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嗣不说话。
他这边没言语，碇源堂也不说。
父子俩就那么看着对方。
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碇源堂推推眼镜：“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你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训练任务。”
闻言，真嗣笑了：“哪怕你把这话藏在心底，我都算你关爱过我了。归根结底，我在你眼中只是一件好用的工具。”
碇源堂：“不然呢，你还想让我把你视作什么？”
真嗣笑容越发灿烂：“不说你好我好大家好，玩着过家家一样的亲子游戏，最起码你要像个人。”
“你是人吗？”
“你真的是人吗？”
两声疑问。
一声比一声语气强烈。
碇源堂表情不变：“我个人自我身份的认知，对于全人类要面临的残酷状况来说，根本无足轻重。如果能够带领人类渡过危机，是不是人，完全没有意义。”
“哈，你自己都承认了。”真嗣就像抓到了某些破绽，笑着指了指碇源堂。
不过很快，他就敛起笑容：“滚吧怪物。”
碇源堂：“你好好休息。”
语落，主动起身，并顺势放下削好的苹果。
等病房里只剩一个人，真嗣突然变得很愤怒。
他有种想要打砸一通的冲动。
不过到最后，还是保持着冷静，狠狠咬了一口刚才那个苹果。
“呸，真难吃。”
……
……
“喂。”
“我不是喂，我叫……”
“好了好了，一些烂梗就不要再重复了。”
明日香叉着腰，站在乔恩身前，一脸得意的表情：“上次我做的很不错吧？”
“没想到你居然都会插别人眼睛了，好可怕的女人，太可怕了，我可得离你远点儿。”乔恩故作惊恐的抱住了双臂。
看的明日香满头黑线：“有病啊？”
“没办法，为了不让你爱上我，不得不反复耍贱。”乔恩摊了摊手：“我也知道我的魅力一般人很难抵挡，不过小姑娘，请你自重一些好吗？”
“蛤？我怎么就不自重了。”明日香不服。
乔恩指指她：“不要总穿着背心吊带在我面前晃悠，女孩子家家的，要学会边界感。”
说到这儿，他搓了搓手：“不如换上战斗服吧。”
明日香又不傻，一眼识破乔恩的诡计：“你把战斗服当成什么了？！”
“连体胶衣，很有市场的。”乔恩一本正经的说：“大家伙就喜欢看这个。”
“大家伙又是谁呀？”
明日香不知不觉又被乔恩带进了沟里。
还好她坚定了本心，轻咳一声：“事实证明，我，流明日香兰格雷，就是最棒的驾驶员！”
乔恩非常配合的鼓掌：“对对对，太对了。”
这种反应，倒是让明日香有些猝不及防：“什么啊，你就这么认可了？阴阳怪气呢，贬低打压呢，通通给我端上来啊。”
“有什么这样做的必要？你本来就是最棒的。”乔恩眼神真诚：“要不然唯一一块蓝动电池怎么会装在2号机身上呢？说明不光我这么想，大家都这么认为。”
“啊这……嘿嘿……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啦。”明日香脸色通红，害羞的挠了挠头。
“你这娇羞的样子也很有魅力，哦！不愧是你，明日香大人万岁。”好话就跟不要钱一样，刷刷往外甩。乔恩的小嘴像机关枪，启动过后就没有停下过：“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明日香：“倒也不必吹捧得如此夸张。”
“要的要的，还有我只是在说实话，哪里算得上吹捧。”乔恩竖起大拇指，在明日香面前比划来比划去：“难道这个世界都不允许有说实话的人存在了吗？”
这下明日香是真的有些招架不住了。
小姑娘是顺毛驴。
得哄，不能拽。
不过考虑到傲娇的因素在，她还是涨红了脸，说了好多违心的话。
比如“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高兴”“显而易见的事实就没有必要来回来去说了”“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以后看我怎么表现就完事了。”
不管对面说什么，乔恩只是点头微笑。
明日香一本满足。
从房间里离开，脚步都是虚浮的。
好巧不巧。
这一幕被葛城美里看到了。
美女御姐急了：“你怎么敢对小姑娘出手！”
“确切的说，我出的是嘴。”乔恩脸色不变：“你要不要也试试？”
葛城美里：？？？
试什么试，不许试。
她本想这么说。
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试试也行。”
乔恩呵呵一笑：“给钱。”
不儿，还要钱！
葛城美里惊了。
乔恩摊摊手：“看你的样子，貌似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得到了多大的好处，你没发现最近脸色变得越来越好，气色越来越红润吗？”
葛城美里：“是有一些……”
“那不就得了，美容养颜啊喂，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乔文搓搓手：“不想付钱的话，穿上战斗服给我看看也可以，你知道的，大家伙就好这么一口。”
“哪来的大家伙？”葛城美里越来越懵。
乔恩却不管不顾，反手变出一套战斗服：“衣服我都准备好了。”
葛城美里：？？？
虽然但是。
最后，她还是同意了这个无理的要求。
……
……
事后一根烟。
赛过活神仙。
当然。
乔恩是不抽烟的。
抽烟的另有其人。
乔某人缩在被子里，一副委屈的表情。
葛城美里满头黑线：“是你把我欺负了，不是我把你欺负了，演戏给谁看呐？”
乔恩：“呜呜呜，老爸老妈，我不干净了……”
葛城美里奇了：“你也有父母？”
“真失礼啊，我怎么就不能有父母？家庭美满和谐，亲族广布，乔家大院欢乐多，你懂不懂这个含金量啊？”乔恩不装了，从被子里探出头。
葛城美里：“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特殊存在，在宇宙中只是个例。”
乔恩：“你对宇宙又懂什么，天的尽头在哪儿，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只会用美色诱惑我这个活了1亿8，000万年的老妖。”
有时候这话，槽点就蛮多的。
不过葛城美里已经逐渐掌握了和乔恩相处时的技巧。
那就是选择性无视。
“司令在怀疑我，已经受到了污染。”灭掉香烟，葛城美里苦笑道：“某种程度来说，他的怀疑非常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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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恩打量着身边人：“确实――”
满意吗？
满溢。
如果这都不算污染。
还有什么算污染？
葛城美里继而道：“所以我想了，与其苦闷，遭受猜忌，不如活得轻松痛快一些。至少按照人类的审美来说，你是个难得的帅哥，而且足够强壮，精力无限。”
乔恩：“谢谢夸奖。”
顿了顿，他问道：“所以，你的诉求是什么？”
“真失礼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葛城美里说：“我可不是那种靠枕营业来达成目的的女人。”
“你刚才穿上战斗服了。”
葛城美里黑着脸道：“我有自己的追求和信仰。”
“你刚才穿上战斗服了。”
葛城美里：“能不能别提战斗服那事儿了？”
“我刚刚录了视频。”
“去死吧你这外星怪物！”葛城美里忽然暴起。
然后遭遇了乔某人的无情镇压。
在认真打桩的银威下，她很快投降：“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所以说，有什么请求，老老实实提就好了。”乔恩双手枕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遮遮掩掩。”
深吸口气，她缓缓开口。
乔恩听后，比划出ok的手势：“成交。”
“所以说――这不是交易啊你这混蛋！”葛城美里非常罕见的二次破防。
……
……
气色红润有精神。
该说不说。
乔某人简直就是移动的补药。
连同室科员都忍不住赞叹道：“一尉最近看上去年轻了好多。”
葛城美里心中一动，却故作不以为然：“怎么？我之前不年轻。”
“没有没有。”
“哪能呢。”
“一尉向来荣光焕发。”
葛城美里双臂抱胸：“行了行了，一个个的，不要溜虚拍马，快点回去工作。”
“是――”
就在这时，赤木律子走过来。
也不说话，看着葛城美里的脸色，忍不住劝诫道：“要学会节制，不要一陷再陷。”
葛城美里额角冒出三根黑线。
故意略过这个话题：“有事吗？”
“当然有事，我想我观测到了一位使徒的动向。”一边说话，一边把手里的文件夹交给对方，赤木律子道：“敌人来自天外，你知道的，广袤无垠的宇宙，某种意义甚至可以视为外星人。”
外星人？
葛城美里对这个词很敏感。
打开文件认真看了起来。
越看她的脸色越黑：“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无法阻止，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灾难。”
“是的，而且在那个使徒身上检测到了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疑似会造成污染，心灵和精神方面的污染。”赤木律子神色严肃：“在还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之前，我们必须做出决断。”
葛城美里知道，赤木律子口中的‘决断’是什么。
初号机，0号机和2号机，现在全部处于维修状态。
想要像上次一样用机械义肢勉强支撑行动都做不到，就更不用提迎击使徒了。
那么只有一个方案了――请外援。
用魔法来对抗魔法，用外形人来对抗外星人。
“可是……”葛城美里似有疑虑：“那家伙不会轻而易举听从我们的命令。”
请人出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碇源堂付出了亚当胚胎。
加持良治把自己都搭了上去。
葛城美里更是被迫进行了各种羞羞的play。
她无法想象，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乔恩击退来自天外的使徒。
“三号机怎么样？3号机不是修的差不多了吗。不能总麻烦别人，尤其是麻翻一个本身就很麻烦的家伙。”葛城美里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3号机受损没那么严重，可本身搭载的自动战斗系统完全破坏，想要再启，就必须拥有超越常人的意志力……或者双人作战。”赤木律子冷静分析着眼前的情况：“如果是真嗣和零，他们两个的同步率至少要达到80%，才有一丝可能启动3号机。”
“这里说的是两人之间的同步率，而不是他们和3号机的同步率。减区太多，怕是无法完全发挥3号机的能力。”
“而且就算是启动了3号机，要如何在外太空击败使徒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如果真嗣能使用出那种高能剑光，就问题不大。不过你也看到了，那一招的蓄力时间太长，如果没有队友掩护，极容易被打断。”
一条条，全被分析完毕。
葛成梅里不禁苦笑：“使徒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我还是更喜欢被机关枪打死的雨天使。”
赤木律子：“那家伙的强酸……算了，说这些完全没有意义，你是战斗指挥，你的意见一定程度能影响上面的决定。”
葛城美里摆摆手：“你太高看我了，这个基地有，且仅有一个人能够拍板做主，那就是司令。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面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仅此而已。”
和预想中的不同。
碇源堂得知了情况，用很短的时间就考虑出利弊，毫不犹豫给乔恩打去了电话：
“乔恩先生，救。”
言简意赅。
乔恩：“钱？”
同样言简意赅。
碇源堂：“随你。”
乔恩：“真？”
碇源堂：“真。”
乔恩：“妥。”
两人交流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一分钟。
一场见不得光的交易就此敲定。
……
……
明日香抱住了乔恩的腿：“你不能走！”
乔恩无奈：“别这样，香老师，你别这样，我害怕。”
明日香：“我都知道了，NERV那边又要你出手解决使徒对吧？干嘛啊，干嘛要剥夺我生存的意义。”
乔恩：“你不是要成为世界第一的训练家吗？”
“全世界就三个训练家！”明日香强调道。
乔恩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眼神古怪的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世界上也只有三个驾驶员，你争第一好像也不怎么……”
明日香：“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要和你一起去。”
乔恩听出来了。
什么剥夺生存的意义。
就是想黏着我对吧？
真拿你没办法啊，红色尖叫鸡。
谁让我那么心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