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剑气生出的同时,一股肃杀之意也是跟着便生了出来。
那部剑诀很古怪,但应该也是最强大的。
他应当比顾泯学的其他几部剑诀都更要强大。
看着宝昌,顾泯一剑斩出,血色剑气倾泻而去,天地之间好似出现了一道血色浪潮,朝着宝昌掠了过去。
原本什么都不怕的宝昌,此刻居然开始畏惧这道血红色浪潮,而朝着后面退了出去。
顾泯眼见如此景象,便又出了几剑,都是白寅诀里的剑招,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对着人施展出来,却没有半点生涩之感,反倒是像已经演练过无数遍的那般。
如此来看,顾泯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剑道天才,这没有丝毫问题,他庚辛剑主的名头,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剑光如血月,这本来该是十分血腥的场面,但顾泯却很平静,一点都没有任何张狂之色,他就是个好看的少年,在为了某个目标奋斗。
仅此而已。
那些血色的剑光偶有落到宝昌身体上的,虽然未能立即将对方斩成两半,但也让他留下了伤痕。
那些剑伤将他的身体划开,有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流了出来,让他看起来更为可怕,但顾泯知道,越是可怕,对方便离死亡更近一步。
“这到底是哪位前辈的剑诀,看着血腥,却并非是邪道,反倒是暗含大道。”
顾泯有些惊异这白寅诀的威力。
“叛徒!”
宝昌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顾泯的思绪。
顾泯看向他,摇头说道:“你执念太重了,大宁真的没了。”
说着话,他又递出了一剑。
漫天的剑光,就如同点点星光,但这一切都是血红色的而已。
“我来帮你。”
顾泯面无表情的吐出四个字。
血色剑光骤然再现,朝着宝昌斩下,后者怒吼一声,身躯上的黑色脉络瞬间炸开,犹如实质的黑气蔓延而出。
血色剑光和黑气相遇,在半空中发出一道道闷哼声,无数气机散落,更有甚者,落入庭院里,青瓦上,青瓦便瞬间破碎。
顾泯咬牙嘶吼一声,气府里的血色剑气尽数喷涌而出,冲刷而去。
然后整座庭院都变成了一片血海。
柳邑正一掌打飞那个女子头颅,猛然看到此情此景,一时间竟然失神了。
她不觉得可怕,只是想起了那一片雪白。
想起已经离开海岛数年,柳邑竟然有些想家了。
而李乡,眉间露出了担忧的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故人这几年经历了什么,但总觉得没有那么容易。
……
……
烟山上,那些前来观礼的修行者还在等,一旁的那些普通百姓在低声讨论之前的年轻修行者,有些无聊的,说得是其他的事情。
太宰有些无趣了。
他扭头看了看华盖底下,发现那位皇帝陛下竟然还在哪里,心里生出了好些敬佩之意。
然后他小声道:“我先走了。”
这不是请求,就是一个陈述。
太保蹙眉,这是祭天大礼,太宰身为主持,虽然已经结束,但他这个时候离开,也很不妥。
太傅却是最了解他的,知道他是肚子里的酒虫又开始发难了,这便点了点头,没有拦着。
太宰冲着太傅嘿嘿一笑,这个样子,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身份。
太傅点头,太保自然也不会再拦着,看着太宰离开之后,太保只是开口说道:“陛下的真实意图,此刻该说了吧?”
太傅是满朝上下,大祁皇帝最为依仗的人,不仅因为太傅自己,还有他身后的无数儒家读书人,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太傅点头才行。
所以很多事情,那位大祁皇帝不会瞒着他。
“常平街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才是。”太傅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那桩十数年的旧事,太保怎么会不知道?
“玉妃的小皇子,就在洞府里?”太保不是蠢人,很多事情,也是一点就透。
那位遗失的皇子,整个咸商城的大人物都有耳闻,只是知道事情的多少,不同而已。
“玉符玉妃,这分明是陛下在告诉我们他的意志。”太保感叹道:“这几位殿下难道都不适合继承大统,非要找到那个遗失的小殿下?”
身为三公,对朝政的影响,不是别的官员可以比拟的,甚至在很多时候,他们的态度会让皇帝陛下改变态度。
只要三公都表态。
“或许是补偿。”太傅低声说道:“十几年的补偿,也太重了些。”
的确如此,要是大祁皇帝想要用之后的大祁来补偿那位遗失的小殿下,那真的是有些重了。
太保难得摇头一次,“不太可能,陛下不会如此荒唐,除非有什么陛下都无法拒绝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想到了。
太傅不在这件事上多说,反而说道:“你觉得谁是?”
这才是关
键。
太保斟酌了片刻,轻声说道:“那个柢山弟子,来了咸商城之后,便住在了常平街,看他容貌,似乎和玉妃也有几分相像。”
当年玉妃能够讨得大祁皇帝的喜好,其中一点便是因为她真的生得极为美丽,说是世间无双也不为过。
这么一个美人,生出的孩子好看才是正常的。
顾泯偏偏又是其中,最好看的。
“那个南楚国君也很好看,长相对得上。”
太傅破天荒的有些笑意。
太保皱眉道:“但还是不如顾泯。”
“陛下肯定会在洞府里面找到辨别他们身份的东西,其实不必猜。”
太傅忽然摇头,“但若是那个小殿下真是那位南楚国君,怎么办?”
大祁的铁骑在数年前踏破了那座南陵的小国,那位国君被押解进了咸商城,可现在又有人来告诉他,他可能是大祁皇帝的皇子。
这是个什么故事?
无比荒唐。
“我觉得不至于这么荒唐吧。”
太保也有些说不清楚,言语之间有些不确定。
太傅叹道:“若是一个也就行了,要是小殿下有两个,事情才是难办。”
太保一惊,有些说不出话来。
“当年的常平街里,连拨浪鼓都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