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西听了,眉头隐隐一皱,转头看向了霍老爷子。霍老爷子立刻就叹息了一声,很配合地开口:“没办法,规矩就是这样,你可能不在乎,我们老一辈的人可遵循传统。谁叫你自己不着紧,临结婚还出差,这趟欧洲你要是不去,也不至于回来受滞,这么些天没办法见到浅浅。”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沙发里坐了下来。霍靳西一听就知道老爷子其实是在为他冒险回来的事情生气,虽然他已经平安到家,这气生得有点多余,但霍靳西并不打算在今天晚上惹老爷子不高兴。他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距离明早其实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的时间。“那我回大宅去。”霍靳西说,随后才又看向霍老爷子,“爷爷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霍老爷子微微哼了一声,没有回答。霍靳西也不多说什么,只吩咐司机备车。等到他出门的时候,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子等在门口,霍靳西从屋子里走出来,司机连忙为他打开车门,霍靳西却一时没动。“霍先生?”司机有些疑惑。“我先抽支烟。”霍靳西回答。这意思就是要抽完烟才上车了,司机连忙点了点头,走到了旁边。霍靳西却没有站在原地抽烟,而是走进了花园里。天上还飘着大雪,霍靳西一走出廊下,肩头立刻落了一层白色,司机见此情形,忍不住想要拿伞上前,却见霍靳西走到了花园那株高大的蓝花楹下,静静伫立。见此情形,司机顿时不再上前打扰。霍靳西在蓝花楹下立了片刻,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一转身一抬头,目光就落到了屋子二楼的一扇窗户上。大雪纷飞的夜格外寒凉,那扇窗户上透出明亮的橘色灯光,柔软而温暖。霍靳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一支烟不知不觉烧到尽头,他却恍然未觉。直至那扇窗忽然打开。慕浅就趴在窗户上看着他,穿着最单薄的衣裳,带着看好戏的笑容。她也不说话,霍靳西也不开口,两人就那么静静对视了许久,慕浅忽然伸出手来,朝霍靳西勾了勾手指。她笑得狡黠,明知道霍老爷子和阿姨守在客厅,他根本不可能上去。越是如此,她偏偏越是热情。霍靳西静静看了她片刻,转头走向了车子的方向。半分钟后,车子启动,缓缓驶出了老宅大门。一分钟后,慕浅房间里就多了个人一个脱掉了大衣,只穿着衬衣,从窗户攀爬跃进来的人。看到他的瞬间,慕浅就忍不住笑倒在床上。“我以为你走了呢。”慕浅说,“刚刚司机不是把车子开走了吗?”霍靳西整理着身上的衬衣和西裤,没有回答。司机的确是把车子开出去了,只不过车上载的是他的大衣。慕浅又跑到窗边好奇地张望了一阵,转头看他,“你怎么爬上来的啊?我没觉得这边有什么东西可以攀爬啊?”霍靳西已经将身上那件沾了灰的衬
衣脱了下来,没有回答慕浅的问题,而是道:“去帮我拿换洗的衣服。”“我不去。”慕浅懒洋洋地坐在床上,偏了头看着他,“你自己去啊,出门几步路就是了,这种事就不能自己动手吗?”她明显是故意的,霍靳西上前两步走到床边,直接倾身压了下来,“确定不去?”慕浅躺在床上,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堂堂霍家二公子,霍氏掌权人,爬窗户进屋这种事情都做了,连件衣服也不敢自己去拿吗?”“不拿就不拿。”霍靳西说,“反正也不是非穿不可。”话音落,慕浅便被他制住双手,封住了唇。她起先只是边笑边躲,到后来他松开她的手臂,她便不自觉地也抱住了他的脖子。他在大雪中站了那么久,又脱掉大衣爬窗进来,身上一片冰凉。而她的房间暖气太足,热得有些喘不过气,面对着这么个天然的降温神器,慕浅乐得将他抱得更紧一些。只是这降温神器渐渐地也升了温,这该如何是好?慕浅出了汗,微微有些喘息地与他分开,一双红唇被吻得水光潋滟,而霍靳西却似乎并不满足于此。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抬眸看他,“你干什么呀?不会是想提前洞房吧?这样可不吉利的啊”霍靳西低下头来,与她鼻尖相贴,声音低沉缓慢:“我这辈子不吉利的事情做得多了去了,不差这么一件。”十多个小时前,在天气恶劣的法兰克福机场,他的飞机强行起飞;回程途中遭遇强烈的气流,飞机一路颠簸,随行人员个个面如死灰;降落之时又遇到桐城大风大雪,飞机在天空中盘旋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找到机会平稳落地。桩桩件件,都不吉利到了极点。他从这样的不吉利中走来,还有什么好顾虑?慕浅笑出了声,微微一抬头,便在他唇上蹭了一下,低声道:“我也不怕。”霍靳西闻言,安静沉眸片刻,又一次封住了她的唇。“我明天的婚纱,露背的”热吻之中,慕浅断断续续地开口,“请你小心一点如果你不想别人在我身上看到什么痕迹的话”而霍靳西再无多余言语,只以行动回应。深夜雪停,霍靳西的司机坐在始终启动着的车子里,在看了无数次时间之后,终于有些控制不住地打起了瞌睡。“咔嗒”一声,霍靳西拉开车门,坐上了车。司机猛地惊醒,搓了搓眼睛,连忙打起精神,“霍先生。”霍靳西已经换了身衣服,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也没有苛责他打瞌睡的事。司机松了口气,一面开车起步,一面看了看时间,这一看,却是不由自主地吓了一跳居然已经凌晨四点了!而他身后坐着的人,可是早上六点就要展开一天的婚礼行程的!果不其然,车子驶回霍家大宅的时候,大宅几乎灯火通明,门口的私家路上,车队已经集结完毕,司机、保镖、婚礼策划、工作人员个个忙成一
团。霍靳西在一群人的围观之中进屋上楼,洗了个澡换了身礼服,便又重新下了楼。几乎没有任何多余时间,清晨六点,车队准时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