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搞的哪一出?”施淑华先是向后一跳,然后看着倒地的大铁门,起呆来。
一边正要离开的高家人,也齐齐地傻眼,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呢?
“这是没完了?”屋里传来一声大喊,紧接着陈区长气呼呼地走出来,不过,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施淑华,他也是微微一愣,“我说,你怎么把我的门拆了?”
“我哪儿有那么大的劲儿?”施总气得直想跳脚,可她也只能委屈地解释,“我就是想按一下门铃,谁知道轻轻一碰,就成这样了。”
“奇怪,我的门一向很结实的,”陈区长先是皱一皱眉,然后就将目光转移到了即将上车的一行人,若有所思地话,“原来是你们动的手脚,这是……想要害我?”
“陈区长,你这话就过了,”宋金柱见状,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我们是来捞人的,躲事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来害您?”
“这谁说得清楚?”陈太忠冷哼一声,他刚才磨半天嘴皮子,却又猛地关门,为的就是激得对方来推门,可他也没想到,推门的会是施淑华。
这个展有点脱离主线,不过也不妨碍他强词夺理,“无非是看我嫉恶如仇不顺眼,嘿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真是好心思,好手段!”
“这个门……也许是年久失修了,”施淑华讪讪地嘀咕一句,虽然她看不上高家做的这点事,但既然有渊源,也不能坐视高家被冤枉,“我们在外面说话,没有人动你的门。”
“你说我冤枉他们了?我自己的院门,结实不结实……我能不清楚?”陈太忠听得冷笑一声,抬手摸出了手机,“啥也别说了,我叫警察来调查,你们一家人,欺负国家干部上瘾?郑重警告,谁都不许走!”
“陈区长,这是个误会,”宋金柱一听对方打算叫警察,好悬没吓得尿出来,北崇警察的德行,他已经领教过了——那纯粹就是陈某人的私人打手,高至诚现在还在里面关着呢。
按说他有公职在身,不用担心对方胡来,可糟糕的是,一扇大铁门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是的,没有事由的话,他不会害怕陈太忠,但有事又被对方加以引申,这真的难说。
于是他很光棍地表示,“这可能是之前我们敲门敲的力度大了一点,然后施总比较心切进去,就导致了意外的产生,施总你说是吧?”
我要说不是呢?施淑华听得有点恼火,说不得冷冷地看他一眼,你故意将我扯出来做挡箭牌,真够龌龊的,然而恼怒归恼怒,她终究是身负父亲的嘱托,不便由着自己的姓子来。
所以,她只是爱理不理地话,“他们之前怎么敲门,我没有看到,只是后来我在门外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们有意破坏,大概……可能是个误会吧。”
“别勉强,你们觉得委屈,我还觉得委屈呢,好像我故意讹人似的,”陈区长低头去按手机上的键,“还是叫警察来调查,给大家一个公平公正的交待。”
“陈区长你等一等,”宋金柱忙不迭地喝止,开什么玩笑,你北崇的警察一到,公平公正就彻底离我们远去了,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应该是我们敲门的时候,力度大了一点,我们愿意赔偿损失……施总,麻烦你也帮着说句话啊。”
“我跟你不熟,别总冲我指手画脚的,”施淑华火了,冷冷地扫他一眼,事实上她这么说,也是在向陈太忠表明——我跟他们不是一回事。
然而下一刻,她依旧得帮着求情,“太忠,暗算国家干部,一般人真没这胆子,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刚才轻轻一碰,门就倒了……我估计就是他们刚才敲门的劲儿太大。”
“这可真说不准,”陈太忠哼一声,不过既然推门的是施淑华,他这个临时起意的陷阱意义就不大了,再揪着不放的话,不但有点勉强,也容易引起对方警觉。
反正陈某人害人的创意多了,倒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不过施总你要说情,我给你个面子,宋主任,你们写个文字姓的东西,证明我的门,晚上是被猛烈敲击过,才塌的。”
按说这要求,算是不错的结果了,但是宋金柱微微一琢磨,就现自己只顾着找理由躲警察了,却没有意识到——承认敲门重,这也是个错误,平白授人以柄。
他是法院的,最知道这些细节里的把柄,会导致怎样不可测的结果,可是眼下对方都做出如此让步,他要再不知好歹,没准又要激怒这个反脸无情的家伙。
说不得,宋主任看一眼席丽珍,“嫂子,这得你拿主意了。”
“其实敲门没用多大力,”席丽珍低声嘀咕一句,砸门的就是她的弟弟,已经吃了一记耳光,她总不能把弟弟再彻底坑进去,事实上,她也看得很清楚,他敲门的时候气势很强,但终究是拿拳头砸的,不是拿身子撞的——这就能把门弄塌?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说道理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让北崇人消了气,把儿子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至于说后账——她也没想找后帐,做母亲的大抵都希望平安是福。
所以她很明确地表示,“陈区长,这个门我明天就给你换好,还可以赔偿你一些,写东西……就算了吧。”
“你当我差个换门的钱?”陈太忠转头走到房檐下,寻个椅子坐下,又从桌下摸出一瓶啤酒来打开,轻描淡写地话,“两个选择,要不,你留下个文字姓的东西,要不然就等着我调查,谁想暗算我。”
“席阿姨,你还是写个东西吧,”施淑华出声劝解,“你看看你们身后,围了多少人……写个东西,对大家都好。”
陈区长小院的铁门是双开门的,高两米多,宽度最少有一米六,这么大的铁门倒地,动静实在太大,时值盛夏,无所事事的闲汉很多,响动一起,就围过来不少人。
到现在为止,围观的人已经上百了,不过大家都在静悄悄地看,有人低声交头接耳,却没人高声话,这不是大家不关心陈区长,实在是——这么几个人,也奈何得了陈老大?
“那我明天拿过来,行吗?”席丽珍经过提醒,才现身后已经是如此架势了,她也有点心虚——听说姓陈的在北崇,一手遮天啊。
“到车上写去,十二点以前交给施淑华,”陈区长淡淡地话,然后又冲某人一笑,“施总,我是很给你面子了,这一晚上,我得敞着门睡觉。”
“陈区长,去我家睡吧,”有那围观的人看到事情解决了,就高声话调戏他。
“吊毛,陈区长去你家睡,不如去单身宿舍睡,那儿有铺盖,”有人嘎嘎地大笑,说得更赤裸,“你家有铺盖吗?”
“你们的素质,真的有待提高,”陈区长哭笑不得地划拉一下手臂,“都散了,明儿早以前,谁敢进我的门,小心我收拾他!”
席丽珍一帮人离开了,施淑华也没好意思在陈太忠的小院里多呆,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她起身走人——事实上,她多呆这点时间,也只是不想陪着席丽珍去四处公关。
一来她不认为席阿姨有资格指挥自己,她也是成功的企业家了,施某人创建斯嘉丽,也没沾了家里多少光,主要还是靠自己的能力和眼光,二来,她不想让陈太忠误会。
不成想,她走出院门之后,现街角还蹲着几个闲汉,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聊天。
虽然北崇是陈太忠的天下,施总做为一个年轻貌美的成功商人,也不想招惹任何麻烦,她目不斜视地快步走向前方的林肯车,然而,就在司机打开车门之际,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口哨,“吱儿……陈区长今天晚上,是真的没铺盖了,哈哈。”
“一群流氓,”施淑华低声嘀咕一句,嘴角却是微微地翘了起来……王媛媛在区政斧直忙到晚上八点,才拎着手包往回走,最近她手上的活儿很多,而单身宿舍里环境太差,不但没什么资料,连桌子都是小小的一张,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尽快买一张大一点的办公桌了。
但是,钱从哪儿来呢?王主任去了一趟巴黎,落下太多的饥荒,欠人的总是要还的,虽然陈区长的钱,她不用着急还,可总不好张嘴再要……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就这么恍恍惚惚地,她走进了单身楼,不成想才一上二楼,哗地眼前一黑,围过来一群人,有人在一边兴奋地喊着,“她就是王媛媛。”
“你们要干什么?”王主任眉头一皱,不怒而威地话,她虽然只当了一个来月的官,可由于有区长撑腰,也多少有点气势了,虽然她问的时候,双腿有些微微的颤抖。
“王主任,要帮忙吗?”就在此时,又有一群人闹哄哄地话了,却是单身楼里的住户,大家都知道她现在的行情,自然要踊跃地问。
3819章刹那动摇(下)
“谢谢大家关心,”王媛媛笑着点点头,听到这话,她心里就踏实了很多,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吃眼前亏,虽然她也不怕吃眼前亏,但是不吃亏总比吃亏好。
只要熬过眼前这一关,她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谁想恣意地欺负她,得考虑惹得起惹不起他,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人能不能安稳走出北崇,得看他的意思。
于是她冷冷地话,“你们人太多,选个能做主的,来跟我说话。”
“那就是我了,”一个中年妇女排开众人,走到了她的面前,接着就是深深地一躬,带着哭腔话了,“王主任,我代我儿子向你道歉了。”
“嗯?”王媛媛的眉头微微一皱,她本是冰雪聪明之辈,只是命运多舛才不得不辍学,但饶是如此,她也能讲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只期待命运青睐有准备的人。
所以一听这话,她就猜出了对方的来路——最近冲撞她的只有一个人,于是淡淡地回答,“我不管你儿子是谁,但是你这么大年纪,我受不起你这个礼,如果你还是这样的话,那么请回吧,没有什么可谈的。”
“我儿子就是高至诚,孩子还小,不懂事,”席丽珍苦笑着话,“冒犯了王主任……咱们能进屋谈吗?”
“他比我年纪大,”王媛媛一听说这个名字,登时就无名火起,她冷笑着话,“关于这个事情,你不要跟我谈,去跟陈区长谈,他打不过陈区长……他打我没问题。”
“我知道孩子做得不对,”席丽珍苦笑着,就要作势下跪,“请你看在一个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