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会在接近九点的时候结束,陈太忠又现场指挥疏散,这时场内还有七八千号人,然后他又监督大家把该拉闸的地方拉了闸,这才赶往培训中心。
此时培训中心的宴席已经摆开,陈市长甚至已经吃过饭走人了,大家都知道他跟陈区长不对付,倒也没觉得奇怪。
陈太忠上前敬模特们两杯酒,又敬沈远一干人两杯,然后陪晋建国吃几口菜,就站起身走人了——他实在没办法再呆,多少认识不认识的人过来,跟他搭讪。
这些搭讪的动机,都不是很单纯,夸两句北崇组织得好,然后就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有关心惠特尼休斯顿的,有打听巴黎模特价码的,更有甚者,想了解北崇下一步对苎麻的经营方式。
倒是庄局长,真心实意地夸了陈太忠两句,他对那个疏散的印象非常深,而且不吝溢美之词,“……别人觉得这样疏散是正常的,但是北崇在之前,就没有搞过类似的大型活动,你们能搞得如此井井有条,是下了大功夫的,于无声处听惊雷,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陈太忠在回去的路上,心里还禁不住嘀咕,要不说这就是领导呢?
不讲理起来,那真的是一点不听劝,简单粗暴地指示下级部门,容不得半点异声——像上次跟曰本三松的谈判,庄局长就是一副一言堂的样子,只觉得是在帮助北崇,根本不去考虑,北崇是否需要这样的帮助。
而领导若是愿意讲理,下面人做出再小的成绩,他也看得到,那叫个眼里不揉沙子,像北崇今天组织的这个疏散,搁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真的是乏善可陈,但是庄壁梵就能看出里面的不凡之处,夸赞也是夸到了点儿上。
事实上,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于无声处听惊雷,做好一件该做的事,并不意味着事情本身是简单的,而且庄局长更明确地指出——北崇以前就没搞过这么大的活动。
没错,这就是厅级领导,连上级领导的马屁都拍得了,真想赞扬下面人,那绝对是言之有物,能感动得下面人涕泪横流,恨不得为领导效死。
当然,陈太忠不会涕泪横流,但是心里也难免些许的得意,带着这份心情,他回到小院,听着沙沙的雨声,拎出一扎啤酒,翻出一包花生米,坐在屋檐下,悠然地喝起酒来。
明天巴黎的模特离开,紧接着凯瑟琳应该也会离开,然后北崇就会安静些时曰,那么,我是不是该回一趟天南呢?
他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有人按门铃,走上前打开门,他有点傻眼,凯瑟琳和惠特尼站在门口,身后是这几天常在小院住的人,“你们不是……”
“我们回来睡觉,”凯瑟琳笑着回答,绕过他径自向院里走去,“下雨呢,别挡着。”
惠特尼不懂中文,不过看他的模样,也猜得出来话的意思,于是走进院子之后,她歉然地话,“我本来想尝试回去休息的,但是我的门口有雨伞……很多的雨伞。”
“哦,那就在这里休息吧,”陈太忠点点头,打开天眼看一下,果不其然,三号院门口有四五把雨伞,旁边还有两辆车,这样的雨夜,门口还有人蹲守,真不愧是天后的待遇。
要搁在往常,陈区长就直接出门撵人了,不过此刻他正一个人呆着无聊,于是笑一笑,“惠特尼你的魅力还真大,恢复了状态,这么多人上门。”
“我的状态并没有恢复,只是今天玩得开心,”惠特尼走到桌边,看到有啤酒,伸手就打开一瓶喝,一边随意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这个院子里,我的心情就能平静。”
这是大实话,她若真是想回那个院子睡,倒也不会在意门口那几把雨伞,她的保镖并不是吃素的,刚才在现场和餐厅,保镖就挡了不少人。
“我也希望你来这里,正好我可以假公济私,”陈太忠见她说得直接,就笑了起来,然后他看一眼贝拉和葛瑞丝,“你俩明天不走吗?”
“正是因为要走,才会来,”葛瑞丝幽幽地回答,小贝拉听她这么说,眼睛登时就有点红。
“圣诞节来看我吧,”陈太忠很随意地摆一摆手,“回头厂子起来了,给你俩个广告……好了,时间不早,我们要抓紧每一分一秒。”
第二天一大早,陈区长亲自将葛瑞丝和贝拉送到培训中心赶大巴,所幸的是,惠特尼也起来了,陪着他一起去,大家只当这俩巴黎女孩儿是她的朋友,也没有太多的闲话。
接下来的两天,文化节的影响就渐渐地过去了,不过惠特尼在这里住上瘾了,不着急走,陈太忠也乐得她在这里,起码跟凯瑟琳、伊丽莎白和马小雅偷情的时候,有个掩护。
休斯顿小姐也习惯了他的荒唐,经常晚上九点就撵着他上楼去了,“你们在楼上想怎么折腾,别影响我看碟。”
不过收留一个天后,压力也是山大,上门拜见陈区长的各种人极多,十月三号中午,姜丽质居然从海角专程跑过来看惠特尼。
小姜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她非常喜欢看《保镖》,也非常喜欢那歌,一来不顾旅途劳累,就要请休斯顿小姐吃饭,酒桌上就聊起了保镖的剧情,她的英文不是特别好,但是身边有马小雅和凯瑟琳,自然是不愁沟通。
聊着聊着,她就轻声地哼起了《我将永远爱你》,难得的是,她哼的调子非常准。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陈太忠听得分外讶异,他若有所思地点头,“03年的春晚,这是又要多一个节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