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继续半死不活,病若膏肓,玩命的咳嗽。
丁玉琴将刘师傅安置在床上,转身去给他打水,而那老管家却没有走,就站在刘师傅床边,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那目光,说不出的感觉,有慈爱,有惊喜,有激动,有悲情,刘师傅本来还在咳嗽,直接被他吓回去了,全身直毛,心慌的问:“大爷,你夫人好吗?”
啊?老管家一愣,不明白刘师傅有何有此一问,下意识回道:“小少爷,我一生未娶,光棍一人!”
他这一说,刘师傅更加毛骨悚然,难怪老是盯着自己看,原来是老基友!刘师傅咧嘴一笑,道:“敢问老人家高寿?”
老管家立刻回道:“六十六!”
刘师傅肃然起敬:“请问,你平日是吃肾宝,还是吃伟哥呢?不然怎么基情如此长久呢?”
老管家满头黑线,感觉眼前这位小少爷好像外星人似地,很难沟通。不过看着他这张脸,老管家依然很激动,不自禁的喃喃自语:“少爷,少爷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嗯?刘师傅忽然意识到,这老管家刚才叫自己‘小少爷’,现在口中说的是‘少爷’,而且神情激动,特别是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夹杂着很多复杂的感情。刘师傅顾不得装了,一下子窜起来,道:“你,你说的是我父亲?”
老管家立刻在自己的想象世界中惊醒,定睛看向刘师傅,这是小少爷,虽然与少爷长得很像,但他眉宇间多了一份跳脱与沧桑,两种不同的气质,诠释了刘师傅这么多年,一个人为了生存的艰辛,但却始终保持着一份乐观。这是他与他父亲最大的不同,他父亲给人的感觉永远是沉稳,内敛,倔强又执着。
老管家看了看四周无人,脸上露出一抹缅怀的神情,低声道:“少爷当年予我有大恩大德,我本甘愿服侍他一辈子来报恩,怎奈少爷忽然在十年前失踪了,至今音信全无,我真担心少爷他……”
老管家说到这,声音也有哽咽,真情流露,刘师傅也很激动,难道遇到了有愿意和自己谈起父母的人,而且还是与父亲有过很长时间接触的人,不过……刘师傅沧桑的一面在这时体现了出来,之所以沧桑,是因为他的的社会经验丰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儿,所以锻炼出他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交一片心的能力。
这老管家出现的太突然,感情也太泛滥了,刘师傅不完全怀疑他在做戏,但也不会轻易从自己口中吐出什么辛密,刘师傅虽然此行的目的就是想搜集一些关于自己老爹的线索,但越是这样,与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他咳嗽两声,自然的掩去了激动的情绪,缓缓倒在床上,讷讷道:“父亲已经离开我十多年了,生死不明,而我此时又身患绝症,即便有心也无力去寻找父亲的下落了,如今能够认祖归宗,呆在爷爷奶奶身边,已经很幸运了,希望在父亲曾经生长居住的环境中,走过我人生最后的日子。”
刘师傅躺在床上,风轻云淡的说着,老管家看得一阵出神,这位小少爷年不过三十,此时感觉却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看淡了生死,放下了过往,不在意因果,平静的面对死亡。
正巧这时丁玉琴端着一杯清水手里拿着几颗药片走了进来,一听刘师傅这话,看他挺尸的摸样,眼泪立刻夺眶而出,不顾一切的冲到他身边,泪珠如雨,语气却异常坚定:“老刘,我不许你说丧气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你先要坚强,要勇敢面对。我会陪着你,无论是疾病还是死亡,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一滴滴热泪落在刘师傅脸上,让他的心一下子就化了,他很纠结也很痛苦,他并不想丁玉琴跟着伤心难过,但如果不连她一起骗的话,很容易穿帮,到时两人都有危险。
丁玉琴又哭了,以往她身患绝症都不曾流这么多泪水,自从认识刘师傅之后,几乎泪流成河。
刘师傅惭愧又心痛,他坐起身,轻轻擦拭了她脸上的泪珠,结果她手中的药片和清水,仰头喝了下去,脸上露出一贯事事不挂心的笑容,道:“好了,别哭了,你看我多乖,把药都吃了,一定积极配合你的治疗。”
丁玉琴擦了擦眼泪,眼圈红红的盯着他,哽咽半天,红着脸,道:“我只想给你喝水,那几片药是我吃的。”
啊?吃错药了?刘师傅本来就是装病,刚才为了哄丁玉琴,明知道是药三分毒,也拼了,以他现在的‘绝症’来看,无非是吃一些抗生素类得药物,偶尔吃一片死不了人的,可吃错药,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丁玉琴患有脑部肿瘤,虽然在飞速的康复中,但她用的药物效果特殊,对脑神经,颅内压都有影响,一个不小心健康人没准会吃成脑残的!
刘师傅欲哭无泪,这社会不容易啊。装挨雷劈,装病吃错药,他弱弱的问:“姐姐,你的药啥功效?”
丁玉琴脸色一红,不自禁的瞥了老管家一眼,老头很识趣,立刻道:“小少爷身体不适,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隔壁就有佣人,待会吃饭我来叫您。”
说完,老管家躬身退了出去,关好了房门,面对刘师傅灼灼的目光,丁玉琴喃喃的开口:“我最近一阵子,‘那个’来的很不规律,经常提前几天,或者推后几天,而且还很痛,今天好像又要到日子了,特别的疼,所以吃点通经活血的药……”
刘师傅长大了嘴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讷讷点了点头,道:“‘那个’不痛,月月轻松?”
丁玉琴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刘师傅立刻抓狂,一把扯开自己的腰带,伸手进去一阵摸搜,抽出来时,指尖竟然沾染了血迹,刘师傅眼泪横流:“完了,我的大姨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