽了。”
卡特却不这么认为:“等到你看见我说的喜马拉雅山之后再说。”
爱德华:“噢,是的,还有你的喜马拉雅山脉。不过,这已经很不错啦。”
卡特又一次历史教授附体:“古埃及人对于死亡有一个很美好的信仰。当他们的灵魂来到天国大门时,诸神会向他们提出两个问题。他们的回答就决定他们能不能进入天国。”
爱德华很配合:“很好,让我听听,什么问题呢?”
卡特目光深邃:“你是否从生活中得到了快乐?”
爱德华不置可否!
卡特却催促着:“回答问题呀。”
爱德华有些扭捏:“我,嗯回答我是否从我的生活中得到了快乐?”
他想了一下然后点头:“是的。”
卡特又问:“你的生活是否给别人带来了快乐?”
爱德华想了想说:“哦,这样的问题!我不知道。我没考虑过别人怎样衡量那得去问他们。”
卡特却坚持:“我现在是问你嘛。”
爱德华向旁边踱了几步,手放在衣袋里。过了片刻.长长地、吃力地呼出一口气
然后又迟疑了好一阵,他才开口:“好吧。我这么跟你说吧。
我离了婚并且被敲了一大笔之后,埃米莉跟着她母亲生活。
你知道,你当然希望保持亲密的关系,但渐渐就只是节假日见见面,打个电话,送个生日贺卡之类。不管怎样吧,她上了大学,参加了“救济穷人”、保护动物什么的团体。遇见了一个小伙子,她以为自己爱上了他,是个活跃分子,挺帅的小伙儿。有很多人追,很聪明。但是听说有点什么问题,所以,当我听她说跟他订了婚时,我就告诉她我反对这宗婚事。可是,这孩子和我一样犟,自然是坚持己见,跟他结了婚,自然也根本没请我去参加婚礼。”
卡特看着他好奇:“这很令你伤心?”
爱德华有些痛苦地道:“你以为呢?他第一次动手打了她时,她来找我。我想狠狠教训这小子一顿.但她不让。她说她爱他,说那不是他的错,他喝了点酒。是她惹得他动手的.第二次又发生这样的事,她就不来找我了,是我的前妻告诉我的。又能听到她的声音,我还觉得挺高兴。”
卡特有些惊讶和好奇:“那你怎么办了呢?”
爱德华坦然地道:“像任何一个父亲都会做的那样。我着手处理这个情况,我找来一个家伙,他又找到一个专门处理这类事情的家伙。我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说和怎么干的。但是我知道他并没有杀他,只是我女儿却从此没了他的音信。”
“埃米莉什么反应呢?”卡特好奇地问。
爱德华苦笑:“在电话上把我臭骂了一顿,那些骂我的话你都不会相信。而且更厉害的是,说对她来说我这个爸爸已经死了。我并不为我所做的每件事都感到骄傲,但是如果有来世的话我还会照样再做一遍。所以,如果因为我女儿恨我,这个埃及的天堂不让我进,那也只好如此。我猜想,那不过就是这么个规矩,不管你对那两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一样。”
说完两人都不再开口,他们放眼眺望沙漠。
可是下一刻爱德华就有些苦恼地道:“咱们怎样从这陵墓上下去呀?”
下一站,他们来到了阿三的国度,整个城市就像是由弯弯曲曲的街道和那一片片新房子老房子组成的一座迷宫。
他们去看了泰姬陵,当然期间卡特这个“历史教授”肯定又要附体一次,这一次他们聊起了,关于泰姬陵的皇帝和王后的爱情。
就是有些太昂贵了,昂贵到哪怕是狗大户爱德华都忍不住感叹:“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买得起这两万民工的活计。”
之后又聊起了他们以后要选择什么样的下葬方式。
“怎么下葬的问题让我拿不定主意。具体说,土葬呢还是火葬?就说土葬吧。我知道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我这人特别害怕孤独,要是我在地下醒过来,发现周围没人应声,那可怎么办?现在还有人制造那种带铃挡的棺材吗?”
卡特摇头道:“我想大概没人做了。”
爱德华:“好,那就火葬。那骨灰怎么处置呢?把它埋了,撤了,摆在书架上,还是摆在一个花篮上放入恒河让它顺流而去?再说,要是火苗烧疼我那可怎么办?”
卡特坚持地道:“我坚决要火葬。把骨灰装在一个铁罐里,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