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嚓!”
“霍嚓!”
龙虎山上,不断传出雷鸣电闪之声。
杨清源正在尝试参悟五雷正天劫,双瞳之中神华闪动,似有万千道则不断交织重组,但短时间内并没有太大的收获。
劫,在道门典籍之中,便是天劫,天劫乃是修道之人的一个劫数,根据道典,道士修行违背天理,妄图以凡人之身修得真仙,上天就会降下天劫。
道者之心而果死灰矣,嗜欲不作,心肾秘交,丹候九转矣,正如深山中精怪,并不可以服乘致用,虽长寿亦两间一蠹。曰真人,曰至人,曰太上,而不可推之天下国家,方且盗天地之气以长存,炼五行之精以自保,乾坤中亦何赖有此太上也!且人人而得此静极之仙果也,人道又绝矣,天地其能容乎?世传五百年雷震一次,此必然之理,盖人中妖也,天地之盗也。
劫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就是最大的难关,没有之一。
五雷正天,以劫为名,但从名字就该知道这门绝学有多恐怖,张虚灵对此绝学有多高的期待。
为了配合杨清源的领悟五雷正天劫,小天师张之唯的掌力带着雷霆之力源源不断地轰向杨清源。
此时的杨清源已经服下药王以菩提木心研制的金波旬花毒解药,虽然毒素尚未完全清除,但已经是可以施展五成功力,即便是张之唯的洞玄境的修为,也伤不到杨清源。
这个过程,持续了近一刻钟。
“不是?!你还没有思路吗?!”
张之唯手都打酸了,杨清源身周地面尽是皲裂,草木皆成焦枯,但杨清源还是纹丝不动,似乎没有变化,甚至连袍服之上都没有褶皱。
面对张之唯的吐槽,杨清源翻了个白眼,“你家师祖这个五雷天心诀有多玄奥你心里不清楚吗?!我挨了你这么多少下,依旧没有一点头绪!”
五雷天心诀,向来为天师府张氏一脉单传,父子印证,师徒相承,可吸纳万钧雷霆纳为己用,练到高深之处,出招时天惊地动,风云变色,行如奔雷,快如闪电,一掌打出犹如电闪雷鸣,威力无比,势不可挡。
这等武学,当然算得上是当世一流,但对比这半部五雷正天劫,有着天壤之别。
二者之差,判若云泥。
五雷正天劫,这是一部有可能跨越天人境的修为,也代表着张虚灵对于天人之境的感悟。
“是不是因为你不知道总纲的原因,那我将这天心诀的总纲背给你吧!”张之唯思考了之后,便开口背诵总纲。
“天灵山中寒冰坠,神堂门里满天星,雷滚滚,雨纷纷,涌泉池内深又深,东屋点灯西屋亮,子午卯酉不离分。”
……
江湖上的人又岂会知道,龙虎山天师府的至高心法,五雷天心诀的总纲,就在一首童谣之中。
这一首童谣在杨清源的耳边回荡。
天灵山中寒冰坠,天灵穴为人之智所在,天灵寒冰,神思清明。
神堂门里满天星,神堂穴,与心俞相平,乃心神所居之堂舍,
涌泉为肾经经脉的第一穴,联通肾经的体内体表经脉。
至于子午卯酉,夫五行者,盖造化之根源……子午卯酉为经纬,八风六律为纲纪。
子午为经,卯酉为纬。
子是北,五行是水。午是南,五行是火。卯是东,五行是木。酉是西,五行是金。
而修炼者身居中央,占据中央之土。
戊土无量,包罗万象,以此包容五雷天心诀的狂暴的雷霆之力,将其化为己用。
杨清源体内真元开始沿着五雷天心诀的心法运转,右手屈指成抓,其间似有雷光闪动。
一旁的张之唯看得目瞪口呆,“什么鬼?!”
突然他刚刚吐槽杨清源没有头绪,但是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五雷天心诀有多难练。
他从小感悟师尊张玄清的真元,才能有少有所成。
就算杨清源现在已经法天象地境,但也得讲个基本法吧!
就在张之唯以为杨清源要练成五雷天心诀第一重的时候,杨清源指尖跳动的电光,突然化为乌有。
“不对!不对!”
“怎么了?!”张之唯看着雷光突然消失的杨清源,不解问道。他对于五雷天心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杨清源刚刚指尖的真元,分明就是五雷天心诀的气机。
“错了!错了!”杨清源闭上双目,立慧剑于识海,欲将刚刚对五雷天心诀的领悟尽数忘却。
“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
“五雷正天劫,虽然是虚灵师兄以五雷天心诀的为基所推衍的,但与五雷天心诀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武功!”
杨清源抬头看了看天空,眉头微皱,“算命的,你看看,半个时辰之后是否有雷雨来临?”
杨清源虽然也会观天象,但是在专业程度和准确程度上肯定是不如张之唯的。
在这片大地上,擅长天文气象者继往开来,但他们大多数都是擅长数算易理之人,而且大都有道门的背景。
张之唯身为天师府未来的天师,符箓、术算、卦象都是必修课。
“差不多,之后必有雷霆暴雨,五到八月的高温气候雷雨是最常见的。看着云层,雷暴将至。”
杨清源一拍手,“那正好!我们走,去挨雷劈!”
“啊?!”
张之唯还没反应,就被杨清源一把拉着,向着龙虎山的最高峰天门峰飞掠而去。
什么鬼,怎么就去挨劈了!?
张之唯尚未想明白这个问题,就被杨清源带到了天门峰山。
同时杨清源还顺手从天师府中顺了一杆铁制的旗杆。
两人在山顶坐了约莫半个时辰,天门峰顶的乌层叠,黑云压峰峰欲塌。
略显气闷的氛围,让张之唯压力大增,似有天雷降落,劫数将至之感。
这是修道之人对于天雷天然的恐惧之感。
道门有三灾之劫。
在大周江湖最受欢迎的志怪小说中,一只猴子求长生之法前,他的老师就曾拿道门三灾来吓唬他。
传说修道之人在成道之前,必须经历三灾
其一是那天雷击顶之灾,狂霆万钧、雷动九天,如能预防得法,侥幸逃过此劫,生命可保,始可继续修行。
再五百年后,又要遇到第二劫数,那就是阴火焚身之灾。此火自动从本身发出,由下烧起,直透顶门,恍如走火入魔,—发不可收拾,使千年道行顷刻化为灰尘,但若能妥为预防,又可避过此劫。
再五百年后,第三劫数降临,那就是风解体之灾。此风自腮门吹入,直贯六腑,经过丹田,透穿九窍,能使肉骨崩溃,全体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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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劫,死中求活;火劫,铅华洗净;风劫,破后而立。
若能设法逃出三劫,便能参天地之造化,与日月同寿。
这三灾可不是吴老师瞎编的,而是在道门典籍中能找到记录的。
“老杨你别把自己给玩脱了!”
张之唯看着天际越来越沉重乌云,眼中已经满是凝重之意。
这云层之中,雷光闪烁随时会落下,而杨清源此时已经盘坐在铁杆的下方,等待着天雷落下。
面对张之唯的担心,杨清源表示这都是小场面。
“放心了!区区几道天雷,不足以……”
“霍嚓!”天雷没有给杨清源说完话的机会,直直击落,杨清源被一片雷光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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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山,大觉寺。
“如果是那个书生,那你们就不用查了,他是大周武乡侯,清源剑君,杨清源。”一个看上去年轻俊朗的公子,缓步进入了禅房之中。
慈静、慈安两人在第一时间挡在方丈住持慈圆大师的身前。
慈圆大师虽然是智者,但在武学上没有太高的天赋,不过是个通脉境。
而来人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禅房外,这份武功决计是不会低于慈静和慈安的。
“怎么?!三位大师对我说的话不信吗?”年轻公子面对三僧的如临大敌,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只是自顾自地走入了禅房之中,随便找了个蒲团,盘膝坐下。
只见这年轻公子右手一招,在三僧身前的一个紫砂茶壶就自己飞到了年轻公子的身前,缓缓地落下。
随后,又是一只茶杯飞来,落在了他的手上。
“呦,这还是供春壶。”
年轻公子把玩着这一把紫砂壶。
他手中的这把紫砂壶可不一般,乃是当世之上最贵的紫砂壶之一。
其创始人为龚供春,此人以寺院中僧人洗手沉淀在缸底的陶泥,仿照金沙寺旁大银杏树的树瘿,也就是树瘤的形状做了一把壶,并刻上树瘿上的花纹。
其造型古朴精工、温雅天然,受到文人雅士的追捧。
此壶存世极少,一壶千金难求。
“几位大师真是好品味啊!这样的紫砂壶我连见都没见过几把,不如送我了如何?!”
什么叫肆无忌惮!?
这就是肆无忌惮!
深夜闯入大觉寺的领导层会议,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还想要明抢一把价值千金的紫砂壶。
这就很过分!
慈静和慈安也是这么觉得的,此人深夜闯入大觉寺,敢如此肆无忌惮,必然是有所依仗。
“阿弥陀佛,卫公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啊?!”
慈静是和他在酒楼之中见过的,只不过当时这位卫公子的身旁还有一个洞玄境的老仆。
慈静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位卫公子也有如此武学境界。
“原本是为了向几位大师求取一件东西,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
卫公子的话,让慈静三僧一愣。
“那现在卫公子的来意是?!”
卫公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一嗅,“茶不错!”
一饮而尽之后,卫公子才懒洋洋地说道,“现在,现在我想向三位大师求取两件东西了!”
三僧闻言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卫公子手上的那把紫砂壶。
紫砂壶的主人慈圆大师表示最讨厌没有边际感的客人了!
禅房之中陷入了一时的沉默之中,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慈安大师轻咳一声之后,才开口说道,“那不知道另一件东西是什么?!”
卫公子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一本书。”
三僧再次一愣,书?!
书,在大觉寺中肯定是很多的,大觉寺中最多的就是佛经,其中还有许多的孤本和古籍,这个年轻公子哥还是挺有眼光的。
“阿弥陀佛,没想到公子也是有佛缘之人,我大觉寺中有佛经上万册,不知道公子想要哪一册?”
卫公子看着慷慨的三位大和尚,缓缓从口中吐出了四个字。
“血河真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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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老杨!你没事吧!”
“霍嚓!”张之唯看着被漫天雷光淹没的杨清源,有些慌了!
狂雷震地,雷动九天。
雷光散去,杨清源显得有些狼狈,不过还算好,在天雷被引下的瞬间,先天无形剑气环绕周身,护住了自身,防止被天雷的狂暴的力量所重创。
狂暴的天雷力量,经过先天无形剑气和先天真元的层层削弱。
天雷入体的瞬间,杨清源感受到了雷霆之力。
“噗!”
同时,杨清源一口鲜血喷在了地面之上。
这鲜血原本是金色的,后来化为红黑之色。
“老杨!!”
张之唯看到杨清源的表现,已经他吐出的鲜血,立刻急了起来。
杨清源见状心中一暖,但还是淡然一笑,摆了摆手,“无妨,区区天雷……”
“霍嚓!”
“霍嚓!”
“霍嚓!”
没等杨清源装完这个杯,就是三道天雷接连落下,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
杨清源再次被淹没在了雷光之中。
“老杨!!你没事吧!你不会扑街了吧!老杨!!”
三息之后,雷光再次散去,杨清源露出了身形。
不过杨清源的模样,还是让张之唯终生难忘。
原本丰神如玉,翩翩公子的杨清源,现在已经满脸黝黑,头发炸刺,人像是刚刚从煤窑之中走出来。
“老杨!”
杨清源摆了摆手,“没事!”
伴随着杨清源的话,还有一口黑烟从杨清源的口中吐出。
“没事,没事就好……”
“怎么样?!有收获吗?!”张之唯见状继续开口问道。
杨清源开口道,“略有收获,但是还不够!”
虽然杨清源此刻的形象显得狼狈,但是气度依旧在,原本盘膝的杨清源缓缓站起,手握住了一旁的铁杆。
“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