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安带着李满,率先到地里找到了孙民海。
“同志,这就是我们村村长,同样的,是孙世文的爹。我弟弟这次被打,他们家有嫌疑。”
事已至此,楚长安也不怕得罪人,或者说以他的脾气,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怕得罪人。
“楚老二,你是不是不想过了?啊?楚长乐被打关我们什么事?你是报警报上瘾了?”
孙民海的媳妇年轻时就泼辣,如今老了更借了男人和儿子的势,脾气只升不降。
“你们确实有嫌疑,你们家里几户人家?全都去那边田埂上等我们调查,听到了没有?这是口头传唤,少去一个人都不行。”
李满莽着脸,没有半点对上楚迎雪时的憨厚。
孙民海的婆娘再泼辣,孙民海在旁边,一个眼神就让她闭了嘴。
但张红梅没有管制,在被找上的时候冲李满梗着脖子:“我一个女人家,能打得了楚长乐那个大汉子?真是冤枉啊!大家快来看看,警察局可是为他们楚家开的不成?”
“你有义务配合我们的工作。”李满听张红梅的说辞,觉得应该不是她。
因为张红梅一听楚长乐被人打,第一反应是打架的打,直说一个妇女打不过楚长乐这个汉子。
遂客气了些,但还是要秉公走程序。
“我就不去,我看你们能怎么着!你敢来拉我?我告你们耍流氓!”
张红梅耍起了无赖,但从未设想有人比他更无赖。
“楚长安!楚长安你这个兔崽子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楚长安夺了张红梅手里的锄头,把张红梅从地里勾了上来。
张红梅朝一边躲,那锄头灵巧地跟着她,紧紧箍在她腰上。
“楚长安!”
从地里上到田埂还要经过一个排水的水渠,虽然秋季干燥不下雨,但是刚种下去的麦子要把地浇透,水都积到了沟里,张红梅踩了两脚泥泞,愤恨地看着楚长安。
“来婶子,人家警官传唤,你不去是犯法的,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楚长安锄头往旁边一杵,居高临下地看着张红梅。
楚长安的眼神总是阴恻恻的,看得张红梅发毛。
“阴沟里爬出来的小兔崽子,你等着吧,迟早有你好受的……你爹娘真是缺了大德把你们这群玩意儿生出来祸害人,怪不得死的早!”
“住口!”李满瞪着张红梅,“注意你的言行!”
“怎么啦!我说话还犯法?我又没说错,他爹娘就是死的早!”
李满看着楚长安的脸已经黑的凝出水,拉了拉他的胳膊,沉声警告:“我还告诉你了,公然侮辱他人就是犯法,你不想被拘留就闭上你的嘴!”
“你……谁怕谁啊……反正事情不是我干的,去就去!”
张红梅听李满这么说,张牙舞爪的气势立刻就弱了下来。
另外两家就是受了孙世来孙世文的指使,持刀将楚长平逼下海的船员。
一个叫侯贵,跟爹娘一起生活,独子,有三个姐姐一个妹妹,都嫁到了外村。孩子也还小,是群萝卜头,最小的那个赶在计划生育前生的,九岁,最大的才十五。
另一个叫赵大军,才二十三还没结婚,身下有两个弟弟。
这两个都不是村里的大姓,没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在附近。
李满稍微在田埂上了解了这些人的信息,就把他们都带到了田埂是集合。
楚迎雪在家里陪着楚长平说话,一直心不在焉。
“妹妹要是想去看看,就过去吧。”
“我得在家陪着大哥,你自己在家我多不放心。”
楚迎雪绞着手指。
她是想去现场看看呀!
“我妹妹这么聪明,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楚长平伸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轻轻摸了摸楚迎雪的发顶,“我就在炕上躺着,也不下去,不饿不渴你有什么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楚迎雪还是不好意思把一个病号一个人扔在家里。
“快去吧,听话。”
楚长平比楚迎雪大了整整七岁,像一个大家长一样温柔。
“那我一会儿就回来,我会把门给你锁好的。大哥,你千万别下地。”
“知道了,快去吧。”
楚长平心道自己是二十五又不是五岁,还得被人好好锁在家里,不由得好笑。
不过楚迎雪出门急匆匆的背影,让楚长平知道楚迎雪确实很好奇外面的事情。
楚迎雪小跑着往田埂上赶,过去的时候那儿已经围了一圈人了。
除了被传唤的人,还有地在附近,来看热闹的。
“二哥。”楚迎雪气喘吁吁跑到楚长平面前。
“大哥自己在家?”
“嗯。”楚迎雪有点不好意思得抿了抿唇。
楚长安倒没说什么,楚迎雪舒了一口气,站在楚长安身侧,楚迎雪抬眼就看到了沈衡。
“衡哥怎么也在这儿?”
按理说他不应该是来凑热闹的吧?
“这儿是他家的地。”
楚长安指指曾辉文站着的地方,回答楚迎雪。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因为刚刚告白过,沈衡见到楚迎雪还感觉脸上热乎乎的,不过因为他脸黑看不太出来。
楚迎雪也因为刚才的事,没有主动打起招呼。
“这儿有个42码的脚印,那边的脚印是43码的。李满,嫌疑人全来了吗?”
“全到了文哥,男女老少,全给您叫来了。”
曾辉文似鹰的眼睛巡视过田埂上的人,指着赵二虎和赵三祥:“你们两个,把鞋脱了。”
“凭、凭什么让我脱鞋?”
赵二虎明显慌了,往后撤了一步。
“让你脱你就脱,还等我给你脱吗?”
对着男同志,李满就没那么客气了,指着赵二虎的鼻子,另一只手绕到身后摸警棍。
“我脱,我脱!”
赵二虎跟弟弟对视两眼,把鞋脱了,曾辉文一量,正好一个42,一个43。
曾辉文和李满交换了眼神,楚迎雪盯着李满,见他冲自己点点头。
“你们两个鞋码和田埂边留下来的两个鞋码一样,”曾辉文还拿着鞋放在田埂上比对,“完全符合。”
“那又怎么样,全凭鞋码对上就能说是我们两兄弟干的吗?我大哥现在是因为他们家被拘了,但他们得罪的可不只有我们一家,也不止我们四家!”
赵二虎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教训会闹到警察过来,已经汗如雨下,但赵三祥显然淡定多了,立刻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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