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被救走了,现在反应过来这些没有用。
可是人是从余惊鹊手里被救走的,反应过来这些当然有用了,这个人越重要,余惊鹊的责任越大。
就算是不能将和地下党有联系这件事情,诬陷在余惊鹊身上,单单是放跑地下党的重要人物,也是很大的责任了。
剑持拓海开口说道:“队长,这个人眼看是找不回来了。”
羽生次郎脸色阴沉。
余惊鹊和地下党有联系?
现在已经不是有没有联系了,而且你将人弄丢了,让羽生次郎心里很不开心,那么连带着就会影响对你的看法,这是没有办法的。
剑持拓海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之后只要余惊鹊稍微犯错误,甚至是和地下党有关联的错误只要牵扯上余惊鹊,那么学校的事情,这一次的事情,都会一瞬间出现在羽生次郎的脑海里面。
那么到时候,余惊鹊就会很麻烦。
这件事情羽生次郎可以询问,但是调查还是蔡望津负责的,毕竟事情已经交给了蔡望津,而且这一次出事,也是在特务科。
羽生次郎现在心里就算是不满,也不能说什么。
不过种子已经种下了。
余惊鹊在羽生次郎这里,举报了剑持拓海,给羽生次郎种了种子。
谁知道剑持拓海更加狠,不停的在羽生次郎面前,让余惊鹊显得有怀疑。
这颗种子,明显是剑持拓海种的更加深。
不过你说余惊鹊现在担心吗?
其实余惊鹊不担心,剑持拓海要做的事情,余惊鹊和蔡望津都已经想到了。
不然也不会这样选择。
到时候只要将地下党抓回来,说是他们的计划,剑持拓海种的种子就会直接被连根拔除。
所以余惊鹊回家的时候,心情并不是很糟糕,反而是觉得还不错,毕竟计划算是顺利。
但是回到家之后,余惊鹊的心情有了变化。
为什么?
因为余惊鹊知道地下党关在什么地方,而且也知道那里的守护警员,真的非常非常少。
组织如果想要救人的话,是一定可以救人成功的,而且不需要付出代价。
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余惊鹊要面临羽生次郎的怀疑,和蔡望津的怀疑。
这是余惊鹊现在非常为难的事情,救人,还是不救人。
季攸宁看出来了余惊鹊的脸色难看,问了一句。
季攸宁知道余惊鹊纠结的是什么。
余惊鹊求救一般的看着季攸宁,问道:“我应该怎么办?”
这是很多方面的事情,季攸宁一时间也难以回答。
但是季攸宁没有直接拒绝余惊鹊,当时人在特务科的时候,季攸宁直接劝余惊鹊放弃,但是这一次不同。
将碗筷都收拾好,季攸宁坐在余惊鹊对面,两人开始非常正式的谈话。
“我们先不讨论救人不救人。”
“我们先换一种讨论。”季攸宁说道。
“换什么?”余惊鹊问道。
季攸宁今天没有直接劝说余惊鹊,她没有担心余惊鹊的安全,告诉余惊鹊说不要救人,要按兵不动。
而是要换一种讨论。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被抓了。”
“你扛住了日本人的审讯,在宪兵队的酷刑之下,你什么都没有说。”
“现在组织有一个救你的机会,你想不想要被救。”
季攸宁的这个问题,一瞬间就击中了余惊鹊的心口。
想不想要被救?
季攸宁继续说道:“当然了,救你组织会承担一定的风险。”
想不想?
想不想?
这三个字,不停的冲击着余惊鹊的脑海。
那个同志余惊鹊素不相识,虽然是同志,但是他被抓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
甚至是,他可能一直都认为余惊鹊是一个大汉奸,想要除之后快。
可是将这个人换成自己,是自己被抓了。
而且有一个可以救自己的机会,组织不会损失太多,但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自己想不想被救。
余惊鹊很想要高尚的说一句不用。
但是面对季攸宁明晃晃的眼神,余惊鹊最后咬了咬牙,看着季攸宁说道:“我想。”
这两个字说出口,余惊鹊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好像自己不用拿捏着,而是真的表现出来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好与不好,这就是自己。
将真实的自己展现在季攸宁面前,没有故意的让自己看起来高大,好像是一个英雄一样。
余惊鹊承认自己,想要被救。
听到余惊鹊的回答,季攸宁笑了笑说道:“其实是我的话,我也想。”
是啊,谁不想?
谁不想活着呢?
两人相视而笑,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
季攸宁的问题问完之后,余惊鹊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余惊鹊说道:“所以,我要救人。”
“他可能也在等待救援,期盼活着。”季攸宁说道。
一条人命,在这个人命如此不值钱的年代,你能明白期盼活着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吗?
余惊鹊知道这个人还没有放弃,他还在等待。
“我要和组织汇报这件事情。”余惊鹊下定决心说道。
“可是你的组织不一定会同意。”
“因为你这样做的话,剑持拓海的阴谋就成功了,羽生次郎这里的嫌疑,你短时内是肯定洗刷不掉的。”
“还有,蔡望津这里你怎么解释,你可是知道地下党藏在什么地方的。”季攸宁说出来了两个问题。
救人不会有什么损失,但是这两个问题,是一定会存在的。
虽然不会立马对余惊鹊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影响都是潜移默化的。
余惊鹊的位置比较重要,所以组织不一定会同意。
“不管组织同意不同意,我都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不汇报这件事情,我需要汇报上去。”余惊鹊之前没有汇报,其实考虑的就是这两点。
但是他现在决定汇报,因为季攸宁的问题,让他意识到,如果自己被抓,自己扛住了所有审讯,等待救援时刻的心情。
“这些问题虽然会存在,但是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能救一条人命,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余惊鹊笑着说道。
季攸宁坐过来,抱着余惊鹊,赖在余惊鹊怀里。
“这么多年,你虽然变了,却又没有变,这是对我来说,最珍贵的。”季攸宁在余惊鹊怀里,仰着脸看着余惊鹊,脸上的笑容,自内心。
变了,变得成熟,专业了。
却又没有变,初心还在。
余惊鹊捏了捏季攸宁的脸说道:“不是你的话,我可能还在纠结,一个人心理的自我救赎,真的好难。”
“所以我在你身边。”季攸宁开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