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碰撞，各自震撼。
显然，用自身大道作为养料下，李素哪怕已经超载，动用了第六个至高，面对近圣邪灵的行为，依旧被震得一震气血翻涌，神魂动荡。
轻轻吸一口气，感受着喉咙里传来的腥甜，瞳孔忍不住的收缩了一下。
这个选着，他并不意外。
燃烧本源战斗，虽然在上位修士当中非常罕见，但真到了拼命的时候，哪怕不愿意，那也得用。
毕竟，相比起难以恢复，总好过被人活活打死。
只不过，显然和一般生灵修士不同，邪灵这边，太果断，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立刻毫不犹豫的就燃烧起了自己的本源大道，仿佛根本就无所谓一样。
这样，也好！
李素他之所以选着强制超限，不就是因为那么大下去，没完没了么？
时间拖延久了，危险的就是他自己了。
如今对方选着点燃大道，这本身就是一种消耗。
当然了，以近圣的长河而言，想要将整条长河给烧干，时间无疑会非常久。
所以，接下来的战斗就很简单了。
那就是拼，不断的消耗对面。
要知道，李素对于近圣邪灵，还是存在一定忌惮的。
忌惮的也不是别的，正是不久之前，帝尊他们围殴瘟疫时候的那场战斗。
最后对方发起的自爆，那威力太大了，简直超乎想像，帝尊他们布阵，还有太极图作为阵眼下，都被炸的轰鸣不断。
李素虽然使用了两件至宝，还加上了圣人之座，但论强度，绝对比不上当时的九曲黄河大阵，不，应该说差多了。
帝尊他们，那可是实打实的近圣，距离半圣只差一步的存在，法力之浩瀚，雄浑，远不是区区圣人之座的近圣长河能够相提并论的。
因此，哪怕只是对方一人的情况下，一旦其选着自爆，李素少不得要喝上一壶，气息也有外溢的风险。
所以，对方选着这种方式和他大战，对他而言，某种意义上反而再好不过。
深吸一口气，弥漫出去的生机被他迅速收拢了起来，生命至高在这一刻被他压缩到了一点之上。
既然双方又一次站在了同一个高度，之前那种广范围的招数，还是别用得好。
神圣的至高经文随着压缩，直接凝结成了实质，直接在其手臂，身体上显现了出来。
真没想到，都成为大罗境了，居然还有一天，回到武者境的时候。
这差不多也算没办法的情况，正常情况下，别说近圣，哪怕大罗都很少会何人打这种近身战。
倒不是说不会打，而是没必要这么拼命！
毕竟打得过还没什么，万一打不过，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相反，以领域的方式作战，一旦真的陷入劣势，也能迅速拉开距离，考虑直接退走，还是用别的方式反打。
如今现在不行，不足万里的空间，对大罗境而言，实在太过狭小了。
这个距离下，哪怕布置领域，形成绝对空间也没多少意义。
根本就来不及形成阻碍，就会被迅速穿透。
躲闪，在这个距离下，也和笑话没什么区别。毕竟，这点空间，真属于是挥手就能触碰道的地步。
刚才近圣就施展了身法，结果呢？
李素出手就将其抓住了，准确无误的命中了对方。
其直接燃烧大道，也是意识到了这点。
一番思索下来，事实上却是连零点零零零一秒都不到。
很快，两道身影，再次交缠了起来。
这一次，双方速度直接就拉满了，开始疯狂交手，碰撞。
一瞬间，就拉出了数以万计的残影，几乎将万里空间都给填满的地步。
打的太快了，甚至于有些时候，两人交手的残影都还没能消失，双方又出现在了相同的位置，连续来回的碰撞了上百次都还多。
明明打的无比激烈。
可怪异的却是，并没有多大的声音。
每次交手，所爆发出来的，顶多也就是雷鸣级别的程度。
不只如此，碰撞后飞溅的火花也不大，几乎瞬间就湮灭了，远低于之前那种漫天烟火的景象。
仿佛，两人不光是手法变回了如同武者一般硬碰硬，连力量都跌落了。
当然，这种现象，只是表现。
事实上，真实的情景是，这一刻的战斗，比之先前，凶险了万倍不止。
两人的周身都扭曲了，其躯体表面的至高经文与灰雾那都是超高浓度的能量结晶体。
每一次的碰撞，几乎都相当于两个被压缩的宇宙在互相冲击。隔空碰撞的拳头前，形成的是亿万星辰崩灭的景象。
这一拳，一脚。
不仅仅是力量上的巨大消耗，更是至高经文被燃烧，大道雾焰被浇灭。
近圣邪灵一击勾爪，打在了李素的左腰。
一瞬，就有数以万计的至高经文当场湮灭了，可怕无比的力量直接渗透了进去，沿着被打中的位置不断爆发。
等到这一击力量的结束，李素右腰位置上的至高经文几乎已经再生了超过百次以上。
腰部中招，李素也没停顿，同样一拳击打在了对方的下颚。
至高经文瞬间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光辉，亿万真龙被压缩到了不足一个螨虫大小，瞬间就撕开了对方下颚前的灰雾，直接咬杀了进去，吞噬里面的一切。
几乎和李素相同，明明只是下颚位置被打了一下，小半个脑袋上的灰雾都直接暗淡了下去，被直接吞噬一空。
两人，几乎同时一震。
李素右腰包括大半个肚子都炸了，内脏清晰可见。
邪灵则是从下颚出现裂纹，一直到脑门，整个都崩掉了，里面的骨头也洗髓，小半个脑髓都被削没了。
但，两人的手脚却始终没停。
在这样恐怖，一般生灵已经死了的情况下，依旧接连出招。
一个打出三拳，踢出两脚。
一个则扫出四爪，捅出一次。
虽然相互抵消了数次，依旧分别中了一脚，被捅了一下。
李素右胸腔当场炸裂，里面无数至高道纹直接暗灭。
邪灵则被李素拦腰踢断，脊椎都被踢成了灰，里面的肠子更是成片散开，满目血红。
不只如此，两人的手脚，也因为强硬无比的碰撞，双方力量不断的清晰，一个裂开了，一个扭曲的不成模样。
就在这惨烈无比的状态下，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双方的身体就直接恢复了过来，碎掉的，烧干的，吃尽的血肉瞬间就疯涨起来，海量的至高经文，与大道雾焰再度补充。
可以说，整个厮杀，甚至于连零点零零零零一秒的停顿都没有，双方就继续开打起来。
杀！
打到这个程度，哪怕邪灵，也红眼了。
双方对于彼此的攻击，已经开始不在乎了，防御越来越少，进攻越来越多。
仅仅数秒不到，双方就互相前后破坏了对方的躯体超过百次，至高经文与大道雾焰更是崩溃了超越千次往上。
要不是两人的厮杀太过恐怖，一旦打中，崩坏的肉体就会立刻被彻底湮灭的话。
加起来一共也不到三分钟的战斗，光是残肢就已经相当于千人军队进行惨烈厮杀后的景象了。
这会儿，两边都没有退后。
也没有停顿！
因为，已经停不下来了。
进入到这种恐怖的厮杀当中，已经不能用单纯打出真火一类的方式去形容了。
而是已经没办法退了！
这会儿退一步，双方不管是是谁，将迎来的毫无疑问都是无比致命的打击，别说退，哪怕只要一丝的迟疑，代价都会无比惨重，甚至于直接决定胜负。
因为，速度太快了。
只要迟疑瞬间，速度慢下去了一点，落在身上的可不会是什么一拳两拳，而是几百拳，几千拳，一直到复活不过来，被彻底湮灭为止。
不用怀疑，这样的机会一旦出现，不论是李素，还是近圣邪灵，都不会给对方重整旗鼓的机会。
一秒，十秒，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残像都已经没办法看到了，整个虚空都被灰色的大道雾焰，与鲜红的生命至高填满。
眼睛，在这种战斗里面已经没有意义。
双方之间的厮杀，已然完全进入到了意识形态，进入到了另一个维度里面。
明明压缩了自身力量，明明已经将力量集中到了一点。
可打到了后面，形成的依旧是如同领域碰撞一般的大范围厮杀。
只不过，和那种鲜明的两个领域之间的碰撞不同，双方彻底融成了一体，灰红二色相互参杂，以毫厘不，微米为界，不断吞噬对方。
整个战场，什么都在变，唯一不变，大约就是两人吐露出来的恐怖杀意。
终于的终于！
在这样的互相厮杀，超过了足足一刻钟后。
双方，都来到了极限，不是肉体，而是精神上的极限！
毕竟，对于每一秒可以割裂出相当于十数天时间的大罗境而言，持续足足一刻钟的这种生死战，感官上过去的光阴，真不短了。
哪怕这一秒只相当于十天，一刻钟也相当于凡人作战足足九千天，整整二十四年之久。
这样的战斗时间，简直难以想象，已经不属于生物能够立足的领域了。
当然，即便说是疲惫了，也不是说两人都气空力竭了。
而是精神上已然不足以支撑继续那么快的速度打斗，从高纬度，退了下来而已。
事实上，厮杀，可没有停下，依旧无比惨烈。
双方几乎完全都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整个思维里面，只有打死对方这么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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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耗是真大。
此时此刻，李素浑身是汗，早都已经不需要呼吸的他，依旧忍不住的做出了还是凡人时候的大口喘息的行为。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表现，作为生命个体对于疲惫的本能反应。
至于邪灵近圣，他到没有这种表现，毕竟其本质并不是生命，但毫无疑问他的身体枯萎了不少，特别是代表着精神所在的头部，明显出现了缩水的迹象。
那是精神疲惫的象征，思维消耗过于庞大了，已经投影在了外面的肉体上面。
这还真是一场出乎预料的战斗。
虽然说从一开始，就有准备，这场架，不好打。
但怎么都没想到，会打成如此模样，老实说，亏得李素他手里面至宝不止三个，而是足足七个还多。
不然的话，恐怕都不需要一刻钟，十多分钟前，他就已经被耗干，枯竭了。
能坚持到现在，法力方面已经是至宝再帮他提供了。
好在，七大至宝里面，有一个，非常擅长这方面，提炼出来的法力，几乎可以无缝衔接到李素的长河当中，力量无比温和，基本立刻就能使用。
嗯，功德金莲。
不过，这近圣是怎么回事啊？
这玩意的长河，倒地有多长？
他都已经耗干至少六回了，对方躯体上的雾焰居然完全没有变少？
这简直不科学，不对，不玄学啊。
近圣和十亿道境，其最大的差距，从来都不是量，而是质。
更多的世界，叠加更多的权重，导致其力量更加强大，雄厚，当然量方面也会增加，毕竟多了一个世界嘛，其长河自然而然，也会更长。
但别忘了，他李素，虽然没有成为极限大罗，但其长河里可是住着整整七个古圣道统。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长河远比一般的十亿道境都要长，就算没有形成主宇宙，那也应该可以堪比三世，不，四到五世左右的极限大罗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邪灵近圣的长河，就算比他量大，也最多两三层左右而已。
他都烧干了自己六回了，对方的长河不说烧干，至少也该烧到主宇宙这边了才对。
结果呢？
对方虽然精神力方面是下降了，但其长河，依旧没感受到有任何的虚弱。
难不成，邪灵的长河，是无尽的？
当然，在李素震惊无比的时候，近圣邪灵的情绪也很动荡。
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不过。
他选着燃烧大道，虽然是不得已的行为，但李素选着和他硬碰，这却是他所求之不得的。
因为，哪怕境界被压制，导致他掉下了近圣层次，只有六世大罗左右的力量了。
但作为近圣，他的长河长度，并没有变化，还是依旧。
所以，这样的硬碰，对他而言，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哪怕普通近圣的长河，与十亿道境的长河，差距可想而知。即便说眼前这个的确表现出来的能耐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就算如此，其长河也要比他小得多才对。
更别说，作为邪灵，长河的长度，远超正常修士了。
双宇宙本源下，他的长河长度，哪怕同比近圣，也至少超过一倍。
所以，区区十亿道境选着和他角力，这在其眼中，无疑是最愚不可及的行为。
结果呢？
他几乎都快要燃烧到自己的主宇宙了，对方居然还有法力，其长河竟然还没有被消耗一空。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近圣，可是近圣级的邪灵啊？？？
想到这里，近圣邪灵已经不免变得焦虑了起来，虽然哪怕只剩下了主宇宙，他的长河依旧很长。
但是，一旦燃烧到了那个部分，那将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了。
不是主宇宙燃烧后，想要恢复很难，当然，确实也难。
事实上，一旦这场战斗结束，别说主宇宙部分，光是现阶段的燃烧对他而言，都是不可接受的，他的境界会很快下跌，不但要跌出近圣层次，用不了多久，直接就会直接跌回一世大罗的地步。
本源燃烧，代价不是很大，是非常大。
但主宇宙部分的长河就不同了，一旦燃烧，相当于主宇宙本身被点燃，且不说损失的后果，单纯只是消耗掉，都是不可接受的。
因为，这会直观的导致他的力量下降。
都不需要燃烧太多，只要开始燃烧，他立刻就会跌境，彻底从近圣这个层次掉落下去。
很显然，一旦掉境，这场战斗就基本结束了。
想到这里，近圣邪灵目光不由闪烁了起来。
打斗已经超过一刻钟了，之前追杀也差不多一刻钟了，也就是说，他们差不多应该回来了吧？
虽然并没有约定时间，但去追杀异族的邪灵不会太久。
倒不是说放弃，而是异族那边不会让邪灵一直交缠下去，事实上就算只是两刻钟时间，对近圣而言，已经很久很久了。
并且这么多的时间下，邪灵一方足以让异族那边损失重大了，继续追下去，反而有可能逼急了对面，反而导致自身出现损失。
所以，按道理，差不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嗯？
虽然双方都在心里进行思索，但很显然，近圣的心态很明显出现了一丝缝隙。
主要是即将燃烧到主道，已经追杀出去的邪灵应该已经在返回的路上，让他一面焦虑的同时，一面忍不住的松了口气。
双方打到现在，精神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萎靡，烈度下降了。
可战斗，并没有停下，厮杀依旧在持续。
李素虽然错愕与对方长河的长度，但心神上并没有半点放松的，毕竟对他而言，这场战斗，只有打死对面这个一个结果，没有其它选项。
在这样的情况下，近圣邪灵这一瞬间的心灵空隙，立刻让他的攻击，出现了一丝迟疑。
这一丝，无疑，很少。
放在凡人，不，哪怕放在太乙这个面层，恐怕都完全看不出来吧。
差不多，相当于零点零零零一秒左右。
太细微，太细微了。
甚至于都不能说是松懈，根本察觉不到。
可到了大罗境，特别是双方都堪比七世大罗下，这么零点零零零一秒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交锋超过百次以上了。
而正如同先前说的，这样的生死搏杀下，双方都没有退路，一旦有哪怕一毫余地的迟疑，迎来的毫无疑问直接将是一场极其可怕的狂风骤雨。
一拳，两拳，三拳，四拳。
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近圣邪灵就直接被李素锤爆了，整个肉体都被彻底打崩，灵魂也被冲碎，长河都被打了出来，被李素的至高经文击穿，整条大道在这一刻都震荡了，仿佛发生了十二级大地震一样。
面对这一幕，饶是李素，都不免愕然。
显然，没想到结局来的这么突然。
当然，他没有留手，也没有停顿的意思，一瞬间，浩瀚血气就被汇聚，至高篇章直接闪耀而出。
对这对方的大道长河，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打击过去。
至高经文在这一刻，迸发出了无比恐怖的光芒，每一个文字都如同一柄神兵，直接扎穿了近圣邪灵的长河，叮入了对方的大道当中。
仅仅只是几下，近圣邪灵重构的肉身都还没来得恢复，就当场扭曲了，肉身，灵魂意识上直接裂开，上面长出了无数的肉芽。
伴随着啊的一声嘶嚎，惊人无比的雾焰从近圣邪灵身体上喷出，恐怖的力量瞬间就打算了连续不断攻击的李素，将他生生逼停，震退。
退后的李素，攻击的手当场骨头就从肩膀里面被震飞了出来，血肉更是直接爆炸，溅的到处都是，不仅如此，他的身体也受到了极其沉重的打击，整个胸腔都塌陷了下去，胸骨包括脊椎都被打出体外，内脏更是被带了一地。
面对这个结果，李素不惊反喜。
连续退后数百米的他，仅仅不到两个呼吸，身上可怕至极的上，就基本恢复了过来，至高的经文再度点燃，遍布全身。
相反，那近圣邪灵。
虽然发起了一次远超先前的攻击，甚至于将李素打停，打退。
但追击并没有来临，不仅如此肉身恢复的他，直接开始大口吐血，神识也出现了散乱。
此刻，他的身体并没有恢复，身体上不少地方都长出了肉芽，灵魂也是如此，不论他身上雾焰如何燃烧毁灭，异常的部分始终无法修复。
这，是本源被创的景象。
是道伤。
是真正的受到了严重伤害，相当于凡人被斩断了手脚一样。
不仅如此，他的整体气息开始跌落了，从近圣层次，直接跌掉了极限大罗层次。
此刻，他神情无比狰狞，扭曲，看着李素的目光除了无尽的杀意之外，更多了难以言喻的仇恨和怨毒。
主宇宙，被点燃了。
不仅如此，刚才的攻击，他的长河也受到了巨大的破坏，对方的力量彻底钉了进去，形成了道伤。
这不仅仅意味着他将跌境，不再是近圣，更意味着他完蛋了，再也没有未来。
毕竟，对邪灵而言，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直接将血肉生命奉献出来，给与其它邪灵，才是首选。
对于这个结果，即便说邪灵不是人，没有人的那种情感，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甘愿消失，成为别人的养料。
“蝼蚁，你该死，该死啊！”
饶是近圣邪灵，在这一刻，依旧忍不住疯狂了，发出了他一声从未有过的咆哮。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