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信里说了什么?她是你以前的好朋友吗?”楚长乐问道。
“是我的养母。”楚迎雪说完,明显感觉楚长乐顿了一下,神态都不自然了。
“她,她还挺惦记你的,过年还送这个洋玩意来。”
“她信里说想要我回去。但是我不会回去的,当时我来的时候他们把话都跟我说清楚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碍着谁。”
楚迎雪加上自己的推测据实已告,楚长拳头握了起来:“她们当时是赶你走的?”
什么叫桥归桥,路归路?
养了十多年的女儿,怎么能说断就断了?
怪不得当初妹妹竟然会投海,原来是走投无路。
楚长乐心疼极了。
“就是大家理所当然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罢了。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世界上还有三个这么疼我的哥哥。”
陆云云的事情楚迎雪只告诉了楚长安,见楚长乐这样子,想来楚长安没有说出去,楚迎雪也不打算再告诉他,楚长乐看似大大咧咧却最重人情,省的他知道他以前的小妹妹不是好人,徒增烦恼。
“那倒也是!”楚长乐这方面一点都不谦虚。
“我去给衡哥送一盒去,一会儿就回来。”
信可以不管,这东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楚迎雪欢欢喜喜出了门,路过村口往村里走的松树林,被一双伸出来的大手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楚迎雪的大脑飞速反应,她没有经验,但是看过很多电视剧,立刻屏住了呼吸。
这手帕八成是有迷药的。
楚迎雪正这么想,就失去了意识。
——
楚迎雪被晃醒,发现她正躺在一辆牛车的后车板上。
前头坐着一个男人赶牛,另外一个男人和她一样坐在板车上跟前面的人聊着天,两人都不知道她会醒来。
楚迎雪半眯着眼,想来是她畏寒加上一开始就屏住了呼吸,药效没有那么强烈,她才在半路上醒了过来。
楚迎雪没有轻举妄动,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手上两个哥哥给买的一对银手镯给卸了下来,通过木板车的缝隙把它隔着一段距离扔了下去。
希望捡到的人是两个,希望他们能把失物送到警察局。
楚迎雪闭上了眼,实际上透过睫毛缝隙,观察她现在所在的位置。
陌生的景色让楚迎雪没有安全感,路边上一望无际的小麦田,绿色的小麦被白皑皑的雪覆盖着,终究变成一地银白。
这里像是通往一个村子的路,因为有农田,就一定有赖以为生的农民在。
楚迎雪心里突然想到了薛菁,那个还没成年,就被拐到别人家做媳妇的小姑娘。
她从来都不是委屈求全的性格,可做不到假意迎合再逃出来。
而且她现在已经成年,假意迎合的危险系数很高。
楚迎雪闭眼心里盘算着,果然走了一会儿,就进了村,旁边是影影幢幢的小屋。
楚迎雪感到车子左拐右拐,只能尽力地去记住每个拐弯的标志,为逃出来做准备——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风险太高,楚迎雪更倾向于自救。
楚迎雪听到这一路上又跟两个男的打招呼的村民,还疑惑地问她的身份,这两个男的用生病的表妹的借口搪塞过去。
这令楚迎雪松了口气。
能这么掩盖,应该也不会是全村包庇罪犯的可怕局面,而且大概率,她不是来给他们做媳妇的。
车陡然停了,楚迎雪将双眼紧紧闭着,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被扛了起来,扔到了一个硬硬的炕上,然后双手双脚被束缚了起来,嘴里被塞了一块布,她的嘴巴长得很大,没办法发出很大的声音。
这意味着她无法呼救。
楚迎雪有点后悔,早知道在路上直接坐起来喊救命就是了。
“吱呀”关门声传来,楚迎雪才睁了眼,听到绑架她的两个人在外面谈话。
“这娘们细皮嫩肉的,那买主怎么说的啊?咱能不能先尝尝?”
“行了,打住。咱们图点钱就是了,这人留在咱们家太危险,明天我们就给他送去。”
楚迎雪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
竟然是买凶?
谁要买她?
楚迎雪脑子里迅速闪过好多种情况。
第一个,镇上结仇的两位,楚曼红、向金龙、还要孙民海。
第二个,运城里的陆云云,不想让她回去,只想就这样绑了她。
第三个,她的养父母想要直接把她接回去。
思来想去,楚迎雪还是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极高。
“等钱到手,我就去买个摩托车回来开,哈哈……”
楚迎雪听着外面的声音,皱起了眉头。
这么大手笔,那基本上就是向金龙了。
她想过向金龙的报复会很可怕,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形式。
楚迎雪心里打着鼓,不知道自己被送到向金龙那里会发生什么。
手被绑在身后,很难挣脱,楚迎雪只能忍耐。
。
楚迎雪去了沈衡家就一直没回来,直到中午吃完饭沈衡来给楚迎雪送东西,两家才发现楚迎雪消失了。
“妹妹从早上九点就从家走了,现在已经五个钟头……怎么办,过年拍花子的多,但是我想着都是自己村里,就没事……”
楚长乐十分自责,是他没有看好妹妹。
“你先别说这种话,现在找妹妹要紧。长乐,你跟沈衡去派出所报警,长安,你跟我去村里问问,有没有看见生人进了咱们村。”
楚长平心口也怦怦跳,眼前都是黑的。
可是他作为大哥,绝对不能慌乱。
一边的沈衡愤怒的直打颤,楚长平拍拍沈衡的肩膀:“迎雪不会有事的。”
沈衡现在更多的是恐惧,他害怕楚迎雪就这样消失。
他的颤抖是战栗,就像心被抽空一样,从脚底传来冷意。
“我们去报案。”
沈衡的脸沉得像一潭死水,路上自行车蹬的飞快,还因为路滑摔了两次跟头。
李满接到报案,就差没揪起沈衡的领子打一拳。
“不关衡哥的事,小李同志,还是快办案子吧。”楚长乐低头,情绪十分失落。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家?”
“九点多,大概是过了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