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着一身大红色的浅薄衣裳,薄的可透析里面同为大红色的肚兜,她腰上系着一条薄纱腰带,将纤细的腰身一览无余,身上没有任何玉饰的点缀,宽大的薄纱衣裙在空中扬起一阵轻微的红花雨。脸上带着红色的面纱,挡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精心描绘的修长的眉毛,以及一双妩媚灵动的双眼,那双眼似乎能勾人心魄,只要对上她的双眼,便迟迟出不来。
悠扬的音乐声不绝于耳,她轻盈柔软的身姿在空中慢慢绽放出一种美丽的风景,不愧是拥香楼的花魁,这就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美人。
众人都被她的美色看呆了,直到她平稳地落地,音乐声暂停的那一刻开始,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
看来这花魁锦瑟的称号是要传遍京城了。
在这个动人的夜晚里,锦瑟一舞,俘获了半个京城男人的心。
一舞完毕,老妈妈出现站在锦瑟的身边,如同一朵蔫了的绿叶衬托着她这一朵刚刚盛开的红花。
老妈妈赔笑着看着场上的所有人,清了清嗓子道:“各位公子,我相信你们来到我拥香楼,都是为了博美人一夜,锦瑟姑娘是我们拥香楼的头牌,你们都看到了她的风姿,所以,谁能抱得美人归就看你们出价多少。”
老妈妈刚说完,场上又响起一阵掌声,掌声刚落,锦瑟清脆甜美的声音便道:“我是锦瑟。”
仅此一句,便让所有人都为她陶醉。
场上的人开始喊价,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嘴角轻轻地勾起一抹邪魅冷漠的笑容,举起酒杯正好对上锦瑟看向他的目光,他握着酒杯一饮而尽,锦瑟的眼里似乎出现了浅浅的笑意。
“段公子出了五百五十两,还有谁更高的吗?”老妈妈笑的合不拢嘴。
五百五十两啊,他们拥香楼一个月才赚这么多钱,更是超过了以往花魁的第一夜,刷新了记录。
那段公子是京城酒楼富商的公子,府中有十几房的妻妾,最爱的事情就是上街搜罗各色的美女,强抢民女来做自己的小妾,长相更是肥头大耳,腆着一个大肚子,此时看到锦瑟的花容月貌,哈喇子已经流到了衣襟上。
锦瑟轻轻勾了勾老妈妈的衣袖,她看到那个段公子心里就一阵阵怵,更别提伺候他一晚了,可老妈妈心里只有银子,理也不理她。
太子浅浅的目光看着这一场戏,正好对上了锦瑟求救的目光,他冷漠的目光深沉地在她身上来回转着,紧接着收回了目光。
就在老妈妈快要拍板定案的时候,场上突然传出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一千两。”
场上的人都被这个声音吸引而去,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
锦瑟松了一口气,巧笑倩兮地望着二楼的太子。
一千两!在这个拥香楼里除了十几年前的一个红遍京城的花魁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值这个价钱,如今却是十几年后的锦瑟。
当老妈妈问及还有没有人出的价格更高时,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人会去挥霍几千两银子来度过荒淫的一夜。
“这位公子,锦瑟姑娘今天晚上就是你的人了。”老妈妈执起锦瑟的手,将她送到了太子的面前。
太子的眉眼不曾从酒里抬起来过,戴着扳指的大拇指轻轻地转了转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便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几张银票递给老妈妈。
老妈妈欣喜若狂地接过,把锦瑟推到了太子的面前,她身上淡淡的胭脂香粉味霎时间冲进他的鼻子里,这种香味和萧长歌不同,方才香闺黑夜的味道一直萦绕在他的鼻尖,迟迟挥散不去。
场上的众人已经散了,今夜的拥香楼独有不同种的韵味,锦瑟扯下自己的面纱,妩媚娇艳的脸出现在太子的面前,他一时间竟有些看呆了。
“该怎么称呼公子呢?”锦瑟清脆柔和的声音出现在太子的耳边,她柔软的双手轻轻勾住了他的手臂。
“我姓……慕,既然已经结束了,你也回去洗洗睡吧,我也该回家了。”太子一点一点地褪下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身子正要往楼下走去。
锦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没有诱惑力,京城的男人每一个都想得到她,可偏偏眼前的人不想,就像是无欲无求一般,施舍给她千两银票,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这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慕公子,您既然买下小女子了,那我今夜就是您的人,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锦瑟如同小蛇一般的身子紧紧地缠上了他的身子,凑近了他的耳边,热气喷洒在他的耳朵里。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脚步沉沉的踏在地上,他不是一个不食男女之事的人,面对这么火热的勾搭,他没有办法再稳如泰山。
身后的人一点一点地吻上他的嘴唇,主动地扫着他唇里每一寸土地,太子很快反应过来,改被动为主动,狠狠地攥住了锦瑟的红唇,攻略着她嘴里的每一寸城池。
“慕公子,我们去房间……”锦瑟提醒道。
太子目光一沉,将她横抱起来,步履沉稳地走向了房间内。
清晨的光渐渐地从窗外洒落进房间,窗子外有清风凉飕飕地刮进来,萧长歌翻了一个身,睁开了眼睛,头顶上是熟悉梨木雕花顶,挂着浅色的幔帐,昨夜的惊恐还迟迟没有散去,她只觉得身后还是充满了凉意。
“王妃,今日的风刮的有点大,您怎么把窗户给打开了?”魅月的声音透过幔帐传来,一面说着,一面将幔帐给挂了起来。
萧长歌的脸色不是很好,这个窗户当然是昨天晚上太子爬进来时忘记关上的,她随口扯了一句:“昨夜睡觉有些闷,便打开了。”
说着已经爬起来换衣裳洗脸,魅月为她穿了一件湖水绿的衣裳,下半身是裙子,看起来更加精神一些,绾的时候正好要用到那个窗台,台面上除了有她的一些镜盒,胭脂水粉,玉簪钗之外,顺着窗台看去,还有一个泥灰色的大码脚印。
若是不仔细看,应该是看不出来的,但是萧长歌心虚,为了避免什么误会,这个鞋印实在有些刺眼。
她抬头看了看魅月,她正好好地低头帮自己绾呢,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有些闷,魅月你先去把其他几面窗户也打开下。”萧长歌用手扇了扇脸颊,装作很热的样子在找扇子。
见魅月毫无疑问地去了,她立即从袖口里抽出手帕,把窗台上的那个脚印抹的一干二净,在魅月回来之前安然无恙地坐下。
绾好了,两人便出去正厅,苍冥绝过了一会才推着轮椅进了里面。
“长歌,昨夜睡得可好?”苍冥绝凝视着萧长歌眼下的乌青,嘴边的笑容有些消散。
怎么每个人都要在她最避讳昨晚的时候,问及昨晚,她很想说昨晚睡得很差劲,很差劲,可是抿抿唇,随后便展露出一个笑容。
“还好,就是有些闷。”萧长歌眼角的余光瞥了魅月一眼,她安然地站在一边,没有任何表情。
苍冥绝眉头微微地皱起,有些疼惜道:“那我以后每晚都让一个丫鬟去你的房里帮你扇风……”
还没等他说完,萧长歌便连声道:“不用不用,窗户开起来就好了。”
苍冥绝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面上没有说什么,可是早膳吃完后,还是暗暗地吩咐丫鬟以后要多注意一下王妃房间里面的空气。
书房内,江朔正推开门进去,只见苍冥绝坐在窗户边上,阳光从窗外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光,侧脸看上去冷漠之中带着几分惬意。
“王爷……”江朔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苍冥绝略有着冷声地从鼻子里出一个恩。
“昨夜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如酥昨夜确实是去了太子府,但是问及太子的时候,侍卫却说太子不在府内,之后如酥便回来了。”江朔一字一句地道来。
苍冥绝依旧点点头,沉声道:“有没有去查太子去哪了?”
昨天生了那样大的事情,太子怎么可能乖乖地待在府里,一定是去了什么地方。
江朔薄唇一动,缓缓地低下了头,有些断断续续地道:“太子,太子,他进了我们的府里,半,半柱香没到,就又出去了,随后就去了拥香楼,买了花魁锦瑟的第一夜。”
苍冥绝的目光如同利剑一样扫向了江朔,“什么叫太子进了我们府里。”苍冥绝一字一句冷声道。
江朔知道,但是他没敢说,低着脑袋,良久,才缓缓回道:“属下不知,探听的人只是在门外候着,况且他们也不敢擅自闯进府里。”
真是好,一句不知就把太子来府里的事情简略地扫过,苍冥绝乌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江朔,直到他有些毛骨悚然。
“江朔,你跟了我这么久,你该知道我的脾气,如果你说不出来,那你就去无音楼吧,离箫会告诉你怎么做的。”苍冥绝的声音里带着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冷。
江朔知道触怒苍冥绝的后果,也知道去无音楼找离箫的后果,二者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他身子匍匐在地上,脑海里却不住地思索着。
突然,书房的门被人推开,魅月的身影笔挺地走了进来,向苍冥绝鞠了一躬之后,信誓旦旦地道:“奴婢知道昨夜太子进来之后去了哪里,他去了王妃的房间里。”
此话一出,苍冥绝的目光更冷了,狭长的双眼泛着如同狼一样的冷光,仿佛要将两人置之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