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乐心道,爬后窗?
李绣绣住在厢房,不像他们兄妹四个住在一个屋里,只是被大厅隔开的两个房间,她因为父母感情好,李绣绣七岁大的时候就被李友堂兴高采烈地安排到厢房睡了,以免碍事。
经沈衡这么一提醒,但这倒成了他的好事。
沈衡被楚长乐的手电筒晃得眼疼,把他往这边呲的光放下来,指了指楚长乐手里的大扫帚:“我回家拿东西给你们家扫雪,走了。”
“哎……”
楚长乐看着沈衡的背影,后知后觉不知道他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沈衡了。
不过,都是男人……咳咳。
沈衡说他什么都没干,暂且信他吧。
沈衡:确实没干啥,就是盯着你妹妹睡了会觉罢了。
楚长乐心大,也没多想,甚至心里还有一点小兴奋……他今晚就想试试。
两个人分别帮对象家给扫了雪,楚长乐被留在那边吃了早饭,沈衡却要回去照顾沈进。
楚长乐刚给人家当对象,也是兴奋的不行。
在李绣绣家勤快地把人家家里能干半年的活都干了,李友堂也没客气,还带着他下去修地窖去了。
“长乐哥,午饭也在这里吃吧。”
李绣绣的脑袋从地窖口上面冒出来,圆圆的脸十分可爱。
楚长乐抬头,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多不好意思。”
“留下吃饭吧,等过年来回亲戚走动,就不好招待了。”
李友堂今天可比上次楚长乐见他的时候温和多了,还开腔留人。
“那行,叔,我听你的。”
楚长乐抬头看着绣绣:“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好菜。”
李绣绣笑了一下,跑开了。
楚长乐被李绣绣的笑晃得愣在那,李友堂在旁边把他仰着的头按了下来:“帮我把这个抬上去,快点做完吃饭。”
地窖的木头架子顶了梁,很不安全,两个人修了半天,重新装上就完成了。
“哎。”
楚长乐憨憨点头,李友堂见他这样子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
这人看起来虽然憨了点,但是是极喜欢自家闺女的,可……就算这只猪是一只好猪,他还是很难坦然接受他放在手心里呵护了快二十年的白菜被人家惦记。
李友堂就李绣绣这一个闺女,村里是独生子的就这两家。
沈衡那是他娘早些年就跟人跑了,他爹一直打光棍,所以才没有弟弟妹妹,家里就他一个他也没享什么福。
李绣绣却是父母双全,两人都还能挣,一个娇娇的小闺女简直就是父母的心头肉,从小就是村里最享福的孩子,比一些重男轻女的家里的男孩过得还好。
这么娇贵的心头肉哪能说割就割!
李友堂瞥了楚长乐一眼,见他正认真举着架子,舒了一口气。
万幸,这人很靠谱。
楚长乐在李绣绣家里吃了三大碗米饭,撑得背都挺直了。
“娘,那我跟长乐哥去找迎雪玩了。”李绣绣收拾好碗筷,起身就走。
楚长乐临走还拐了人家闺女。
“你看绣绣,是不是我们从小把她惯坏了。”张丽修眉微微簇着,眼神里却是无奈和宠溺。
“她高兴就行了,两个都是好孩子,你别太担心,”李友堂拍拍张丽的肩膀,“当初咱俩处对象的时候,你不也是老跟我黏在一块的么。”
“注意你的言辞,”张丽当老师,语气稍微严肃点就像在批评人,“是你黏着我,不是我黏着你。当年要不是你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我会跟着你这个村里出来的穷小子吗?”
“你这不是不认账么?当初是谁天天到我们班请教我题的?不是你自己说的,就算我是农民你也要跟着我……哎你这婆娘!怎么说不过还打人呢!”
李友堂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要不是你,我早就和亚萍一样嫁给城里人了。”
那个时候的高中生,可值钱了。
“你别提那个徐亚萍,提了我就生气。”
李友堂说完,张丽脸也黑了,坐的直了些:“她自己也是没脸,儿子被抓进去到现在也没来咱家道个歉。”
“最好别来,她敢来,我非用铁锨把她铲出去。看她教的好儿子,也敢往咱家领。”
所以说,嫁到镇上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虽说两人在农村生活,但是因为有知识即使在干生产队的时候也没受什么苦,还养了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儿,这对张丽来说是给她什么都不换的。
李友堂提起这事却是怒气冲冲,见张丽不说话,又道:“等过完年,我饶不了她的!”
楚长乐一进家门,就看到自家妹妹靠着沈衡,在吃他手里的瓜子。
早上看见沈衡从妹妹窗里跳下来的愤怒后知后觉又上来了。
“大过年的,你在我家呆着干什么。”
楚长乐领着李绣绣进来,现在一家人都在客厅里围着桌子看电视。
沈衡没回答,却看了眼楚长乐身边的李绣绣。
楚长乐:“……”
“绣绣姐,来吃瓜子。”
楚迎雪把桌子上的瓜子往李绣绣面前推了推,盛瓜子的扁口小草框是沈进编的,因为是给自家人用,格外精致。
“绣绣,友堂叔给写的对子我还没来及谢他。不愧是友堂叔,写的就是村里最好的。”楚长平见李绣绣有些拘谨,跟她聊起了天。
“不用谢不用谢。”因为楚长平和楚长安这几天都在外面忙活厂子的事情,这还是李绣绣跟楚长乐之后第一次看到楚长平和楚长安,身份的改变令她有些害羞,红着脸摆手。
楚长安倒是没说什么,他一贯不喜欢跟五官的人说话。
“我今天上午跟着大哥去了集上,有些人昨天说要带我去,我一起床,结果连人影都没了。”
楚迎雪看了楚长乐一眼,瞥得楚长乐开始流汗。
他怎么在李绣绣家干活把这茬忘了。
“妹妹,抱歉,我……我真给忘了。你知道我脑袋不太好使,别生三哥的气。”
楚长乐立刻道歉,李绣绣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迎雪,长乐哥是在我家干活,一时间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