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月知道军统的事情吗?”这一点需要确认一下,关于军统的事情,余惊鹊同样需要回报给陈溪桥。
“已经告诉顾晗月,现在她和你一样,和我属于单线联系。”看来组织为了余惊鹊,做出了很大的调整。
先是准备让陈溪桥转移地点,保证安全,在顾晗月牵扯进来之后,让顾晗月放弃了之前的线,从而和陈溪桥保持单线联系,说白了是出于余惊鹊这里的考虑。
组织现在这么看重余惊鹊,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因为余惊鹊上一次提供的情报,让组织看到了价值。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你的价值,决定了你的待遇。
在此之前,余惊鹊可能只是组织里面,许多潜伏者中的一个,但是上一次的事情过后,他就变得重要起来,组织需要来考虑他的安全问题。
这就是组织商议之后,做出来的调整,余惊鹊是比较满意的。
组织考虑的很周到,将余惊鹊可能遇到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
“替我谢谢组织。”余惊鹊认为这一次组织的变动,比给他口头嘉奖,记功什么来的更加实际。
“不用谢组织,你只需要继续努力工作就好。”组织做这些,也是为了工作,并不是出于私人感情。
其实压力变大了。
余惊鹊没有认为组织的特殊照顾,会让自己身上的压力变小,反而是觉得压力更重。
你得到的特殊对待越多,你就需要体现出来,你可以配得上这种特殊对待的能力,不然你就是在辜负。
这样的情况下,压力自然会有,希望可以转化成动力。
“至于你说的邵怀,他不是我们组织的人,你可以告诉秦晋,换取一些信任。”陈溪桥考虑到这一点。
信任?
换取信任?
其实过程都是一样的,你需要得到所有人的信任,不管是什么人。
特务科,余惊鹊需要得到蔡望津和万群的信任,军统这里,余惊鹊需要得到秦晋和韩宸的信任。
甚至是在组织这里,余惊鹊同样需要得到陈溪桥和顾晗月的信任。
信任,是至关重要的,不管你面对什么人,敌人也好,自己人也罢,谈不上敌人,也谈不上自己人这里,同样都是信任当头。
这个年代,你很难相信一个人,但是他们地下工作者,却要不停的换取别人的信任,听起来天方夜谭,却事实如此。
叹了口气,余惊鹊说道:“我会想办法让每一个人相信我的。”
“有这个觉悟就好。”陈溪桥表示肯定,听起来很难,但是你必须去做,不然等待你的就是他们的怀疑,后果可能是死亡。
“组织有任务给我吗?”余惊鹊问道。
刚才已经说了,特殊对待,需要你付出的是你的能力,而不是让你在这里安全的躲藏。
“你现在有军统的事情在身上,任务不太适合你,帮组织留意一下抗联过冬资金的问题吧,如果有消息可以通知我。”陈溪桥现在不打算给他安排任务,余惊鹊现在身份多了,会抽不开身。
组织需要协调,组织应该给余惊鹊的不是紧张的时间压迫,而是在必要的时候,帮余惊鹊协调好这些时间。
因为余惊鹊是组织的人,帮军统是为了打入军统,获得军统的情报,组织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留意过冬资金,余惊鹊点了点头,记在心里。
可能陈溪桥只是随口一说,根本就没有打算余惊鹊这里能有收获,毕竟他每天这么忙。
虽然陈溪桥只是尽人事一样说一说,余惊鹊却记在心里,他觉得要时刻准备好,不然机会来了,你都抓不住。
今天和陈溪桥重新建立联系,让余惊鹊有一种大海中的浮萍找到依靠的感觉,以前陈溪桥在的时候,余惊鹊倒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就是在陈溪桥不见的这几天,余惊鹊好像是没有了方向的船一样,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面漂泊,不知道航行的方向和靠岸的地点。
组织的存在,或许就是给他们这种人心中一个归属,这个归属可能虚无缥缈,可是没有这个归属,很多人就会心神不宁,有了这个归属,则会安心很多。
现在的余惊鹊,隐隐约约已经接触到了一些组织带给自己的帮助,一种精神和心灵上的帮助,一种依靠,一种可以去相信的感觉。
这是信仰吗?
如果你现在这样问余惊鹊,他回答不了你,他不懂什么是信仰,他只知道陈溪桥回来,让他安心。
今天和陈溪桥的见面,或许是这段时间来的最后一次,之后他的联络人变成了顾晗月。
想起来和顾晗月的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余惊鹊在暗,顾晗月在明。
这样的相处方式,顾晗月心里肯定不服气,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场面。
这个时候的余惊鹊已经从陈溪桥家里离开,走在回家的路上,陈溪桥的住处他已经记在心中。
短时内陈溪桥不会转移住处,因为余惊鹊不来,他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走在路上,余惊鹊心里想的不是邵怀的事情,他既然不是组织的人,自己到时候将这件事情告诉秦晋,也算是帮了秦晋的忙。
余惊鹊心里想的更多的是山上抗联,过冬资金的问题。
山上的生活很艰苦,余惊鹊听人说过,冬天冻断手脚,听起来让人难以置信,但是却真的生过。
那些人如此艰苦还要在山上坚守,就是因为他们心中的正义,余惊鹊很佩服这些人,他们是勇者。
所以想要帮忙,和组织的任务没有关系,余惊鹊心里也明白,这些战士宁愿死在和日军拼杀的战场上,也不愿意冻死在山上。
可是这个资金数目庞大,余惊鹊一个特务科的小警员,到什么地方想办法去?
一路都没有任何想法,回到家中,看了看家里,或许将家里的生意全部出手,能让山上过一个冬天吧?
可是你好端端的出手家里的生意,不说余默笙同意不同意,外人也要怀疑,根本就不可行。
“回来了,快洗漱吃饭。”季攸宁看到余惊鹊回来,上来帮余惊鹊脱了大衣。
看到桌子上的饭菜,余惊鹊心里想到山上的抗联,听人说他们都吃草根树皮,想来真的心酸。
余惊鹊没有选择不吃饭,而是将饭菜吃的干干净净,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浪费一点一滴的粮食。