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迎雪回到宿舍,还在喟叹刚刚。
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个身世。
楚迎雪回来时寝室已经熄灯,她只好点了蜡烛,熬夜翻译梁济钟给她的资料。
这些必须准备好,不能因为任何事耽误了。
但是楚迎雪却静不下心来了,笔尖抵在之上,湮了块墨迹。
等等——
突然有个想法在楚迎雪脑子里面炸开,如果她是司令的外孙女的话……
楚迎雪不由感叹命运弄人,看来沈衡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要跟红三代在一起。
她一边觉得姻缘实在是太过奇妙,原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但是又害怕此红三代非彼红三代,万一原主是别人,那可就尴尬了。
“算了。”
楚迎雪小声叹了口气,将笔放在了一边。
她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然后摒除杂念继续翻译。
“迎雪,你在干什么?这不是才开学吗?就这么用功呀?”
叶宝珠从床上伸下一个脑袋,她跟楚迎雪的床是对着的,楚迎雪床下的光她的床铺也能看到。
叶宝珠被养的娇气,有些睡不着。
“打扰你了吗?”
楚迎雪自以为很小声,但还是吵醒了别人。
叶宝珠不好意思笑笑:“我睡得浅,你也早点睡吧。”
楚迎雪拿了蜡烛出了门,第二天早上醒来,满腿都是蚊子包。
“你昨天晚上在干什么呀?”
谭友珍早上看着楚迎雪涂花露水就跟擦澡似的,她昨天也听见了动静,不过她是从小就习惯大家一起睡的,被吵醒了换个姿势接着睡,连梦都接得上。
“我在翻译一些资料,梁教授想找一个会德语的,我正好会一点,就答应试试看。”
“教授呀?你认识教授?”叶宝珠在她的位置上梳着辫子,听到楚迎雪的话眼睛立刻亮了。
“也是机缘巧合碰见的,我听说他需要一个德文翻译,我就毛遂自荐了一下。”
楚迎雪没有撒谎,事情就是这样。
“那你可得小心了,人家教授的东西可不是过家家。不是说咱们学校有外语学院吗?难道没有德文专业的?”
戴姚已经收拾齐整,她布包都背好了,该走不走,非留下来恶心楚迎雪一句。
“那我就不清楚了,尽力做好吧。”楚迎雪不想跟戴姚解释那么多。
昨天晚上她做到半夜,中午再赶赶工,明天就可以先给梁济钟看一稿了。
戴姚瞥了楚迎雪一眼:“就知道吹牛。”
她第一次看到楚迎雪,还以为她是一个大小姐。
后来她才听谭友珍说楚迎雪根本就是一个小渔村出来的,只是哥哥做生意挣了一点钱,才穿的体面些罢了。
一个小渔村的村姑,哪里能会什么德语,怕不是上赶着想跟人家教授搭上话,硬着头皮去干的。
楚迎雪没说话,只是觉得戴姚好笑。
难道人家当了教授的人,还不如你会看人吗?
“你们俩先走吧,我还得收拾一会。要是可以帮我占个座~”
“那我和友珍就先走啦!你快点不要迟到哦!”
叶宝珠不想去食堂去晚了吃些残羹剩饭,每到饭点都额外积极。
她拉着谭友珍就跑,楚迎雪早上一顿折腾,没打算去食堂,拿了两块饼干垫肚子。
她一出门,就看到白文哲等在宿舍门口:“表哥?”
“你出来的也太晚了,我一直在怀疑你是不是早就出门去了!”
白文哲手里还拿了一份早餐,真的是十分关照她这位表妹了。
“快迟到了,你这也吃不了了。还是我吃了吧。”
白文哲看着手里的早餐,燕大有严格规定,早餐不能带进教学楼。
“谢谢表哥。”
楚迎雪觉得这个人真是又实在又好笑,她往教学楼走,白文哲就在后面跟着。
“表哥,你不上课吗?”
“我大四了都,没有几节课。”
白文哲现在就泡在学院的楼里面,或者在校外做一些实习,整个学期就四门课,岔开了排,一个星期也上不了几节。
楚迎雪看着自己满满的课表,突然觉得这种从头再来感觉有点难受了。
这些课程她学过更加先进的,但现在不得不又重来一遍。
楚迎雪安慰自己权当是再复习一遍打基础了,她紧了紧书包带子,疾步走到教学楼,跟白文哲再见。
“别忘了给你哥哥们打电话。”
白文哲最后嘱咐道。
“知道的。”
楚迎雪第一节小课下课就跑去给招待所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楚长安,课间太短,电话里没办法长话短说,只让他们今天晚上空出时间来,四点在校门口等着,她带他们俩去见外公。
楚长安接到消息都蒙了。
楚长平也蒙了。
“咱们哪来的外公?”
楚长安看着楚长平,楚长平瞪回去:“你看我干什么,我就比你打两岁,我哪知道。”
“娘以前跟你提过外公的事情吗?”
他们娘走的时候楚长平才五岁,记忆不是很完全。
他能把娘的模样记下来就很不错了。
可那时候楚长平都七岁了呀!
“没怎么提过。”
楚长平摇头,他印象中娘好像对自己的来历很忌讳,轻易不提。
他只能从一些不经意露出的信息推断:“只知道是大户,娘有时候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词,就告诉我是城里面的。”
楚长平也记不太清,小时候大家吃的都不好,开窍都晚得很。
“这小丫头片子也不说清楚。”
他们外公能找上楚迎雪也不奇怪,毕竟楚迎雪长得跟他们娘实在是太像了。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八成是个老师什么的,毕竟是在学校里面认出来的。”楚长平笑了笑:“怪不得你和妹妹会读书。”
楚长安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对自己又更有信心了一些。
“我去找美仙了,你晚上四点记得过去。”
楚长平掏出二十块钱给楚长安,扬长而去。
外公什么的哪有谈恋爱重要。
楚长安天天在燕城住着十块钱一晚的酒店学习,他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楚长安冲着门口喊,回答他的是楚长平关门的声音。
“你也不怕厂子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