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了饭,陈太忠送了蒙晓艳,直接就到了教委,看看时间还早,将车停进教委院内,才说要在车里打个盹,有人过来敲车玻璃。
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披着一件大衣,他冲陈太忠指一指,“外单位的车,不许进来,车停到外面。”
陈太忠也懒得理他,冲车前脸摆着的通行证努努嘴,“自己看啊,我进市委市政斧,都没问题,不能进你教委?”
“这种通行证,是个人就能办下来,”这位也不含糊,冷笑一声,“你真要停可以,停车费十块!”
是个人就办得下来?陈太忠一听这话就恼了,他承认,对方说的话虽然夸张了一点,但确实也存在这种情况,有些人托关系找朋友甚至花钱来办这种通行证,无非就是图个便利,混点小特权什么的。
可是这厮把他看成这种人,这就让他有点无法忍受了,说不得他就把工作证掏出来了,科委的没办下来呢,不过招商办的也成吧?
“这是我的工作证,”他将车窗再摇下一点来,递了出去。
怎奈中年汉子根本不买这帐,手一摆,“我收钱,不收工作证,我说,你到底是交钱还是出去?”
“那我出去好了,”陈太忠火了,收回工作证,抬手就打着了车,箭一般地蹿向院门口,接着车身猛地一摆,用了一个类似于“漂移”的动作,直接将车停在科委的门当中了。
“不好意思,熄火了,”他拔了钥匙,人也下了车,笑嘻嘻地看着那中年汉子,“真倒霉啊,车打不着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有点微微的得意,哥们儿这开车水平,越来越高了嘛,还说停不好的话,用点仙力呢,没想到居然停得恰到好处。
科委的门不小,眼下快到上班时间了,正大开着,不过,再大的门,中间横上一辆汽车,也会变得比较拥挤的。
那个汉子一见这架势,登时就着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把车挪开!”
陈太忠根本不理他,双手一插兜,转身给他一个后脑勺,他不喜欢跟小人物较真,不过,这厮嚣张得过分,他也不介意在等人之余,调戏一下此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现在是扮演着来教委兴师问罪的角色,强横一点,倒也跟他的来意对得上号,那说不得就要强横一点了。
中年汉子傻眼了,他就算再不晓事,也知道自己撞了大板了,是的,惹了一个脾气挺大的主儿,而且这主儿的来头……绝对不会小。
敢堵教委大门的主儿,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不过常言说得好,“羞刀难入鞘”,门房也是有尊严的,中年汉子又跟教委的老师打了这么些年交道,见风使舵这一招就不太会用了。
“这个……大哥……你,”他结巴着绕着陈太忠转半天,眼见对方眼都不斜一下,只是四下打量着风景,终于讪讪地咳嗽一声,转身走了。
说话间,就有人陆陆续续地上班来了,初开始,有那些骑自行车和摩托车的,见一辆汽车横在门口,都是讶异地看看站在一边双手插兜的陈太忠,不吭声地自缝隙中穿了过去。
就算有人心恨此人,却是最多低声嘀咕两句,车是好车,人是横人,谁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谁愿意招惹谁招惹去好了。
陈太忠听到了那些嘀咕,诸如“过分”、“素质真低”、“什么玩意儿”之类的话,不过他肯定不会在意,到得后来,听得烦了,索姓就不去听了。
终于,有人看不过眼了,一个骑自行车戴眼镜的五十多岁的男人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他两眼,冷冰冰地问了,“那个车是你的?”
陈太忠爱理不理地点点头,却是看都不看这人一眼。
“为什么堵了我们的门?”这位一见他这德姓,火气更大了,“知道不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
“车坏了,”陈太忠还是那副鸟样,连头都没侧一下,我说你自行车完全过得去的嘛,找我说什么的说?
“你……”这位还待罗嗦,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见门被一辆林肯车堵了,司机登时就跳了下来,是个四十多岁的獐头鼠目的家伙。
“老汪,这车是谁的?”司机问一句推自行车的眼镜,眼镜看他一眼,却是也不见如何热情,随手一指陈太忠,“他的。”
司机打量陈太忠两眼,见对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没说什么,走到林肯车前看一看,看到通行证的同时,也看到了林肯的车牌。
车牌是马疯子随便上的,司机一看,既然不是“天o-”,也不是“天-90”和“天-95”的特权车牌,也就懒得琢磨了,走到陈太忠面前,“同志,麻烦你把车开走。”
“车坏了,”陈太忠不看他,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
“你……你是哪个单位的?”司机已经能确定,眼前这位开的不是公务配车,有心不买账吧,人家这是辆林肯,身后估计有什么老板,而且,能办了市委和市政斧通行证的,在市里应该也是有几个人才对,总之,谨慎一点少惹人,总不是坏事。
“科委的,”陈太忠还是那副样子,让司机看得有点冒火。
一听是科委的人,獐头鼠目的心里就是冷冷一哼,少扯淡吧,科委那个破地方,买得起林肯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