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该死的库比雷,他难道疯了吗,居然敢对我下这种命令,这头瞎了眼的蠢猪,”在装饰奢华的大客厅中,莫图,图比扬城的领主,正如暴怒的雄狮,來回走着,愤怒的咆哮传遍了八层高的领主府。
莫图高而瘦,上唇蓄着带有浓郁本地风情的胡须,根根黝黑粗亮看上去挺厚重,他身上的肌肉并不达贲张,但每一根都坚硬得如同钢丝,披着一身带有浓郁复古气息的厚重铠甲,同样带有中世纪色彩的双手重剑则斜靠在墙边的剑架上,铠甲和重剑,并不仅仅是装饰用的。
在客厅中,还站着五个穿着军服的男人,图比扬的军服和菲比莫雷式样完全不同,菲比莫雷军服风格实用朴素,只是灰绿色的布衣布裤而已,沒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性设计,惟一的优点恐怕只是足够便宜,而图比扬的军服是醒目的红色,军官们则用更加醒目的金线织出花式复杂夸张的军衔,在场的五个人是图比扬所有的军官了,听从他们命令的战士不过七百人,但是他们肩上的军衔章不但光彩闪耀引人注目,还带着丝丝缕缕垂落的流苏,看上去华丽得堪比旧时代的元帅。
抛去这宛如情孔雀般的军服不谈,五个军官的能力却让人惊讶,居然人人都有六阶,面对盛怒中的莫图,五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菲比莫雷的库比雷很有名,但在他们眼中,那种名气只是因为他的残暴而已,他个人的实力并沒有压倒性优势,而属下的势力更是弱得多,只有罗斯一个六阶副手,他们都知道库比雷很疯狂,可是却沒想到这个暴君会昏头到这种地步,居然派人來要莫图带着图比扬城一起投降,共同效忠一个谁都沒有听说过的家伙,还是用命令的口吻。
苏又是谁。
先不管苏是哪里來的大人物,要知道即使是驻扎在玛卡城、出名骄狂跋扈的帝国总督穆雷,也不会以如此口气对领主们说话。
所以他们很理解莫图的愤怒,每个领主,不管他们平时表现出的性格如何,在暴怒时的手段都是差不多的,激怒莫图的下场,就是那五个过來传递库比雷命令的战士已经被穿在削尖的粗木桩上,**到了图比扬城外。
“难道库比雷想动战争,”一个军官说,他明显对自己的判断犹豫不定,因为菲比莫雷的整体实力要弱于图比扬。
相邻的两个领地过去相安无事,那是因为莫图和库比雷都是七阶能力者,而莫图的个人力量略弱于库比雷,即使是图比扬赢得了同菲比莫雷的战争,实力也会被严重削弱,而且莫图也不能保证自己完全不受伤,那种胜利沒有太大意义,只会给周围的其它领主提供机会。
“或者库比雷已经有了八阶能力,我听说他最近刚刚换回來一支八阶药剂,”另一名军官猜测着。
但是他的猜测立刻就遭到了反驳:“怎么可能,那支药剂两天前才运回來,就算他的运气好到了成功吸收,也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形成稳定能力吧,两天,怎么可能,”
这是非常有力的反驳,事实上,对稳定八阶能力來说,一个月时间绝对是少的。
看手下们也商讨不出什么结果來,莫图恼怒地一挥手,怒道:“狗屁的最后通牒时间就快到了,管他是不是真的,今晚给我加三倍岗哨,如果那个库比雷不敢來,我就找上拉齐伍和克洛兹一齐到菲比莫雷去看看那头蠢猪究竟想干什么,妈的,这个苏又是什么东西,”
五名军官退出客厅之后,莫图的怒火并沒有消去多少,他一把抓过数十公斤重的双手重剑,呼呼声中连作了几十个劈砍动作,这才往沙中一坐,重剑横放膝上,重重地哼了一声,现在所有的部队都动员起來,隐藏在一处处工事中,数百支大大小小的枪口对着茫茫的黑暗,莫图盯着墙上的挂钟,倒是想要看看库比雷究竟敢不敢來。
他刚刚坐稳,忽然听到外面传來两声清晰的枪声,随后喝斥、惊叫与枪声响成了一片。
莫图霍地站了起來,掩饰不住脸上的惊容,他沒想到竟然真的遇到了袭击。
图比扬城外的碎石路上,苏正踏着夜色而來,在前方百米之外,十几名士兵正躲在掩体后,手中的自动步枪跳动着,拼命地向着这边倾泻着火力,苏的动作舒张悠然,仿佛旧时代的贵族在后花园里闲庭信步般优雅,但是在士兵们的视野里,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忽然诡异地时隐时现,密集挥洒过去的弹雨竟然全部落空,虽然手中端着的是最廉价的ak系列自动步枪,但有着能力加成的战士们射击精度仍堪比旧时代的特种部队,只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全景图中清晰反应出來,当他们扣下扳机之前,苏已经移出了射击路线。
嗤的一声,一枚rpg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飞了过來,苏抬起右手,手心中的黑色晶体中闪过一道光芒,火箭弹忽然在空中掉了个头,转向图比扬城门飞去。
图比扬的规模比菲比莫雷要大一些,但受制于整个帝国低下的科技和工业水准,城市周围所谓的防御工事只是一圈木墙而已,两扇还算结实的城门根本经不住rpg火箭弹的轰击,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图比扬的城门顿时四分五裂,两旁的掩体豁开一道口子,四五个士兵被气浪冲飞,在一片混乱中,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一个距离稍远、沒有受到爆炸波及的掩体中,随手夺过一支ak步枪,调成单模式,连开四枪,将掩体中的四名士兵击毙,所有人都是眉心出现一个弹孔,位置分毫不差。
苏平端着自动步枪,越过倒塌城墙形成的缺口,穿行于城市杂乱无章的建筑之间,手中设置为单模式的自动步枪连绵不绝地喷射着火舌,每声枪响都会有一个战士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倒下。
在建筑的阴影里,一名六阶的军官倒握着匕,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苏掩近,他对图比扬的每个角落都熟悉无比,混乱和黑暗,对于以速度和隐匿见长,并精于暗杀之术的他來说是最理想的环境,他已经在苏和领主府之间选择了一处理想的伏击地点,只等苏经过,他就会从背后悄悄出现,无声无息地用手中的匕切断苏的脊椎。
他犹如一缕轻烟般钻进一个窝棚,蹲伏着的身体几乎完全平贴在地面上,外面的枪声正好有一个短暂的几秒间歇,按照先前的经验,那是苏在换弹夹,他稍稍停留,准备在下一阵枪声响起时从窝棚的另一侧出去,再进入预定的伏击地点,只是他刚刚停下,窝棚用木板隔成的墙壁突然破开,一颗子弹带着炽热的气息飞來,从他脖子的一侧射入,再由另一侧飞出。
鲜血象潮水一样从他的嘴里、鼻孔和伤口中涌出,他徒劳地用手捂住脖子,可是血依然从指缝中飙射出來,所有的力量正迅速从他身体中流失,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徘徊着:
真这么巧。
同样的想法,先后在三名六阶军官心中浮现,他们各有擅长,都是在接近苏、还沒來得及起攻击时,就被一颗ak子弹打断了脖子,那颗子弹并不是简单地击穿,而是击碎了颈椎,并且截断里面的中枢神经,这是致命的伤势,虽然不会立刻死去,但是已让他们在瞬间失去活动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感受着生命从身体中流逝。
四个六阶的强大能力者,直到临死前的一刻,都沒有想过会死在一颗普普通通的ak子弹下。
只有第五名,也是最后一名六阶军官因为天生的谨慎和胆小,沒有向苏移动靠近,于是他亲眼看到苏用看似随意的两枪,将两个战力强大的同僚射杀,而苏那在黑夜中十分醒目的碧色眼瞳,似乎扫过了他的位置。
刹那间,他一个寒战,猛然跪到了地上,并且高高举起双手,在做出这一切的时候,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做。
ak步枪幽深的枪口仿佛延伸出一条无形的线,穿越所有的障碍,透过他藏身的简陋木屋,从他的咽喉上一划而过,但最终枪口喷出的子弹,却是射往另一个方向,于是一名士兵踉跄着从藏身之地走了出來,手中的自动步枪漫无目的地射击着,直到打空了弹匣,这名士兵才倒了下去,血正从他的脖子中不断涌出。
冷汗刷地浸透了军服,最后一名六阶军官作梦都沒有想到,再普通不过的ak步枪,在那个男人的手里,竟然会变得如此恐怖。
卡察一声,苏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这已经是他更换的第三个弹匣了,随着ak步枪重新开始嘶吼,图比杨城中本來就已稀疏的枪声更是迅速减少,只有苏手中那支以不变节奏射击着的ak步枪出的枪声,开始吸引所有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