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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城头。
齐襄王感觉城墙好像在簌簌震动,整片天地都在摇晃。
他站在王城的城头,极目远眺,只见得远处苍茫的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骑兵!
远远的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数不尽的蚂蚁,成群浩瀚而来!
马蹄轰响,地面开始震动,滚滚烟尘席卷如龍!
天地之间,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杀机!
“这......就是大汉的保卫上头!?”
齐襄王脸色苍白,忽然感觉脚后跟有点软......
城头上的齐国群臣们,也是大汗淋漓,众人看向城下汉军的眼神,充满了惊慌与恐惧。
大汉铁骑一字排开,恰如两柄弯刀,架住了临淄城。
轰!轰!轰!!
接着便是沉重如铁的脚步声骤然响起。
汉武卒阵型严整,一个个铁甲铮铮,手持长武器大戟,迫近到了临淄城下百丈开外,以手中的坚盾拍击地面,瞬间汇聚成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杀气冲霄。
铁血汉武卒一出,临淄城头一片死寂。
在城头上的那些士大夫卿相们眼中,却是一股子寒气直接从脚底冲腾到了脑子里......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群绵羊,被一群嗜血残忍的凶狼盯着。
汉武卒扛纛猛将典庆,宽厚的肩膀扛着铁血赤龙旌旗,将大汉赤龍军棋重重地插在了地面上,放声狂吼道:“齐襄王,汉皇亲率大军在此,限你在三个时辰内,献城投降,如若不然,打破临淄城,鸡犬不留!”
“打破临淄城,鸡犬不留!”
“打破临淄城,鸡犬不留!”
......
汉武卒开始举起手里的巨盾,重重地敲击地面,大地在震栗,城头上的齐国君臣,尽皆变色。
臣子们心里惴惴不安,只能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齐襄王。
齐襄王脸色灰败,脸上的肥肉不住地颤抖,可见是恐惧到了极致,失去了思维能力......
“汉军势大,城内守军不过三万,无可战之将,诸位爱卿......眼下谁有退敌之策?”
好不容易,齐襄王才算是清醒了一些,勉强开口问道,声音都在颤抖。
有近臣小心翼翼地说道:“汉军如虎狼,不如早降,或可免城中生灵涂炭。”
“寡人也是这样想的,不可让百姓受苦矣。”
齐襄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胖脸烧红一片......
自春秋以降,祖宗传下来的江山,倾覆就在眼前了。
邹忌双目赤红,长叹一声,道:“大好江山,岂可假手他人,臣......愧对天地,愧对大王也!”
这个素有忠烈之名的齐国重臣,竟是当着数万汉武卒,一头撞死在了城墙上。
鲜血迸溅,城头漂浮着血腥气味。
刘昊在临淄城下,神念探出,俯瞰临淄,正好看到了这样一幕令人唏嘘的一幕。
“春秋义士,战国名臣,皆死国难!邹忌......真名臣也。”
前世曾经在语文课本上面读过邹忌讽齐王纳谏一文。
虽然这个世界的时间线错乱,但邹忌依旧是那个忠直义烈之臣,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不过跟他这样高尚的人格毕竟还是少数,蝼蚁尚且贪生,大部分人都还是怜惜自己的身家性命。
汉武卒威逼临淄城,邹忌死谏城头,城内别无大统领,齐襄王在跟众臣商议过后,最终还是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临淄城门缓缓洞开,有一个穿着白衣的人高举双手,以示没有敌意,缓步走了出来。
典庆嗔目叫道:“这厮是干什么的?”
张良与刘昊对视一笑。
张良笑道:“此人必然是为齐襄王乞降而来。”
刘昊摆了摆手,示意白甲军将这个瑟瑟抖的齐国使者带上前来。
“拜见汉皇陛下!”
齐国使者为刘昊帝威所慑,只觉得自己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面上,开门见山道:“大王有意献城,只是希望大王能够善待齐国降俘,不要多加杀戮......汉皇意下如何?”
这是谈条件来了。
刘昊嘴角浮现一抹细微弧度,淡然道:“朕今日以汉武卒围猎临淄城,齐军败亡就在眼前,既然齐王有心献城,那么朕便给他一个机会。”
“献城之后,保他荣华富贵,你回去复命吧,三个时辰之内若没有决定,汉武卒势必踏平临淄城,到时候会生什么,可不好说了。”
“在下一定把汉皇的话带给大王!”
这个齐国使者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回了临淄城。
临淄城又恢复了平静。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他娘的!”
典庆恶狠狠的怒视临淄城头,瓮声叫骂:“要战不战,要降不降,这个齐王扭扭捏捏,难不成在戏耍陛下不成!?”
“典将军不要急。”
张良正手拈棋子,在跟刘昊对弈,闻言笑道:“陛下慧眼如炬,早看出了齐襄王本性懦弱平庸,乃是志大才疏之人,所以才摆出汉武卒全力攻城的架势。”
“实际上,汉武卒血战连日,精神已经十分疲惫,不足以强攻城高艰险的临淄城。对于齐襄王来说,胆都被吓破了,能够活下去享受荣华富贵,也比他的家国大业要更加重要......”
“原来如此。”
典庆挠了挠头。
刘昊端然安坐,神情依旧八风不动,只是轻飘飘地落下一子,将棋盘上的大龙屠了。
“子房,你输了。”
“陛下天纵之才,棋艺精进如有神助,良目眩神迷,佩服的五体投地!”
“行了,别演了。”
刘昊指了指张良,揶揄道:“也难为你,故意下的跟朕有来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