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棋瑞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瞧着参谋道:“张成,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出卖我?”
叫做张成的参谋张嘴了嘴,正想分辩,却听王至道冷冷的道:“想说谎要考虑清楚再说,我要是没有证据,岂会这样指责你!”
张成瞪了王至道一眼,不相信的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要想见沈大姨太太吗?我已经将她带来了!”
王至道说完,即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与邬心兰一起将沈大姨太太带了进来。
“认识这个女人吗?她已经对我承认了,设计孙先生和段总理在金美楼见面,并用迷香迷昏他们的,就是你!沈大姨太太,你是不是这样对我说过?”
沈大姨太太的嘴张了张,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看样子像是默认了。
张成当下不由又惊又怒,指着沈大姨太太脱口而出道:“沈大姨太太,你怎能出卖我!这明明是你的主意,我只是奉你的命行事而已,你怎能将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
此语一出,段棋瑞和孙先生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盯在张成的脸上,而沈大姨太太则怒瞪了张成一眼,张着小嘴想说话,偏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得闭上了美眸。
王至道微微一笑,对沈大姨太太道:“沈大姨太太,很抱歉,你至少还要一个小时以上才能发得出声音,这段时间先忍耐一下吧!邬师姐,带她出去,小心看好她!”
等到邬心兰将沈大姨太太带出去后,张成才醒悟过来,对王至道怒道:“原来你在算计我,沈大姨太太根本就没有就没有那样承认过,你弄哑了她!”
王至道淡淡的道:“难道你现在还能否认自己是内奸吗?”
张成看到冷冷瞧着他的段棋瑞,嘴张了张。一句狡辩的话也说不出来。
刘百川大怒,冲过去一脚将张成踢得飞了起来,直撞上天花板才重重的掉了下来,摔得差点儿断气。
王至道见状忙道:“百川前辈,先别杀他,这个人还有点利用价值!”
孙先生阻止了愤怒的刘百川,问王至道:“至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袁大脑袋的大姨太太沈氏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
王至道对他们道:“说来话长。我会跟你们详细的解释一遍,但不是现在。我要你们马上跟我们离开这儿,这个地方可能已经不安全,我先送你们去一个安全地地方再说。”
轻轻的敲门声,只见王亚焦走了进来,对孙先生和段棋瑞等人视若无睹,只是对王至道说道:“恩公,现在北京的军队已经全部出动,满城在搜索我们。不过已经我已经安排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带领你们去我们另一个安全据点。现在我们起程吧!”
王至道点点头。对孙先生和段棋瑞道:“孙先生,段总理,我们走吧!”
孙先生和陈真他们自然是对王至道信得过的。但是段棋瑞却拒绝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走?我是国务院的总理,只要我出去,马上就有人送我回到国务府,谁又敢将我怎么样?”
王至道淡淡的道:“段总理,外面的那些搜索我们地军队可不是你的人,你跟孙先生秘密会见的事情袁氏父子已经知道,如果你就这样出去,我保证他们会杀了你,然后嫁娲到我们的头上。
如果你跟我们走的话,我们保证会将你安全的送到你的府上。段总理。要如何选择,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不会勉强你!不过请你快点,我们的时间不多!”
段棋瑞的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显然正在犹豫。
孙先生见状,劝他道:“老段,听我一言,袁大脑袋既然在你身边安排了张成这个奸细。那就表示他已经对你不信任了。我现在与袁大脑袋已经势如水火,你与我秘密会晤的事情败露,以袁大脑袋地个性,必会对你起杀心,你这样出去是很危险地。就算你不相信王至道,也该相信我老孙吧!我向你保证,我们必会将你安全的送到你的府上或是国务府,这样袁大脑袋就无法算计你了,如何?”
段棋瑞盯了孙先生和王至道半响,终于点头道:“好吧,我跟你们一起走!”
王至道闻言,转身出门道:“那现在就走吧!”
王亚焦跟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恩公,你让邬姑娘看着沈大姨太太,那周蝶小姐怎么办?她还在昏睡之中呢,要不要带她一起走?”
王至道皱了一下眉头,吩咐道:“这样吧,让邬师姐带着周蝶姐,沈大姨太太交给我亲自看守。”
王亚焦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我立即去通知邬姑娘。”
…………
铁血锄奸团地人在北京大概是隐藏得够久,几乎与北京城的内内外外都有点关系,办事能力很强,一路上有惊无险,很快就来到了王亚焦所说的另一个隐匿据点。这个地方却是一个叫布鲁诺的英国神父在北京开的一家天主教堂,铁血锄奸团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打了进去,其中不少人当上了这家天主教堂的教徒,令这家教堂变成了他们的秘密据点之一。因为开这教堂的布鲁诺神父在天主教会是个很重要的人物,袁大脑袋也不敢轻易得罪,军队更不敢随便进来搜索,故这个地方成了最安全的场所。
铁血锄奸团在这所教堂地负责人名叫金所望,因为对天主教和《圣经》研究得很深,平时也很会说教布道,故成为布鲁诺神父最看重的助手,平时布鲁诺神父不在时,教堂就由他负责。而今夜正好因为布鲁诺神父有事出去了,教堂由金所望在管理,故才能安排王至道等人隐藏在这里。
吩咐了邬心兰继续照顾着周蝶,让王亚焦将沈大姨太太和张成关押起来后,王至道才对一脸疑惑的孙先生、段棋瑞和陈真等人道:“你们是不是奇怪袁大脑袋的大姨太太为什么会落在我的手中?”
孙先生却道:“我更好奇的是那些帮助我们的人是谁,他们为什么会听你的话,又叫你恩公?”
“他们原来是一个帮会的人,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加入了同盟会。也算是我们地同事了。因为我曾经救过他们头领地命,所以他们才愿意帮我们!”王至道回答道。
“他们也是同盟会的兄弟,为什么我一个都不认识?”孙大周奇怪的问道。
不止是孙大周,刘百川也是一脸疑惑。
“因为他们是黄先生那一系的人。”
“原来是这样,黄先生居然瞒着我们在北京另外安排了一批人?”
孙大周和刘百川均一脸不满。
却听段棋瑞开口道:“王至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抓了沈大姨太太,我劝你最好放她回去。沈氏是袁大脑袋最宠爱的姨太太,你抓了她。他不将整个北京城翻个底朝天,并将你碎尸万段才怪!”
“那倒不会!”王至道淡淡的道:“袁大脑袋已经死了!”
此语一出,段棋瑞、孙先生和陈真等人个个都大吃一惊。
孙先生急急的问道:“王至道,这是什么回事,难道你听从了黄先生的安排,暗杀了袁大脑袋?”
王至道闻言有点愕然道:“原来孙先生早就知道黄先生找我暗杀袁大脑袋地事情?不过你猜错了,袁大脑袋并不是我的杀的,而是他宠爱的大姨太太杀的!”
“什么!”此语令段棋瑞和孙先生等人一脸错愕。
段棋瑞大笑道:“王至道,你开什么玩笑,沈氏怎么可能杀袁大脑袋?她可是最受袁大脑袋宠爱的女人啊。杀了袁大脑袋对她有什么好处?”
“对这种事情我也没有想明白。不过按照当时的情况分析,袁大脑袋的死与沈大姨太太有关却是毫无疑问的。”
王至道将自从金美楼见到伪装成“紫夫人”的沈大姨太太地开始,一直到见到袁大脑袋尸体。
并逃离出“凤仪阁”地经过对段棋瑞和孙先生等人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然后又道:“我原本以为,这个‘紫夫人’可能是袁大脑袋的仇家,故才设局让我去帮她暗杀袁大脑袋。我担心她真地不畏死,跟你们同归于尽,所以才假装答应她,暗中让王亚焦袭击金美楼,救出你们。
不过我到了‘凤仪阁’,见‘紫夫人’给我的通行令牌真的很有效,即想反正黄先生也让我暗杀袁大脑袋,我不如趁这个机会完成此事。故才闯进了沈大姨太太的闰房。那想到,我一进去就见到袁大脑袋的尸体,然后那个‘紫夫人’冲进来大声尖叫,说我杀了她的老爷,我才知道这个‘紫夫人’这是沈大姨太太,我被她算计了!于是我就当机立断,劫持沈大姨太太做人质,逃了出来。”
段棋瑞、孙先生和陈真等人闻言都不由自主的发怔。
孙大周皱眉道:“如此说来,袁大脑袋的死真的和他的大姨太太沈氏有关。但是这说不通啊。沈氏有什么理由杀掉袁大脑袋呢?袁大脑袋一死,她也会失势,这可是没有半点好处地事情啊!”
刘百川冷然的道:“必是这个女人不守妇道,与人私通让袁大脑袋给发现了,在争持之下不小心杀掉了袁大脑袋,故才设计我们嫁娲给王至道。”
王至道笑道:“这也是我的猜测之一,不过我感觉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段棋瑞果断的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们都不太了解沈氏这个女人。她虽然是名妓出身,但是这个女人自从跟了袁大脑袋之后,即很看重自己的名节,绝对不会为了一已之欲而人私通。何况她最受袁大脑袋的宠爱,地位已经相当于袁大脑袋的‘正妻’。袁大脑袋一周几乎有三个晚上在她那儿过夜,其余的时间她不是以袁大脑袋‘正妻’地身份与袁大脑袋一起去接待客人充门面,就是管理袁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那还有机会背着袁大脑袋与别的男人私通?不瞒你们说,我也曾经派人调查过这个沈氏,实事证明,这个沈氏是个很洁身自爱的女人,并没有做过不检点的事情。”
王至道瞧了段棋瑞一眼,暗想:你派人调查沈大姨太太。必是想找出沈大姨太太的不可告人的事情,借此威胁她吧?看不出来你这个“六不总理”也是个阴险狡诈地家伙啊!
陈真发言道:“我们干吗要费劲猜测呢?反正那个沈大姨太太已经被王师弟擒住了,我们直接问她不就行了!”
“不错!”只听刘百川对王至道说道:“将这个女人交给我吧,我亲自来拷问她,我就不相信这女人在我拷问之下,会不吐露真相!”
王至道神色古怪的看了刘百川一眼,摇了摇头道:“让沈大姨太太说出真相很容易,不过这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袁大脑袋已经死了。
不管他是什么死的,所引发的后果必会很严重,中国目前的局面会因为袁大脑袋的死而乱起来,说不定还会爆发起内战。所以我认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稳定袁大脑袋之死而引起地乱局。孙先生,段总理,你们认为呢!”
孙先生和段棋瑞互望了一眼,由段棋瑞先开口道:“不错,袁大脑袋死了,黎洪元这个副总统可能会接替袁大脑袋的位置。但是这个黎洪元虽然是副总统。手下却没有兵,那些手握重兵的人必会不服他,说不定会纷纷起事。各自为王。那样的话,好不容易才统一了的中国必会又四分五裂了。我必须回到国务府去主持大局,阻止此事发生。孙先生,你得让你的人送我回国务府。”
孙先生还没有回答,王至道截口道:“段总理,要我们送你回国务府没有问事,不过你必须要安排孙先生和我们这些人都离开北京。我知道以你在北京的实力、做这件事是很容易的,对吗?”
段棋瑞皱眉瞧着王至道,问道:“你这算是威胁我吗?”
王至道微笑道:“段总理为什么要这么想?我们如今可算是同船的人。请你帮一个忙都不行吗?再说了,我可是将你从沈大姨太太的手中救出来地,还替你解决了一个内奸,你是不是该还我这个人情呢?”
段棋瑞盯了王至道半响,才对孙先生感叹道:“孙先生,真羡慕你地手下有这么一个人才啊!好吧,我会帮你们离开北京,不过离开北京之后的路就得靠你们自己了。”
沈大姨太太被单独关在一间小房间,因为担心她会逃跑或是大喊大叫惹人注意。故王亚焦吩咐将她手脚捆了起来,并堵住了她的嘴。
王至道和王亚焦进来地时候,沈大姨太太正在拼命的扭动着身体,想挣脱缚在身上的绳索,可惜这绳索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缚上的,绳索很结实不说,而且缚法很有技巧,任凭沈大姨太太如何扭动身体,绳索都没有一点松脱的印象,反而越来越紧,令沈大姨太太感到呼吸困难,丰满的胸脯高高的挺起,加上因为挣扎掀开了的旗袍下摆而露出的一对雪白浑圆的美腿,看起来有一种异样地诱惑力,令王至道和王亚焦都不由自主的感到心跳口干。
王至道将堵住了沈大姨太太小嘴的毛巾取了出来,对美眸怒瞪着他的沈大姨太太笑道:“沈大姨太太,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们打算要离开北京,去上海了。我想问问你,你是打算跟我一起去上海呢,还是打算留在北京?”
沈大姨太太怒斥道:“鬼才要跟你去上海,王至道,你放了我,否则我必会要你好看!”
王至道闻言诧异的上下打量了沈大姨太太一遍,奇怪的问道:“我倒想看看,你这个样子如何给我好看,难道你还想色诱我不成?”
沈大姨太太被气得玉脸通红,忍不住骂道:“王至道,你无耻!”
王至道皱眉道:“沈大姨太太,我不想跟你费口舌了。我再问你一句,你是打算留在北京还是跟我去上海?”
“废话,我当然要留在北京呢,不过你会放了我吗?”沈大姨太太问道。
“那得要看你合不合作了?”王至道淡淡的道:“你目前对我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就会放了你。
否则的话,我会将你带到上海去,找个终日不能见阳光地地方将你关起来,让你一个人孤独的在那儿等死。我说到做到,沈大姨太太,你最好不要怀疑我的决心!”
沈大姨太太闻言打了个冷颤,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王至道见状,立即转身对王亚焦道:“我们走吧,将她关到箱子里面带走!”
“等一等!”见王至道和王亚焦就要出门,沈大姨太太心中一急,忙叫道:“王至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王至道回过头来,问道:“你为什么要杀袁大脑袋?又为什么要设计我?”
沈大姨太太却低头大哭了起来:“谁说是我杀了他,他对我那么好,又那么疼我,我为什么要杀他啊?至于设计你的事情,也不是我想要做的,我是被人威胁的!”
王至道和王亚焦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王至道走到沈大姨太太的面前,低头对她道:“是不是袁瘸子威胁你这么做的?”
沈大姨太太一脸愕然的抬起头来,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可惜已经来不及改口了。
王至道叹道:“原来是这样,袁大脑袋是让他儿子杀了的吗?这倒让我没想到。不过我很奇怪,沈大姨太太,袁瘸子用什么法子威胁你,让你心甘情愿受他控制,设计来陷害我?”
沈大姨太太低头道:“因为他抓走了克文,说我要是不按照他的话做,他就会杀了克文。我了解他,他说得出做得到的。”
“克文?”王至道愕了一愕,一时之间想不起这个克文是谁。
王亚焦见状,在他耳边低声道:“袁克文就是袁大脑袋的二儿子,听说是袁大脑袋的三姨太太所生,从小就过继给沈大姨太太做儿子。传言沈大姨太太对他疼爱异常,比亲儿子还要亲,连袁克文的生母都比不上。”
原来是他,王至道终于记起了这个在民国历史上非常有名,传说才华不下于三国时的曹植、风流却远远超过明朝的风流才子唐伯虎;吃、喝、嫖、赌、抽(鸦片)样样都干,书法、作诗、填词、写文章、唱戏样样精通,个性挥霍、任性、骄奢的花花公子的“袁二公子”。
传言袁二公子从小聪明过人,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故尽管不好学,却才华出众,加上人也长得很俊美,很受袁大脑袋偏爱,沈大姨太太甚至视他如心肝宝贝,据说对他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会答应。袁大脑袋甚至一度想立他做“太子”,取代袁大公子的地位。这自然受到袁大公子的猜忌,心中对袁大脑袋和这个弟弟都怀恨在心。袁大公子想杀袁二公子那倒不是不可能,反正在历史上像袁氏这种“帝王”式的大家庭,为了争宠而手足相残的事情是很常见的。不过袁大公子敢弑父,这在历史上却没有记载,故王至道才料想不到。
实际上,自从知道袁大脑袋已经死去后,王至道已经明白,历史已经失控了,再也不是按照他所了解的那段历史在发展。
呼了一口气,王至道有点将信将疑的问沈大姨太太道:“这种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你将经过对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